风雨炼人生(《追求》第二部连载 39 )

39.金大爷发飙

玉梅听老太太话中有话,忍不住劝道:“妈!引产,是政策。不能怪元秀。这是为他们好,不引产的话,把儿子养大,岩上那家人不知要怎么样呢?元秀还小,以后他们会有各人的娃儿的。”

云宁也劝老妈:“妈,还好我们来了。他们说,元秀骨盆小,一定难产。娃儿胎位不正,脐带缠在颈子上好几圈,到时可能大人娃儿都性命难保。”

金元秀被接回云家,婆婆照顾她坐干月子。

老太婆虽然心里不爽,可是老四年近三十才讨来这么个小媳妇儿,虽说聪明伶俐比不上玉梅,强壮能干比不上光琴,但好歹是个年轻女子,能为云家开枝散叶生儿育女就行。

云家人还在讨论元秀的事儿,不防元秀的双胞胎弟弟金龙一步跨进来,愤愤不平:“都是你云家人没良心,把我姐逼去引产。她身体本来不好,你们要给她多买营养品补好身体。我妈老汉说了,等姐姐满月了就回家去住。”

云大娘不高兴了:“小孩家家口没遮拦!你晓得啥子?她一来,我们就好菜好饭伺候起的,哪一顿不是端到床面前?你问问她大嫂二嫂,哪个享受过这个福分?她没出门儿半步,没干过半点儿家务,衣裳裤儿都是老娘洗的!你回去跟你父母转达,我云家娶得起就养得起,不劳他们费心!”

金龙翻着白眼:“我信?哪个不晓得你云老太婆的厉害!凭啥要我说好话?”

老太婆给云宁使个眼色,云宁从里边衣兜里摸出三张崭新的百元大钞,笑着递给金龙:“好兄弟,你拿去买点喜欢的玩意儿。你放心,你姐在我云家,肯定好好的!”

金龙笑嘻嘻一把接过:“正好!我要出趟远门,盘缠伙食都够了。谢啦,姐夫,记得姐姐满月回家,要给我妈老汉带礼物哟!”

于是,不满十六岁的金龙跟随朋友出远门闯荡江湖去了。

满月后,云宁背着礼品随元秀回金家。云宁进屋,把背篼头的糖食酒品一溜摆在金家堂屋餐桌上。

金彪瞟了老婆一眼,冲女儿元秀大发脾气:“金元秀,你要气死老子唛?你娘老子白养你了!你家有钱,送来这点点糖酒,是叫老子塞牙缝儿呢?还是打发叫花子呢?我呸,我看云家没把我金大爷放在眼里吧?我金家,不像他赵家、朱家那样软弱可欺!云大汉,座山雕,咱们走着瞧!云宁,你给我滚回去,礼物不够,拿钱来凑!否则,元秀不用回去了。”

云宁听得金彪雷霆之怒,吓得腿软跪倒:“岳父息怒,岳母息怒,钱的事情好商量,元秀是要跟我回去的。”

金彪女人赶紧说:“元秀身体弱,走都走不动,你家没人伺候,你回去捉几只老母鸡来,我炖给她吃,等一年半载的养好了再给你送回去。”

元秀躲进里屋不敢吱声儿,云宁拗不过金彪夫妇,饭也没吃,垂头丧气回去了。

金彪兀自恨恨不已:“不怕你云大汉脑壳空敞,会打如意算盘,我不怕你!哼,斗不过你云大汉,我金大爷枉自为人!”

听了云宁说了事情经过,云大汉一声不吭,自顾自狠劲地吞云吐雾,仿佛那烟雾缭绕的旱烟就是人间美味,又似乎烟斗是他的仇人,他咬牙切齿紧紧咬住不松口。

云宁哪里知道,云大汉此刻思绪飘忽不定:十年前,金彪给大儿子云飞说亲,来来回回在云家进出了好些天,吃喝了好多顿,最后却把姑娘介绍给了隔壁村龙洞湾的老张家。

云大汉气不过,夹枪带棒狠狠奚落了金彪一番。

谁知金彪根本不觉得理亏,反而义正辞严:“人家姑娘自有眼光!牵线搭桥是我的事儿,婚事成不成,不能我说了算!‘种得梧桐树,引来金凤凰’!你云家人好,自来有缘人;你要不好,来了也不长久!我警告你,云大汉,话不要说绝了,你五个儿子,二回你还求人不?!”

云大汉闷了半天,晓得金彪还记着那年的旧事,这回故意刁难,只能依他,否则儿子继续光棍,说出去也不好听。

他云大汉笃信一个真理:“凡是能用钱粮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不就是钱嘛?他金彪要,我给,我云大汉给得起!哼!”

玉梅、光琴闻知,忍不住一声叹息:金家强势,能给元秀撑腰,他们不敢欺负元秀,每天把元秀小祖宗一样的供着。

玉梅和光琴可没那么好命,她们来云家是当牛做马还债来的。

不一样的娘家,一个富裕高一等,一个穷字矮三分,可叹自己没得厉害的父兄维护。唉,人比人,气死人!

婆婆肖正华听说金家扣留了元秀,金彪让云宁捉鸡又拿钱,心口疼又犯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在玉梅面前哭诉:

“金家人太厉害了,太不讲理了!前回彩礼就花了几大千;引产转来,营养品又买好几大百,杀鸡杀猪伺候她坐干月子,反说苛待她了!天地良心啊!玉梅你说……”

玉梅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

老太婆继续流眼抹泪:“要说苛待,你跟光琴才受苦呢!唉,我老猪油蒙了心,对你们不好,我活该遭报应,报应哦!金家这小祖宗,怕要把我这条老命收了去……”

玉梅想着这些年的苦楚和心酸,本待不理,顺带说几句幸灾乐祸的言语刺一刺她。可是,眼见老太婆白发苍苍,涕泪横流,怎么也硬不起心肠。

罢了,恶语伤人六月寒,好言一句三冬暖。我赵玉梅,不用跟你老太婆一般斤斤计较:“妈!算了!钱财身外物,你别哭坏了身子,哭得心口难受,又要请医生!”

云婆婆听了玉梅宽心的话,呜呜咽咽哭得收不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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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罗开琼女士倾心之作《追求》,

简子友情整理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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