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人们对大海的向往，皆因其神秘未知。在充满着奇幻色彩的同时，它也拥有无法预知的危险。
我记得在小时候流传着很多关于海的传说，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17世纪欧洲的一个天罚传说——一艘载满商人的货船，在途经某处海域时遇到海盗抢劫，船上的商人无一生还，货也被洗劫一空，只有船员侥幸活了下来。
在确认死者身份时，警探发现那些商人原来都是一些黑心商人。他们卖假药和过期的粮食给穷人们；做些高仿的假珠宝卖给那些土财主们的太太。以此谋取高利。
当事情见报时，所有人都说黑心商人的死亡是天罚，而那些海盗，是上帝选中的刽子手……
“啊！救命！快把它们赶走！”
大海上一艘孤船的船头，飞旋着无数只不知名的野鸟，它们不知何时竟然从半空中飞跃而下，此刻正围着站在船头出的女人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众人听到惊喊声纷纷往船头聚集，每个人都在奋力的“演出”。但那些野鸟却并没因此就离开那个女人，反而将女人围绕的更紧密了些。
女人在惊恐下身体不断的摇摆，她左右晃动，双手恐惧的抱着头，下一秒的后退，后腰撞击在栏杆上，就这么从船上翻了下去！
连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就听见噗通一声，她便消失在了海面之下……
第一章：策划公司
3个小时前的甲板：
“易！”
一声怒喊，把正在闭目养神躲清闲的我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迅速瞪大了双眼。面前这个怒叫我名字……略微有些发胖的30岁男人是我的二叔——一家做轮渡生意的上市公司CEO。
他最近新收了一艘旧客轮今天试航，我就死皮赖脸的跟来‘度假’。而跟我一起也来到这艘客轮的，还有刚刚帮他做完一场活动的策划公司全体员工。
其他人此刻正站在船头欣赏绝美风景。只有二叔注意到了我这个在远处躲清闲的人。
“你小子是不是又逃课出来‘度假’的？”二叔怒视着我，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课程我都修够了，只要按时回去参加考试就可以了，更何况我不是已经接受交警队的实习工作了吗，一直学习会学傻的二叔。”我只能找理由搪塞我不愿待在教室的真相，但我觉得二叔并不打算相信我。
“你啊，家里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警校的学生，你却选择去交警队，话说你最开始选修的不是刑侦吗，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上大学前，我的确是打算将来做一个刑警，可是自从那次实习遇到了枪战我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理由就是——我十分惜命。
“刘总？”一个穿着休闲服皮肤黢黑的男人出现在二叔的身后。刚才我就发现他是跟着二叔过来的，大概是等二叔跟我说完话，他才靠近打招呼。
“是张策划啊，有什么事吗？”
这个姓张的男人从兜里掏出名片：“在接下来的合作中我会作为协助方也参与到这个项目当中，所以提前来跟刘总您打个招呼，希望日后有机会能跟您单独合作。”
他将自己的名片也递给了我一张，那友善的笑容让我无法拒绝。尽管这些跟我并无关系。
关于这个策划公司我多少听二叔提起过，是跟公司长期合作的乙方公司，负责商业性的一些活动策划和协助。
他们只有7个员工，老板杨总与总策划师（李策）负责公司主要业务；一个总策划师助理（刘小美）负责李策的日常备案、数据对比和资料搜集；一个办公室主任（肖媛）负责公司行政人事和财务出纳；两个业务员，一个叫卓斌，一个叫孙文倩；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公司在半年前还新招了一个策划师，目前正在试用期阶段。就是这个亲自过来发名片寻找露脸机会的张小海。
听二叔说，在公司，杨总与李策两人既是上下级又是多年的恋人。在两人的打理下，仅用了三年时间就成为了行业中的标杆。而这多半功劳，都来自于李策。
但也听说两人感情并不稳定，经常会在活动期间当着客户的面吵架，众所周知。
“是吗，没想到公司这么重视我的项目，特意派出两位策划师负责，我很期待你们接下来的方案哦。”二叔笑着对张小海说。简单寒暄两句，就以准备午餐为由离开了甲板。张小海跟我打了招呼也回了属于自己的“队伍”中。
伸个懒腰，继续享受片刻宁静。都说海上的紫外线非常强，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人会因为被紫外线灼伤而难以恢复本来的肤色，所以出门前我准备了8瓶防晒喷雾，以备不时之需。
刚拿出喷雾，眼睛却在椅子下方扫到一个黑色的东西。是个男款钱包？
这钱包里倒是没什么钱，除了几张银行卡和部分证件之外，夹层中间放着一张女孩的照片。女孩看起来只有18、9岁的样子，长着一双有灵性的眼睛，让人着迷。照片中女孩穿着一件粉色舞蹈服，正站在百花中央翩翩起舞，身段纤细，眉眼含笑。
但这眉眼之间……与那个人有些相似。
午餐我没去餐厅，而是跟着船员和厨师一起在甲板上吃。一声鸟叫划破天空，我不禁抬起了头。我记得那些鸟似乎从今早船出海开始，就一直围着船转。
“师傅，那是什么鸟怎么没见过？”
“哦，那些野鸟总在海上转悠，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鸟，但它们的嗅觉十分灵敏，爱吃腐烂的肉类。这船上放坏一些食物是在所难免，所以那些鸟就总是围着船转。有好几次还攻击了我们的船员……奇怪，今天怎么飞的这么低，难道船上又有什么肉坏了？”说着厨师快步离开了夹板，往后厨的后门走去。
不知为何，那鸟的叫声让我想起了乌鸦，而有乌鸦的地方，总是透着不祥与危机。
想到此，我自我嘲笑着，大概没有比我更蠢的人了吧，果然选择交警是对的。
吃过午饭便迎着最热烈的太阳小憩一会，那种懒散的感觉由内而外，有种想与世长眠的欲望。看来真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现在这样的放松与惬意，就跟做梦似的。
只是头顶上那些飞旋的鸟，让我的耳朵很糟糕。唯能假装它们不存在。
刚眯起眼做好了睡觉的准备，轻微的响动声却迫使我不情愿的又睁开双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余光当中。只见他慢慢的摸索过来，眼睛一直望着角落和地面。
“你，在找东西？”我想起了之前那个黑色的男款钱包。
“我的钱包不见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张小海的手慌乱的比划着钱包的样子，焦急到脸色都变得有些煞白。像是高考时丢了准考证一般。
“是这个吧，我之前捡到的，看一下有没有少东西？”我将钱包还给他。
“是是，没错！”他接过钱包第一时间先是拿出了那张照片，看到照片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我忍不住好奇心：“这是……”
他笑了笑，将照片递给我看：“这是我妹妹叫小小，读艺术学校，学舞蹈的，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21岁了。”
“活着？”见到照片我就觉得眉眼间和张小海有些相似，果真是他的妹妹。
他苦涩的对我说，三年前他妹妹出了一场车祸，只剩下一条腿，不能再跳舞的她承受不住打击就在家上吊自杀了。
三年前，他妹妹不是才18岁……
“节哀……”我最不愿提起的就是旁人的伤心事。
“咦？那不是卓斌和李姐，他们在船头干什么？”还沉浸在张小海悲伤的故事中，却被他一声惊讶打断。顺着他的双眼，我把目光挪向了船头。
船头上，李策背对栏杆而站，与面前的卓斌似乎发生了些口角。卓斌突然推了一把李策，若不是李策伸手抓住栏杆，或许会从栏杆上翻下船。
眼看着卓斌准备再次推李策的时候，刘小美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这让卓斌收回了手上的动作并快速离开了船头。
而我身边的张小海，对于刚才惊悚的一幕并没什么反应，反而像看笑话一般，嘴角还扬起了笑容。
“他们不是第一次吵架了吧？”我只能做如此猜想，才能解释张小海的反常。
他依旧笑着：“这样的事情在公司很常见的，有才能的人脾气总归是有些古怪，李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经常跟下属发生口角，我们都习惯了。”
“哦。”我继续看向远处。
刚扭过头，就看到远处的李策突然动手打了刘小美。这一巴掌让我不由得瞪圆了眼，也是常见的事情吗？
刘小美正准备还手，肖媛又突然出现。刘小美只能收回手转身离开了甲板。
这种感觉，像是看了一部微电影……
也许李策被气得有些难受，一直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时不时闭上眼，时不时又捂着自己的胸口。
“李策晕船吗？”
“我们以前也坐过船，并没见她有晕船的症状，不过刚才她的确说不舒服来着，也许是午餐的时候多喝了两杯酒吧，毕竟是个大项目，喝点酒也在所难免。”
“哦。”看来这个李策的人缘真的不怎么好。这一会就看到三个员工跟她有争执，而我身边的张小海从语气来看，大概对她也有不少怨气。
“啊，救命啊！”
“快想办法啊！”
突如其来的惊喊声打乱了我的思绪。
还没来得及反应，远处船头的李策突然从身后的栏杆处翻了下去，等我赶到船头的时候，她已然消失在了海面之下，叫人措手不及！
第二章：野鸟袭击
“快，通知船员马上下海打捞，快联系搜救队让他们来支援，马上把船停下来！”
二叔话音刚落，船生猛地一个俯冲，一声闷响后船直接在海面来了个‘急刹车’！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抓住栏杆，没准我也会翻下去。
看着自己抓住栏杆的双手，我愣住了，刚才好像……
“刘总，船桨好像勾到什么东西发动机烧了，我们现在下船查看。”远处的船员大喊一声。
这下可有点不妙……我赶紧拿出手机来看，这么巧吗？船刚好驶进了信号弱的区域。
“小易，这……”二叔走到我身边，看着茫茫大海有些害怕。
“先让其他船员下海尝试打捞，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尸体浮上来，而且……”我转身看着身后策划公司的人。以为他们会因为李策落水而紧张和害怕，但其谈话内容却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都说别让她喝酒了，刚才她就说头晕头晕的，一定是晕船了。”
“你说她怎么就掉下去了，之后的项目合作怎么办，谁来负责？”
“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呢？真是的。”
“你们说她会不会死啊？”
“发生这种意外谁也不想的，你们别乱说话。”杨总的厉言结束了他们对话。从他们谈话的内容虽说看不出什么，可从语气中我倒是明显听出，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这么高掉下去，没准人早死了。话说她今天不是不舒服吗，刚才吃完饭就说头晕，就算会游泳也没救了吧。”卓斌此刻的语气就像是在‘拍手叫好’。
一边的张小海也回想着说道：“当时不是让她回房间休息，她怎么又到船头来了 ，卓斌，不会是你知道李策头晕故意把她约到船头的吧？”
“你什么意思，刚才在船头跟她见面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刘小美和肖媛不是也在，凭什么说是我故意约的！”
“你别胡说，我是看你们在船头才来看看的，可不是我约的她啊！”
“我看李策的意外，应该是那些鸟引起的吧。”
刘小美与肖媛也先后替自己的行为辩解道。
“那你们刚才在船头说了什么？”我忍不住开了口，刚才他们之间的谈话明显不太愉快。
可这三个人看了看我，并没打算诚实回答我这个问题。让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当中。
二叔赶忙上来打圆场：“大家先到餐厅等消息吧，这边有情况我会立即到餐厅去告诉大家，以免找不到人请大家暂时别离开餐厅。”
“恩，也只能这样了。”大家这才跟着杨总一起离开甲板前往餐厅。
刚才的画面此时又出现在我脑海中。想起她落水前的样子，我不免有些奇怪。
记得当时被鸟围住的李策并没受到明显的攻击。她双手护头，身体呈现弯曲状，除了一开始的惊喊之外，李策都没再发出喊叫声，这不符合常理。
我还清晰的记得她翻下去的时候，身体向后仰，直接坠落，双手随着下落惯性垂直向前，手指自然下垂弯曲。
一般当人体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突然翻下高处，本能反应一定是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东西，四肢在这个时候绝不可能是软绵绵的样子。她的表情也没有因为坠落而表现出明显的惊恐，反而是闭上了双眼，眉头紧锁。
也许……她在坠落的时候已经意识不清晰或者昏厥？这是我的推测。
可张小海说李策并没有晕船的症状，这个就不太对劲了。
“二叔，你能给我说一下今天午餐时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二叔开始回忆着刚才吃饭时的情景：“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正常的吃饭，我不小心把酒洒在了李策身上，沾到了她的项链上，杨总就拿到后厨帮她清洗了一下；那个肖媛吃饭时还换了件衣服；还有饭桌上杨总突然夸孙文倩新买的戒指很漂亮，但我看那个戒指倒像是男款的，可是又比普通男款细了点，你说这算特别的事吗？”
“中午吃饭的过程给我详细描述一下，所有的过程和细节都不要放过。”
二叔继续回忆：“我们一起进餐厅，上餐后说一起喝点酒，但肖媛说李策只喝啤酒就到后厨帮她拿了些啤酒。吃饭时我们聊项目聊得很投机，我不小心碰撒了酒，沾到了李策的脸上，杨总就说项链脏了帮她去清洗，我想起来了！”
二叔突然想起来李策好像这个时候就说过自己有点头晕，二叔以为是她酒量不好要她换水喝；刘小美就拿出一个蓝色保温杯给她倒了杯水，但感觉症状并无缓解反而严重；张小海就劝她回去休息一下，但李策还是坚持到吃完饭才离开。
二叔记得李策离开的时候，卓斌、刘小美、肖媛也先后离开了餐厅。剩下的杨总、孙文倩和张小海则在餐厅陪二叔聊天，直到听见叫喊声他们才从餐厅出来。
如此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李策会出现在船头。
她不舒服本想回房间，但是卓斌却把李策约到了船头，刘小美和肖媛也一同跟了出来。三个人都与李策发生了争吵，让本来就不舒服的李策更加不舒服？
是故意，还是不知情？
“你怎么知道是卓斌邀约的呢？万一是李策约得他，或者是其他人约得呢？”
“一个不舒服想要休息的人不会主动约人，在船头第一个与李策会面的是卓斌，所以是他主动邀约，大概是用了什么李策不能拒绝的借口吧……二叔，李策跟员工关系怎么样？”
他表示这几个人的关系虽然谈不上好，但也有不少问题。前两天活动的时候他还亲眼看到刘小美和杨总午夜私会，肖媛还偷偷跟踪杨总和刘小美。
“其实那个杨总和刘小美有暧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做老板的，有个小情人二奶什么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大家看破不说破而已。至于李策知不知道，不好说。”二叔言外之意，大概是觉得李策什么都知道。
另外在活动结束前一天晚上的时候，二叔意外看到卓斌跟李策在酒店吵架并将其推到在地，如果不是二叔出面阻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说那个肖媛跟踪杨总和刘小美？”我好奇开口。
二叔冲我点着头：“是啊，也不能说是跟踪杨总和刘小美，就是有意无意的总出现在杨总的背后，反正觉得那个女的不正常。”
那我就十分奇怪了：“这公司人都这么古怪，你还跟他们合作啊？”
“还不是因为李策吗，要不是为了她的策划方案和专业分析，我也不会选这家公司了，他们内部有问题都快成茶余饭后的闲谈了。”
所以其他老板在选择跟其合作时，也都跟二叔一样，是冲着李策的专业来的？
“好了二叔，你先去餐厅吧，这里我帮你盯着。”
“好，好歹是我邀请他们上船玩，现在出了事我也要负上一定责任的，这里交给你了。”
二叔离开后，我直接去了后厨的后门。有些事情想不通，还有必要去问上一问。
后厨的师傅此时已经乱做了一团，看到我进来赶紧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是小易啊，你怎么到后厨来了，那个女人找到了吗，是不是……死了？”后厨师傅战战兢兢开口，满脸的担心和惊恐。
我好奇的瞥了眼他们身后想藏住的东西，但他们却故意遮挡严实不给我看：“不确定，但活着的几率很渺茫。”
“我们听说，是被野鸟袭击才落水的，那……那些野鸟为什么会突然袭击她啊？”
这些师傅们的反应实在搞笑：“让开吧，老远就闻到了那股味道。”
几个师傅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纷纷挪开了肥胖的身躯。
在他们身后是一个浅口木桶，而木桶里有不少鱼已经腐烂发臭，味道着实辣眼睛。
“小易，你说那些鸟是不是因为这些腐肉才攻击那个女人的，她的死会不会责怪到我们头上啊？”
“可是这些肉就算腐烂我们也从不会拿出厨房，还会用保鲜膜封上，味道不会传出去的。”
“那些野鸟不会随便袭击人的，上次我们的船员是因为不小心粘上这些腐肉才会被鸟袭击的，可是这些腐肉没离开过厨房啊！”
“这是之前给维修工人吃的，谁知道放坏了我们也忘记处理了，我说这些天那鸟怎么一直围着咱们的船转，这次发生意外，我们会有麻烦吧？”
师傅们这么一说，还真是提醒我了。
野鸟怎么会突然袭击李策？当时她在船头，这腐肉放在后厨，而后厨的后门靠近船尾，这不是很奇怪？
还有，腐肉既然用保鲜膜封住，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味道？
想起了什么我蹲下身检查桶上覆盖着的保鲜膜……果然有被揭开过的痕迹，而且揭开的人很匆忙，都没时间将保鲜膜恢复原样。
“今天谁来过后厨？都干了什么？”
厨师们想了想：“有个皮肤黑黑的，但是很壮实的男人来过，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吧，来问吃什么，说他不喜欢吃葱特意提醒一下。”
“那个黑色长头发的女人也来过，开餐前半小时左右来的，说他们策划师不喜欢吃蒜，有洁癖，说是自己带了餐具让我们少准备一份餐具；还说她老板也不吃蒜，并且有强迫症，让我们注意他餐具和餐盘的摆放位置。她走了没多久又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长得跟韩国人似的，说是来后厨看看，还拿了我们一根新鲜的黄瓜。”
“还有那个短头发个子矮矮的女人，她来的比较晚，那个时候应该正在吃饭问我们要两瓶啤酒。”
“那个穿黑色呢子衣的男人也来过，他来的最晚，他还拿了条项链过来清洗，说是弄脏了。”
皮肤黑黑的男人应该是张小海；黑色长发的女人是刘小美；戴眼镜的男人是卓斌；短发女人是肖媛；黑色呢子衣则是杨总。我记得二叔说过，中午是杨总帮李策清洗的项链。
那桶腐肉是放在后厨一进门左手边的架子下面，他们不论是拿酒也好，站在门口没进来也好，简单说两句话也好，都能看到那桶腐肉。
而这几个人来的时候，师傅们不是正在准备主食就是正在准备甜点，没人会在意他们说话之余做了什么，就算当中有人拿走了一点腐肉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对了师傅，我想要今天中午的菜单和食材明细，应该有吧？”
“有倒是有……”
从后厨离开，我直接去了船尾，那些鸟依然在天空紧密的盘旋，叫的人心情烦躁。
有两个问题想不通，一个从不晕船的人突然有晕船症状；一群只对腐肉感兴趣的鸟会突然袭击人类，这真的不像是一场意外啊。
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明显和简单的……谋杀。
第三章：搜寻无望
忽然一阵刺眼的光线直射向我。
那是在尾舷靠近船尾的绳索位置上，挂着一个亮晶晶会反光的东西，长长的好像是个圆圈。
但是距离太远，再加上强光刺激，我看不太清楚，只能找来船员帮我到上面取下来。
这是一条在太阳光折射下闪闪发光的的钻石项链。在项链环扣的连接处，有着清晰发乌的粘液在里面，放到鼻前有恶心的臭味，这大概是从野鸟的嘴里掉出来的，不小心挂在了绳索上。
说道项链，我记得李策是有一条项链来着，难道是她的？
之后又在甲板上溜达了一圈，依然没什么头绪，我就回了餐厅。
餐厅里所有人都各自坐在一边，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喝酒，有的则坐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叔见到我先站起了身：“小易，找到李策了吗？”
我冲二叔无奈摇着头，其实我心里清楚结局是什么：“我让船员拿了对讲机在身上，一有消息就会通过对讲机告诉我们。”
想起了什么，我从兜里拿出了那条项链：“这个，是我在船尾捡到的，你们有人认识吗？”
坐在一边的杨总按耐不住了性子：“你怎么会……那是李策的项链，应该是挂在她脖子上的，怎么会在船尾？”
“大概是野鸟攻击李策的时候，把项链叼走了吧。”肖媛轻描淡写的说着。
“这野鸟没吃了她的肉，怎么只叼走了她的项链？”刘小美的语气就像是再说一个冷笑话。
“当时甲板上的人不止李策，为什么野鸟单单袭击了她，这还真奇怪。”张小海有些怀疑。
“既然是意外还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么久没找到人八成是死了，还是想想怎么搞后事比较实在，呵呵……”这个卓斌倒是一直在表示自己对李策的憎恶之心。想想当时在船头他打算把李策推下去的动作，我就很难想象他跟这件事情无关。
“李策的死，也许不是意外！”
“你什么意思？”杨总看着我说道。
我将腐肉能够吸引野鸟袭击的事，和刚才在后厨问到的事都跟他们详细说了一遍，包括李策死前身体不舒服的症状和种种疑问。
这让他们的表情都开始了不同程度的微妙变化。特别是那个杨总，看到项链的那一刻，脸色就煞白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张小海先开了口：“李策有洁癖我们都知道，她全程都在餐厅没机会去后厨，除非……有人把腐肉放在了李策的身上？或者是让李策的身上粘上了腐肉的味道？而且还知道李策今天不舒服，可能感觉不到有味道，那这凶手岂不是我们中的一员？我记得今天去过后厨并跟李策有肢体接触的人……是肖媛、刘小美和卓斌，难道是他们在那个时候对李策下的手？”
“喂，你别胡说。”卓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是去过后厨，但我没见什么腐肉也没碰过。关键我也不知道什么腐肉吸引野鸟的事。在船头我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跟李策吵架而已，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能因为这样就说我有杀她的嫌疑吧。”
肖媛与刘小美坐在一边听着，并没有像卓斌这般激动，两人显得更有耐心一些。
一直没出声的孙文倩这个时候突然笑了起来：“我记得当时李策不舒服不是要回房间休息吗，怎么又跑到船头跟你们仨见面，你们仨的确嫌疑很大啊。”
“如果腐肉是沾附在了某样东西上的话……不用直接接触李策也可以完成野鸟，并且有不在场证明。”我直接引出了项链。
肖媛愣住了：“那不就是……”
她想说的人，是杨总。因为中午有机会接触李策项链的就只有杨总了。
杨总没开口之前，卓斌先笑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我看穿了’的样子。
“原来如此啊杨总，你跟刘小美有一腿的事李策没少跟你吵架吧，你该不是为了扶正这个小三所以对原配痛下杀手吧？”
刘小美倒是不太同意这样的说法：“你少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活动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威胁李策。说什么不交出来就杀了她，你一定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所以才把腐肉抹在了李策身上，想杀了她！”
卓斌：“在船头见她的也不只我一个人，如果是把什么腐肉抹在她身上，你跟肖媛都有机会，别贼喊捉贼来冤枉别人。”
“其实……”一直未说话的肖媛在争吵声中缓缓开口：“你根本没办法证明项链曾沾过腐肉，而谁拿过腐肉，对么？”
众人一愣，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我。
这个女人说的没错，我的确没什么证据，仅凭一条沾有口水的项链，不能当做直接证据。关键我也没打算凭一条项链就锁定凶手，但我想得到的信息目前通过他们的嘴算是全部得到了。
现在我可以十分肯定李策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咳咳。”杨总再次开口道：“行了，都别乱猜测了，一切等警察来了在说吧，刘总失陪。”
“那我们也回房间等消息好了。”
看着众人离开餐厅，我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来。墙上的表已经是16点40分，距离李策落水至今是2个小时40分钟，负责搜救的船员依然没有消息。
第四章：收拾遗物
船头
二叔看着我，担心的开口：“你说凶手真的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我在想的问题是，或许野鸟袭击落水这个方法并不能让李策死亡，真正能让李策死在这大海里的，而是向食物中毒一样的眩晕。
为此我查看了今天的菜单和所用食材，但并无收获。
“二叔，你知道卓斌和李策之间有什么不合吗？”
二叔摇了摇头：“公司内部员工的不合怎么会表现在我一个甲方客户的面前，再蠢的人去见客户的时候都清楚一切以利益为主，我虽然看到她们吵架，争执，但在我面前他们还是表现的很友好的。”
说的也是。
那个张小海今天早上还叫李策为李姐，刚才却改了称呼；
那个孙文倩全程都是在看笑话的样子，躲在角落里以为没人注意到她；
杨总和刘小美倒是将情人身份表现的非常明显了，可李策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特别是对杨总这个公司老板来说，也许他们三个人之间还有其他利益关系吧；
那个卓斌就更别提了，着急把自己身上的疑点撇清把别人拉下水，扰乱视听，但在船头他是有明显杀心的，嫌疑最大。
至于肖媛，挺让我意外的是她为什么会跟踪杨总和刘小美呢？为什么她可以在自己有嫌疑的情况下依然保持冷静？
天色逐渐晚了下来，远处漂浮在海面上的救生筏还在努力的搜救。几个船员下水查看螺旋桨，发现那些螺旋桨被一些海草紧紧的缠住，就算清理干净修理发动机也是个麻烦事情。不过好在已经发出了救援信号，相信救援队很快就能赶到这里来了。
“刘总？”
张小海的身影出现在了甲板上，他慢慢悠悠的朝着船头走过来：“还没有李策的消息吗，你们辛苦了。”
二叔轻声开口：“毕竟李策是在我的船上出事，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能放弃。”
张小海轻叹一口气，望向茫茫大海：“这么长时间恐怕人已经……刚才我还看到刘小美帮李策收拾遗物来着。”
“刘小美帮李策收拾遗物？什么遗物？”我好奇开口。
张小海指了指右侧甲板的入口：“我在餐厅前的甲板上遇见她的，她说来拿李策的水杯，想帮她收拾好，但是可惜她又不小心把杯子掉海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拿李策的水杯撒气。”
“是吗。”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到餐厅帮李策拿水杯？话说她们不是情敌，刘小美怎么会帮李策收拾遗物这么有心？
我看向眼前的张小海：“那你为什么在这？”
张小海笑了笑：“这不是马上到饭点，我这人有忌口想跟厨师说一声。刚好看到你们在就过来打个招呼，连餐厅都没来得及进。不打扰你们了，我赶紧去跟师傅们说一声。”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片刻的愣神，这个人跟李策之间，应该也有不少恩怨吧，不然就不会故意透露公司的真正人际关系给我知道了。
“二叔，你对这个张小海了解吗？”
二叔想了想回答我：“不太了解，他是个新人才来半年，好像没什么突出的业绩，我倒是听李策提过，觉得他谎报了学历和工作经验本来是想辞退的，但这个人又对工作认真勤奋，所以具体如何李策没跟我说。”
原来如此。
“好了。”二叔打乱了我的思绪：“该开餐了，你先去餐厅吧，我让人去叫他们和船员。”
二叔离开后我最后看了眼大海就转身往餐厅通道走去。天这个时候已经黑了下来，甲板上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完全没有了早晨的生气。
“噗通！”
刚打开手机的电筒，就听到了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当我准备往下看的时候，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肖媛。
“原来是你，这船上没有灯吗，差点就撞到我了。”肖媛大概因为差点被我撞到所以显得有些慌张和不悦。
“不好意思，因为是才翻修过所以……不过，你刚才有听到什么东西掉水里的声音吗，我是寻着声音过来的。”
肖媛再次瞪了我一眼：“没有，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张小海随后从通道里走了出来：“肖媛听起来不太高兴啊？难道是因为李策死了你也慌乱了，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了吗？”
两人见面似乎也是水火不容的样子。
肖媛瞪了他一眼，不满开口：“胡说什么，我没生气，只是说话大声了些，你怎么在这？”
张小海笑道：“我？出来吸根烟等吃饭。倒是你，这个点你不去餐厅等饭吃，到甲板上来干什么？难道你也跟刘小美一样，来帮李策收拾遗物？”
肖媛再次瞪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了出声:“姓张的，说话不用阴阳怪气、另有所指，别以为没人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一口一个李策，你之前不都是叫李姐的吗。我知道了，你造假学历和假简历的事情被李策发现了，她要撵你走你就杀了她。不是说你也去过后厨吗，而且你以前还做过船员，对什么鸟吃腐肉这种事情应该熟悉的很吧，我看最有杀人动机的是你才对。”
张小海愣住了，本想生气，也许是碍于我在场，又缓和了下语气：“那你做假账被发现的事情呢？以为有杨总给你兜着就没事，要是李策报警你会不害怕？我看你的嫌疑大过我才对。”
肖媛被张小海怼的无话可说，怒气转身离开了甲板，往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倒有些想笑。在我这个外人面前他们还真是什么黑料都敢报，这个公司的人都是这样互相憎恨对方吗？
好歹我也是甲方的人啊。
不过，原来这个张小海做过船员，难怪他的皮肤较黑、身材健硕，像是在海上生活过一段时间。
可他为什么要转行做策划？还要制造假学历和假简历到这家公司做策划？
船员应该不比策划赚的少吧？
“怎么你以前是船员吗？”我好奇的开口询问。
他倒是也没回避我的问题，大方的回答：“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妹妹出事后我就辞了工作照顾我妹妹，没想到……”
“那你怎么会选择做策划，这两个行业差别可是天南地北。”
他苦涩的笑着：“船员虽然挣得多，可是风险也多，每次出海我们都签生死状，现在我们张家就剩我自己了，总归是要惜命的。我同事说策划好干，动动脑子和嘴皮子就行，但我没有学历和经验人家都不要我，那我只能伪造了。”
“那你应该知道腐肉吸引野鸟的事情吧？”
张小海怔了一下，看向我。
如果他曾经在海上工作，那就一定知道海域盘旋的鸟类吃腐肉的事情，那为什么一开始李策受到攻击的时候他没说？
张小海再次笑道：“是，我知道，我还跟孙文倩开玩笑说离那些鸟远点，他们爱吃腐肉，当时杨总他们都在我身边。可那些鸟攻击李策的时候我并没想到是因为有人把腐肉放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就没提。后来你说的时候，我也十分认同你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应该知道腐肉吸引野鸟的事情？”这么巧吗。
“我当时只是说给孙文倩听，但其他人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就不确定了。”张小海无奈摆了摆手手。
“开饭了。”厨师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想不到他曾经竟然是船员，这可太凑巧了点。
但张小海的杀人动机并不明确，虽然他去过后厨，可他没机会把腐肉放在李策身上，而且李策出事的时候，他在我身边。
会不会是那些人听到了张小海和孙文倩之间的话，利用这点去杀人呢？
那时……应该有人在这件事情上撒了谎。
第五章：畏罪自杀
晚饭，除了张小海，其他人都没到餐厅。
杨总、刘小美和卓斌都在房间叫了餐，孙文倩和肖媛则说自己不饿。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继续在海面搜索担心船员会发生危险，二叔便让他们停止了搜索先上船吃饭，等天亮搜救队应该就能到。
“哈哈，没想到刘总下象棋也这么厉害。”
“张小海也玩的很好，很久没杀的这么开心了。”
“我哪能跟您比，您这一点也不输专业的象棋选手了哈哈。”
“夸奖夸奖，来，咱们再来一盘。”
“好，今天陪您玩高兴了。”
餐厅的休息区，那个张小海正开心的跟二叔玩着象棋。那么明显的马屁也拍的出来。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能在策划公司担任策划，还呆了半年，这没两把刷子真不行。我真是小瞧这个张小海了。
他从吃过饭后就一直陪着我二叔，看来是想接手接下来跟二叔公司合作的项目，果然是花花肠子。
“啊！死人了，有人死了！”
突然一声惊叫从客房方向的走廊传了出来，我记得那是去收餐盘的厨师的声音。
听到声音后，我们所有人都往声音的方向赶过去。
在杨总的房门外，厨师害怕的朝我跑过来。
“死……死人了，我敲门发现门没关，进去一看才知道人死了！”
绕过厨师我直接进了房间。刘小美、肖媛和孙文倩几乎同时赶到。
刘小美：“老板……这……”
这里的客房布置与酒店的布置差不多，但是空间却比酒店的标准房间小了近两倍。
在一进门的位置放着一个书桌，杨总此刻就侧趴在书桌上。在手的旁边摆放着一个只剩下半瓶酒的分酒器，两只高脚杯一只放在托盘一只放在分酒器的边上；在酒杯的边上，放了一瓶已经空了的安眠药瓶子；瓶子的边上则放着没有吃完的晚餐。
人，的确已经没了呼吸和脉搏。
我简单查看杨总的尸体，衣服完整没有拉扯过的痕迹，嘴唇有些发青白色，脸色发白，靠近闻闻除了酒精味道什么也没有。
突然一股臭臭的味道从尸体的身上传了出来，之后便在他大衣的兜里找到了一块用纸巾包裹着的腐肉，而在那块腐烂的鱼肉上，发现了不少划痕，形状与项链的环扣相同。
“那是什么东西？”随后跑进来的卓斌先是凑了头过来，看到里面的东西立即捂住了嘴：“是腐肉，他兜里有腐肉，真的是他杀了李策！”
他微微气喘，立马与尸体拉开了距离，正准备做到床上的时候被我一把拉了起来。
孙文倩惊讶说道：“看来还真的是他杀了李策，一看腐肉的信息败露了就畏罪自杀了。”
我并没听他们的猜测，环顾房间发现在床上放着杨总的行李箱，呈打开状，里面的衣服全部被翻乱，床右边的衣柜半扇门打开，看来行李箱应该原本是放在衣柜里的。
蹲下身的时候，我看到桌子下面插着三根电源线，两根是笔记本电脑，一根应该是手机，可是在房间和桌子上我没看到这些东西，被人拿走了？
“不可能，杨总怎么可能畏罪自杀呢，根本没证据是他杀了人啊，他为什么要畏罪自杀！”刘小美情绪激动的喊叫了出来。
肖媛也不相信杨总会畏罪自杀，认为他没有畏罪的理由，更无自杀的理由。
孙文倩叹出一口气，略带嘲讽的说道：“真没想到李策还真是杨总的杀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还以为她俩挺恩爱的。”
张小海也缓缓开了口：“今天不是说那条项链有可能沾有腐肉吗，而跟项链有关的只有杨总，也不是没有畏罪自杀的可能吧？”
刘小美再次激动了起来：“反正就是不可能，绝不可能的！”
“的确不是自杀。”我将地上的电源线捡起来，“房间有明显被翻过的痕迹，死者的电脑和手机也都不在，很有可能是被凶手带走，搜查一下各位的房间也许会有答案。”
“凭什么！”卓斌不满开口：“你们没权利搜查我们的房间吧，我们做业务的房间里放的都是机密文件，你们还是客户方，这不合适！”
张小海也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的确，房间都有我们的私人物品，你们又不是警察，似乎没理由搜查我们的房间。更何况现在也没什么证据证明他是被谋杀的吧。”
我犹豫了一下：“首先，电源线插在插座上证明当时设备还在充电，根据充电头和电源的热度以及房间室温可以判断，拔下来的时间不超过10分钟，拿走电脑的人之所以没有拿走线有两种可能，第一走的很匆忙，第二有相同的电源线；根据尸体的温度显示，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说不定拿走东西的人就是最后见过死者的人，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凶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个人进房间时人已经死了，但他为什么没有声张，这点也很可疑。”
关键是……好不容易弄死了自己的正牌女友，可以跟情人双宿双栖，他却自杀了，这说不通。
张小海不由得冲我点了点头：“这么说也确实有道理，有人看见了杨总的尸体但是没出声，等厨师发现后又跟着我们一起假装发现尸体，那这个人有很大的几率是凶手啊！确实该搜查一下每个人的房间。”
一直靠在门边休息的卓斌突然心虚的嘟囔了起来：“可是找到电脑也不代表那个人是杀人凶手啊，没准那个人只是因为害怕不敢声张才不承认的吧。”
张小海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怎么想的，八成那个人就是你吧！”
众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了卓斌的身上，他似乎自知无处躲藏，便主动承认了：“没错，是我拿走的。但是我进房间的时候杨总已经死了，我没说是因为知道厨师19:20的时候会来收拾餐盘，反正总会有人发现的啊，但我真的没杀人！”
“箱子也是你翻乱的？”
卓斌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将手指向了站在身边的刘小美和肖媛：“她们俩，我看到她们俩也进过杨总的房间，他们离开我进去人就死了，人很有可能是她们杀的！”
刘小美：“你胡说，我是来过，但我们说了十几分钟的话我就走了，当时杨总还活着，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杀他，他可是我喜欢的人。”
卓斌将矛头又对准了肖媛：“那就是你，我是在你离开后进去的，那个时候杨总就死了，人一定是你杀的！”
肖媛：“我是来过，但跟刘小美一样，只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而且我离开的时候人还没死，没准是你想偷东西被杨总发现你就杀人灭口，人肯定是你杀的！之前你还威胁李策来着，没准两个人都是你杀的。”
“想逃脱嫌疑，就说说案发前大家都在做什么吧，毕竟我们不知道杀李策和杨总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能排除连环作案的可能，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尽快锁定凶手，有利无害！”
他们逐渐停止了争吵，开始回忆自己在案发前都在做什么。趁着他们叙述的时候，我让二叔找人去卓斌的房间拿回杨总的东西。
看着被翻乱的行李箱，我十分好奇，电脑和手机明显都是放在桌子上的，卓斌直接拿走就好，可为什么还要翻找行李箱，他到底在找什么呢？
想起他与李策争吵时曾说过什么‘交出来，不然杀了你’的词语，没准是真的被李策抓住了什么把柄，可这会是他的杀人动机吗？
还有杨总兜里的那块腐肉，从餐厅离开后他有大把的时间处理那块腐肉。他应该知道腐肉就是直接证据，处理掉就没人知道他杀人，那他根本没必要选择自杀。除非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腐肉就被人给杀了，那从16:40之后，所有离开餐厅的人都有嫌疑。
卓斌先开了口：“我是……16:40离开餐厅回房间了，之后一直在房间待着。大概是18：20左右我到的杨总房间，想跟他聊聊刘总项目的事。但是我还没走门口就看到刘小美正在敲门，我就说等刘小美走了再去好了。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吧，我听到里面传出了争吵声，然后刘小美就摔门走了，正当我打算过去的时候，我又看到肖媛敲门，没办法我只能再等一下。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肖媛很生气的离开。我等肖媛彻底离开之后我才进来，当时门没锁我就直接推门，发现他已经趴在桌子上，就拿了电脑离开了。”
“你拿电脑做什么？”
卓斌挑了下眉，不打算老实告诉我：“一些文件资料而已，跟杀人案又没关系。”
刘小美说道：“离开餐厅后我直接回了房间，之后又去餐厅，大概18：20左右来找杨总，我们聊了会天挺不愉快的我一生气就走了，当时没看表不记得是几点，也就十几分钟吧，然后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直到听见尖叫才出来。”
“你们为什么争吵？”
刘小美的眼神不自觉往左侧瞥了一下，故作一脸的委屈：“还不是因为那个李策，我想公开跟杨总的关系，但杨总非说处理完李策的后事，我们就绊了两句嘴，可我走的时候杨总还是活着的，而且我根本没必要杀人啊。”
肖媛说道：“从餐厅离开后我也直接回了房间，中途去了餐厅还碰上了你，离开餐厅后我去了杨总的房间，当时刚好看到刘小美出来，离开的时候大概是19：05左右吧，因为我回到房间看了眼手机，显示是11分。”
“你去找杨总做什么？”
肖媛避过了我的眼神：“说一些私事而已，跟这案子没关系，我走的时候杨总还活着，而且我根本没理由杀了杨总，算起来我也是公司第一批员工了比他们来的都早，我还帮杨总处理一些账面问题，如果我们有矛盾我想杀他也不至于等这么久了吧。”
孙文倩说道：“我就简单了，离开餐厅之后我就一直在房间哪都没去，直到听见声音就过来了，我可没见过杨总，也没找过他。”
张小海说道：“我一直在餐厅跟你们在一起，听到声音后跟着大家一起过来的。”
在时间上，倒是听不出有任何的漏洞来。我看向桌子上的安眠药瓶：“这个安眠药是杨总的吗？”
刘小美走进看了看：“是，他有失眠的习惯，三年前就有，特别是出差，都是李策帮他收拾好的。”
“你到房间找他的时候，感觉到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或者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刘小美回想着：“我记得当时他捂着头，说头晕来着，我以为是他故意不想理我，因为他经常用这招骗我……他今天胃口好像蛮好的，点的餐很多还点了酒，他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刘小美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指着身边的肖媛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在我之后进房间的，说，他是不是约了你？我早就知道你俩关系不纯了，不然你能心甘情愿的帮他做假账吗！”
肖媛愣住了，不悦的瞪着刘小美：“你胡说什么，说话当心点。”
刘小美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他一定是约了你吃烛光晚餐的，还骗我说没约人，一定是你在他酒里下了安眠药毒死了他。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以为李策死了你有机会了？别做梦了他爱的人是我！”
刘小美突然准备动手，幸好二叔就站在旁边赶紧将两个人拉开来。
肖媛一脸不悦的看着像泼妇的刘小美：“你傻了吧，他约我干嘛瞒着你，随便找个做账的理由不是更好，别在这发疯了。”
“也不是吧！”张小海笑道：“我记得你今天是到餐厅取消晚餐的，说不定是因为杨总约了你吃饭，所以你特意取消晚餐。”
“你这个白痴。”肖媛蹬向了准备看笑话的张小海，指着那两个高脚杯：“这两个酒杯只用了一个，要么是杨总自己喝，要么是两个人共用一个酒杯，你觉得杨总会跟我共用一个酒杯吗？”
孙文倩也跟着凑起了热闹：“没准你清洗过呢，不是说故意伪造的杀人现场吗，而且就算共用一个酒杯又怎么样，说不定你俩是地下情呢，不然你会帮他做假账？”
肖媛的脸煞白了起来，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没错，我是喜欢杨总，从上学时就喜欢，所以才会帮他做账，如果我要跟他地下情我早就挖李策的墙角了，会等到今天吗？”
孙文倩笑道：“那可不好说，李策是出了名的女强人，你哪里比得上，但是刘小美就……”
肖媛冷笑一声：“那照你这么说我杀的应该是刘小美，我为什么要杀杨总？”
争吵声在肖媛最后的解释中彻底结束，还真像张小海一开始说的那样，这个肖媛一直暗恋着杨总。上学的时候？难道他们是同学关系吗？
“咳咳，刘小美，你还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我赶紧打破尴尬的气氛，不然这些人就会用眼神去杀死对方。
刘小美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回想着：“不一样的地方……没什么不一样的了，只是当时行李箱不在床上，而在柜子边上放着，门也是像现在这样半开，其他的就没注意了。”
我又看向肖媛：“你呢，发现什么可疑的了吗？”
肖媛摇了摇头：“跟她见到的差不多，不过他今晚的确好像胃口挺不错的，叫的吃的比平时多了些，心情似乎也不错，因为他平时不太喜欢喝酒。我来的时候见到刘小美从房间出来我还以为他约的是刘小美，他说自己有些头晕不想跟我聊天，让我有什么事以后回公司再说，然后就把我赶了出来。”
头晕？是安眠药导致的吗？
跟李策死前有一样的症状？
“刘总，你们要的电脑拿来了，的确在卓斌的房间。”船员将搜出来的电脑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卓斌立即心虚的躲在了一边。
张小海看着我说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就一直跟尸体待在这里吗，还是一起看看电脑？”
我想了想，看向二叔：“二叔，你找几个船员先把杨总的尸体放在下面的冷藏室，大家暂时先去餐厅吧，晚上都在一起安全些，等明天救援队到了就交给警察去处理吧。”
张小海轻叹一口气，跟着点了点头：“也好，大家今晚就在餐厅凑合一下吧，现在也不知道杀李策和杀杨总的是不是一个人，大家待在一起也有个保障，走吧走吧。”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二叔找人把杨总的尸体抬到了下面的冷藏室。
“一天竟然死了两个人，这船不会是晦气吧。”二叔笑声嘟囔了起来：“你说这杨总到底是被谁杀的？”
我拿起那瓶醒酒器和酒杯查看着，在酒杯的杯口壁上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安眠药并不是放在酒瓶中而是放在酒杯中，如果是一下子服入致死药量的安眠药，应该昏迷的时间更早才对。刚才听刘小美和肖媛的描述，杨总当时应该只是轻微的头晕而已。除非肖媛对于杨总当时的症状撒了谎。”
二叔：“卓斌不会撒谎吗，肖媛好像并没有杀死杨总的理由吧，反倒是那个卓斌奇奇怪怪的。”
“如果卓斌真的是凶手，又怎么会笨到把案发现场的东西带回自己的房间惹人怀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是……”
假设他在肖媛之后进入房间的时候杨总已经死了，他快速的翻找他要的东西后匆忙离开房间。
刚才到案发现场的时候，他还有轻微的气喘，应该是跑着来的。他离开房间后跑着回房，半路就听到有人喊死人，他把东西放回房间后又快速的跑回来。
那么他离开杨总房间的时候，应该是19:17、8分左右，因为20分厨房的师傅就会到，如此他就比所有人晚了几分钟到现场，这个时间目前来看是合理的。
“那就是肖媛撒谎，人是她杀的！”二叔说道。
我再次摇头，她刚才的那翻解释不像是为了逃脱罪责而编出来的，她帮杨总做假账，她又喜欢杨总，她根本没必要杀杨总，除非……
“二叔，我们去李策的房间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