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念】第六章 逃离现场

由于农村市场前景广阔,我们组也从城市转战到乡村。

清晨的阳光像金子一般,飘飘洒洒地铺满了整个乡村的田野,周围寂静又安详。一条灰白色的土路上,一辆面包车歪歪扭扭、上下起伏,像一条巨大的虫子喘着粗气向前行驶着,带起一路的灰尘。车里不时传来女人的娇嗔声和打闹声,那一定是男的借着路上的颠簸趁机撑着、挨着女孩那柔软的身子,女孩假装不情愿的推打着男的。

汽车穿过一片树林时,停了下来。“周德荣下车,你在这儿负责站岗放哨,一看到有卫生局、工商局的车来,马上打电话通知我。”李文强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其实他心里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不论怎么样都得先干下去。

“另外注意隐蔽。”他又补充道,“别先把你给抓起来。”

“遵命长官!保证完成任务!”周德荣像是接到了一个光荣的革命任务似的,高兴地敬了个礼,跳下车。他这一举动都得我们哈哈大笑,“保护我们第八军种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要是被抓拿你是问。”张昊说完又低声嘀咕道:“这个二逼!”

“拿个凳子。”李文强脸色发绿地说,“别乌鸦嘴!”他可不希望真的有工商局的人来查,这么做,只是以防万一。

之前到是听说最近查的厉害,只是听说所以没当回事,现在看到李文强这么部署,大伙儿虽然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但是心里还是蒙上了一层阴影,有些提心吊胆。

市工商局,卫生局最近查的厉害,联合禁止非法行医。公司经营范围是医药器械,不具有行医的资质。可我们挂狗头卖羊肉搞了那么长时间,也没人管,现在忽然成了执法部门打击的对象,听谣言说是被人举报了,举报的人正是公司里辞职不干的员工,具体是谁,一直是个迷。再加上我天生失聪,又不爱打听这些八卦新闻,所以也没兴趣去寻纠到底是谁告的状。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辞职的员工特别多,公司没有了之前蒸蒸日上的氛围,多了一些冷清,就像是日落西山,秋叶飘落。

前几天开会,黎总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人,我们可以再招!大不了从头再来……”把我们剩下的这些人,说成是:“大浪淘沙,能留下来的,都是精英。大家好好干,一定亏待不了你们……”看他当时说话时,脸上依然信心十足,则是在这张脸的背后多少能感觉到有一些失落和疲惫。

在我看来,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公司的骨干(组长)就走了一个。当时听了这话,我很高兴,一是觉得黎总平时对我也比较器重,因为我的工作总结汇报,有好几次,他都拿出来让全公司的人学习,使我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对他的回报就是更加努力的工作;二是现在大家不干的这么多,现在走,总觉得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我不能那么干。这么一想,便一心扑在工作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汽车又走了大概十分钟。不远处,一片排列不齐、高低不同的房屋便映入眼帘,就是我们这次义诊活动的村子。我们选择了村中心一块平坦、宽阔的地方作现场。

我们下车后,穿上白大褂,挂上条幅,条幅上写着——威山医疗队免费义诊活动。

一群身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男女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村庄里,一下子吸引来了村民们的好奇,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围过来一大群。当知道我们是来免费给大伙儿看病的,立刻兴奋了起来。不用我们通知宣传,便听得到处是喊叫声:“快来吧嗨!市里的医生下来给检查身体了。”

“今天先别去地里干活了,检查完身体再去吧,人家可不是天天都来的!”一传十,十传百,全村的人不到半小时便都知道了。

我们现场配合默契,效率极高,所谓熟能生巧。不论是组员之间的表情、眼神,还是各工作岗位的流程,我们都是熟烂于心,外围,接诊,仪器,售药,各环节顺利进入指定状态。农村里的大爷大娘们热情、淳朴、服从指挥,不像市里的有些老头不听话还瞎捣乱。所以即使是现场准备不足,只要我们不乱,工作照样开展的井井有条。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第一个病人(也许没病,为了称呼方便,只要是来检查的我们都称之为患者或病人。其实有病的是我们,心理病。)是位阿姨。

多丽雅给她量血压,阿姨嘴不闲着,开始主动交待病情:“有时候小肚子里头不舒服,晚上睡不着觉,经常出虚汗,有时头晕,感觉全身都是毛病。”

“腰干了吗?”

“还没有,但是量特别少,而且还有点臭。”

“还有其它症状没?”

阿姨摇摇头。多丽雅把这些症状都写在接诊单上,说:“拿着单子去仪器哪儿检查。”

这时原本是我应该引导着阿姨去仪器桌前,但我除了下车后忙碌着摆完桌椅后,整个人便变得迟钝,我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灰白色的土墙,红色的砖瓦房,鱼肚白般的土路。男的抽着劣质的烟,黑红的脸庞上挂着朴素的微笑,满脸皱纹的妇女们,头上戴着各色的头巾,看着这一切都是那么地亲切,温暖,听着叽叽喳喳、嘿嘿哈哈的话语声,让我仿佛置身于家乡一般。

我张不开嘴,说不出话,心里只有一丝丝的热气,我不能骗这里的人们,我傻了,我就在哪儿站着臆想,实际脑子里一片空白……

周围不知道检查到第几个人了,李文强知道活动随时有可能终止,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多卖几盒药。

应该是第二个,一位老大娘。看着她渴望、焦急的脸色,就知道她对医生(我们)是多么的崇拜,医生(我们)说的话就是圣旨。

在经过仪器检测之后,觉得李文强对她的病情诊断非常准确,当即便问:“那我这病应该吃点什么药了?”

“我给你开个处方,你拿这个去到我们张大夫这儿拿药。大娘这个药有点贵,但效果特别好,您先买一个疗程,等吃的好了,我们下次来复查,再买一个疗程巩固一下就彻底治好了。”李文强一边说着一边把处方单子递到大娘手中,“具体怎么吃,张大夫会交代。”

老王大夫觉得到农村太累也不干了,现在仪器完了直接售药。

看到卖药了,我竟然又高兴了起来。李文强也暗自高兴,取得开门红,忽然手机响了——偶吧刚囊style,刚囊style,那届len大萨龙欧银噶叫gin姚家……

“喂!”

“来了,来了,赶紧收拾东西吧!”周德荣在电话慌里慌张的喊道,“一共两辆车。”

“知道了。”李文强啪地一声挂断,低声嘟囔着:“妈的个x的!”

“大爷大娘们,医院里有紧急通知,我们要立刻回去,对不起了!等过几天我们还会再来的。”他高声喊着,又压低声音说:“赶快把白大褂脱了,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刘艳红你和大娘回去取钱,要快!我们在村口等你,把衣服脱了(指白大褂)。”他指指刘艳红。

大爷大娘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就不查了呢?”

“是不是骗子啊!?”我听有几个大爷低声嘟囔着。

管不了那么多了,背后让人指指点点也没办法。为了不引起注意,我们把东西装到车上后,便慌慌张张地把车开到马路旁边的一条巷子里,让开大路。不一会儿,便看到两辆车身上印有工商字样的小汽车驶向了村中心。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们调头便村口驶去,正好刘艳红刚刚过来。


第七章  转战外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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