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墨凉,海园的灯塔矗立在广场中央,微弱地呼吸着,散落在地上的影儿,或长或短,参差不齐地变幻着。从图书馆走出来,阵阵的桂花香扑面而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同时卷带着疯长的记忆往我脑子里灌。仿佛骤然跃进时空隧道,一幕幕画面蒙太奇电影般投影在我眼前。
炊烟里,炒菜的她,烧火的我;小溪边,浣衣裳的她,扔石子的我;菜园子里,浇水的她,择大白菜的我;竹林里,抓残枝做柴火的她,捡各种奇怪的零碎什物当玩具的我。土地里,顶着大太阳,挖小坑坑的她,一次拨三粒,把小坑填上豆豆的我;雪地里,背着我上学的她,撑伞撒娇的我;冬夜里,扶着火笼子替我暖被窝的她,听她讲故事的我;夜暮里,不停扇扇子的她,打鼾的我。
那时,一切都很惬意,很自然,很舒适,我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那时,我也很小,小到根本不知道愁是什么滋味,知道愁是什么滋味的,就不小了。
乡愁开始的地方,是我走出她的竹林,走出她的世界,踏入名义上属于我的家的那个黑呼呼小房子的地方。
终于有一天,我开始长大了,同她的记忆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别离,我从前总是逃也似地飞快离开她的家,直到有一日,我走了好远,落了一些东西,于是折回去取,才发现她一直倚在门口,呆呆地注视着我离开的方向,待她发现我又回来了,眼睛里满是惊喜,语无伦次问我怎么又回来了,我好想说,是的,我回来了,我不走了。可是,我还是回答她:“我回来取点东西,外面风大,你进屋去吧!”此后,总是慢慢地走远,我知道她想多看我一眼,我也不忘了,在被山林遮住视野的尽头回头挥挥手。
她转身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老人的背影,我知道,时间在老去。但是这些画面不会定格在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这份记忆会再存留多少年,但是只要我活着,它就活在我心里,它也许会因我的健忘症而渐渐失色,但是,活在心里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
也不记得是某年某月的某一日,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来到一棵金灿灿的花树下,穿着黄黄的小裙子,攀爬在树丛中。她就像黄蝴蝶在花上蹁跹起舞,上下左右地挑选她心目中最美丽的黄玫瑰,为了来打扮打扮她的祖母。祖母高兴地合不拢嘴,笑道:“我的亲孙女哟,你要把姥姥打扮成香喷喷的老妖精咯”女孩也咯咯笑:“姥姥是老妖精,长命百岁的老妖精,我是小妖精,惹人烦的小妖精。”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她梳头,最后一次打扮她。在那个古老的不再来回的秋暮,她就这样走了,再不回来了。
桂花迎她来到这个世界,受尽了苦楚后,又送回了她。我曾经经常在想,她是去往天堂变成了星星,还是化作了花神,守护着桂花,我想,她一定是化作了花神,因为她以前说“我要是死了,你以后看见它,不要忘记对它说说话,要是有什么愿望想要求得,也别忘记对它许一许,我会保佑你的。”
其实她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我相信无论她在哪,她都会祝福我。她一定是藏在哪里看着我,守着我,荫蔽着我。
图书馆的灯一直亮着,我不会忘记你要求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好好学习。我知道这里有你的殷切期望,这么浓烈的花香,是你来提醒我不要浪费了这美丽的时光该多多用功吗?
抬望眼,海园灯塔下,玩滑轮的姑娘和小伙子们,还有撒欢奔跑的狗狗们,飞快地穿梭在广场上,仿佛要飞起来了。我看见有人在放孔明灯,也打算亲自放一个,既是想为她祈一次福,也当是放飞自己的梦想吧!更重要的是,我想告诉她,我想她!
《桂香拾忆》
夜色墨凉,海园的灯塔矗立在广场中央,微弱地呼吸着,散落在地上的影儿,或长或短,参差不齐地变幻着。从图书馆走出来,阵阵的桂花香扑面而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同时卷带着疯长的记忆往我脑子里灌。仿佛骤然跃进时空隧道,一幕幕画面蒙太奇电影般投影在我眼前。
炊烟里,炒菜的她,烧火的我;小溪边,浣衣裳的她,扔石子的我;菜园子里,浇水的她,择大白菜的我;竹林里,抓残枝做柴火的她,捡各种奇怪的零碎什物当玩具的我。土地里,顶着大太阳,挖小坑坑的她,一次拨三粒,把小坑填上豆豆的我;雪地里,背着我上学的她,撑伞撒娇的我;冬夜里,扶着火笼子替我暖被窝的她,听她讲故事的我;夜暮里,不停扇扇子的她,打鼾的我。
那时,一切都很惬意,很自然,很舒适,我就像一只快乐的五色鸟。那时,我也很小,小到根本不知道愁是什么滋味。知道愁是什么滋味的,就不小了。
乡愁开始的地方,是我走出她的竹林,走出她的世界,踏入名义上属于我的家的那个黑呼呼小房子的地方。
终于有一天,我开始长大了,同她的记忆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别离,我从前总是逃也似地飞快离开她的家,直到有一日,我走了好远,落了一些东西,于是折回去取,才发现她一直倚在门口,呆呆地注视着我离开的方向,待她发现我又回来了,眼睛里满是惊喜,语无伦次问我怎么又回来了,我好想说,是的,我回来了,我不走了。可是,我还是回答她:“我回来取点东西,外面风大,你进屋去吧!”此后,总是慢慢地走远,我知道她想多看我一眼,我也不忘了,在被山林遮住视野的尽头回头挥挥手。
她转身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老人的开始佝偻的背影,我知道,时光,它在老去。这些画面就这样定格在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这份记忆会再存留多少年,但是只要我活着,它就活在我心里,也许它会因我的健忘而渐渐失色,但是,活在心里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
也不记得是某年某月的某一日,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来到一棵金灿灿的花树下,穿着黄黄的小裙子,攀爬在树丛中。她就像黄蝴蝶在花上蹁跹起舞,上下左右挑选她心目中最美丽的黄玫瑰,为了来打扮打扮她的祖母。祖母高兴地合不拢嘴,笑道:“我的亲孙女哟,你要把姥姥打扮成香喷喷的老妖精咯”女孩也咯咯笑:“姥姥是老妖精,长命百岁的老妖精,我是小妖精,惹人烦的小妖精。”
我最后一次为她梳头,最后一次打扮她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清了。在那个属于我的雨季的高一,在那个古老的不再来回的秋暮,她就这样走了,再不回来了。我不知道她死去时是什么样子,所以我脑子里都是她活着时的记忆,仿佛她从来不曾离开。
桂花迎她来到这个世界,受尽了苦楚后,又送回了她。我经常在想,她是去往天堂变成了星星,还是化作了花神,守护着桂花,我想,她一定是化作了花神,因为她以前说“我要是死了,你以后看见桂花,不要忘记对它说说话,要是有什么愿望想要求得,也别忘记对它许一许,我会保佑你的。”
其实她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我相信无论她在哪,她都会祝福我。她一定是藏在哪里看着我,守着我,荫蔽着我。
图书馆的灯一直亮着,我不会忘记你要求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好好学习。我知道这里有你的殷切期望。这么浓烈的花香,是你来提醒我不要浪费了这美丽的时光该多多用功吗?
抬望眼,海园灯塔下,玩滑轮的姑娘和小伙子们,还有撒欢奔跑的狗狗,飞快地穿梭在广场上,仿佛要飞起来了。我看见有人在放孔明灯,飞到天空,与星星一样亮,我也想为你祈一次福。我想告诉你,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还有一句是: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