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公里差的差距

北京,五环外,500多公里以南,四线小县城。

婚后第三天回门,我见到了多年没见的高中好友,小江。她大学毕业就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她老公是个厨师,老家是农村的,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两人婚后没多久就自立门户,开起了饭店,一干就是十余年,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这十年间,他们儿女双全,并有了一定的积蓄。三年前,在县城买了一套百平米的三居室。还买了一辆十万左右的代步车。他们转出了饭店,她老公进了平安公司跑保险,她在一家培训机构做美术老师,一个月1500元的工资。女儿上小学,儿子上幼儿园。我很羡慕地对她说:“当年你出嫁时,我不看好你老公。如今你是儿女双全,有房有车,在咱们这个小县城也算是中产阶级了。”“是啊!我上班的地方离我家骑电动车也就5分钟,我又是培训班的老教师,周一到周五可以晚去早走一会儿,这样我就有时间接送我孩子上下学了。我觉得,咱么这个小县城挺好的。”她用脸上的幸福回答我,可我又觉得还是缺点什么。

四线小县城,500多公里以北,北京,五环内。

我的婚房,一间二居室的旧楼房,租的;我和我家人一起住在这里,老公、婆婆、姑姐、还有一个上初中的老公外甥。婆婆、姑姐和外甥住一间放着一张双人床和一张上下铺的大卧室,我和老公的那间卧室,放一张一米八的床就占去了整个卧室的四分之三,为了能放下一个布艺衣柜,距离量了又量,床的位置摆了又摆,才腾出一个放衣柜的地方。可惜放不下书桌了,所以,我写作看书时,就坐个小凳子,挨着床边或写或看。想到同学家,再看看自己的窝,常常会想,我一个月7K的工资,不敢吃不敢喝,还要蜗居在一个破婚房里,我这是何苦呢?也许小江是对的。

北京,五环外,500多公里以南,四线小县城。

再见小江时,是过年回娘家。她还带了我另外一个高中好友,小丽。我们三人多年不见,就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吃饭。饭桌上,言谈的内容无非是老公、孩子、家庭。她们先说各自的小孩,然后又说老公,最后问到我老公是做什么工作时,我说是滴滴司机。小丽惊奇的问:“滴滴司机是做什么的?”小江的眼神也看向了我。我当时很诧异,不理解她们居然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出行方式是滴滴。我淡淡地说:“就是出租车司机。”她们异口同声:“哦!”然后小江问我:“今后就在北京吗?有没有什么打算?”我不加思索地说:“想读个硕士。”这时,她俩又不约而同地说:“你都这么大了,还上什么学呀?你现在就应该赶紧生个孩子,照顾好孩子和家庭才是最主要的。”“难道你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了吗?”我反问。“不然还能怎样过?”她俩异口同声地说。

我愕然,不禁想到了一个有关螃蟹的故事,一只螃蟹被关在笼子里时,螃蟹会想方设法地逃离笼子,但是一堆螃蟹被关在笼子里时,它们就不那么好逃脱了,因为一直螃蟹想逃离时,它就会被其它螃蟹的大钳子给拖下来,然后最终谁也逃不掉。就像我这两个同学,因为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生活,我为什么要特例呢?她们也终将在这样的大众生活中失去自我。这,不是我想要的。

四线小县城,500多公里以南,北京,五环内。

过完年,回到北京后。我再次观察我周围的人,亲戚、同事、陌生人,尽管相识成度不同,但是我发现他们都有一种向上的生活状态,看似普通的一个人,但是他们有很多标签,甚至是斜杠青年。他们学习、读书、分享,不断地充实自己,无论是男女老少,都有自己清晰的目标。家庭很重要,自己也很重要,因为自己是自己灵魂的主宰者,你可以让它空洞,也可以让它充盈。

不知从何时起,网上流传着一句话“北上广容不下肉身,三四线放不下灵魂”,但我却要说,我们的肉身可以随处安放,但灵魂是无法随地让它得到充盈。四线小县城和北京的差距不仅仅是500公里的距离差距,更是人与人灵魂的差距。一个城市有容乃大,会让一个人的视野和思维更开阔,也能让自己懂得生活意义的真谛,更能让我的灵魂始终在路上不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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