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互联网医疗出新规：禁删“差评”，禁用人工智能代替医生问诊

▲ 互联网医疗的本质是医疗，最重要的是质量和安全。（IC photo/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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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几年的互联网医疗重业务，特别强调“互联网特色”，“但互联网医疗的本质是医疗，最重要的是质量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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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关部门还发现了行业内一些不好的“苗头”，个别平台通过积分或活动等相对隐蔽的形式，诱导医生在线开出某种处方。“我们坚决不允许把线下的药品回扣问题搬到线上。”银川市卫健委主任马晓飞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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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照才是银川吸引互联网医疗企业落地的主要原因。“注册在银川，服务全中国”，他们真正看好的是因此打开的全国市场。

本文首发于南方周末 未经授权 不得转载

文 | 南方周末记者 马肃平

责任编辑 | 曹海东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互联网医疗成为抗疫的“第二战场”。但坐在电脑前图文问诊，患者难免会有这样的疑惑：电脑那头是否真的是医生本人？挂了某位名医的号，实际接诊的会不会只是他的助理或学生？
2020年8月19日，一向走在国内互联网医疗前列的西部城市银川，出台了全国第一份《互联网诊疗服务规范（试行）》（ 以下简称《规范》 ），对相关问题做出了清晰规定。
很多人并不知道，互联网医疗是宁夏的一块“金字招牌”。2016年，在国内绝大多数地区还不能注册互联网医院时，互联网医疗平台好大夫就与银川市政府合作建立了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四年来，银川这一政策高地吸引了丁香园、微医、春雨、平安好医生等约50家互联网医院落户。
2018年，宁夏成为我国首个“互联网+医疗健康”示范区，银川作为其中的核心区，承担着先行先试的职责。事实上从2016年开始，银川市在互联网医疗方面已经出台了16项规范性制度和文件。但作为新生事物，在实践过程中难免会碰到未曾预料到的问题。
“《规范》不是坐在办公室里拍脑袋想出来的，也不是因具体某事件催生的，而是针对近两三年中互联网诊疗中发现的问题、患者的投诉和举报制定的。”银川市卫健委主任马晓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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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大力支持，又要防止野蛮生长”

在北京卫生法学会医事法律委员会主任刘宇的印象中，过去几年的互联网医疗重业务，特别强调“互联网特色”，“但互联网医疗的本质是医疗，最重要的是质量和安全”。
现实中，互联网医疗的一些不规范现象已经造成了安全隐患。曾有患者上传虚假处方，医生在线“秒开”复诊处方，这中间甚至无需问诊。根据2019年人民网的报道，在没有处方的情况下，记者用宠物狗的照片当处方，竟能成功下单购药。更离谱的是，最低10mg就可能导致儿童死亡的毒性较大的处方药——硫酸阿托品片，无需处方就能一次性网购多瓶。
“问题导向”成了新规的最大特色。新规从互联网医院和医师行为规范、病历规范、药事服务、医疗质量管理、数据安全等五方面进行了全流程细化。“对于互联网医疗，银川市的态度是既要大力支持，又要防止野蛮生长。”马晓飞说。
南方周末记者注意到，新规对线上医师行为的规范占据了相当比例。
《规范》强调了技术手段的适度使用，禁止用人工智能等技术完全代替医师进行问诊、书写病历、开具处方等诊疗行为。此外，平台账号仅限于医师本人使用，助手、护士等人不得以医师的名义从事诊疗行为。比起国家卫健委《互联网诊疗管理办法（试行）》中“鼓励”有条件的医疗机构通过人脸识别等技术加强医务人员管理，银川的新规具有更高的强制性——人脸识别等技术“应当”被用于加强医师管理，确保医师本人确诊。
《规范》还要求，医生不得将患者引导至互联网医院以外无法被监管的地方，比如微信、QQ、私人电话等交流工具上问诊。
最近两年，相关部门还发现了行业内一些不好的“苗头”，个别平台通过积分或活动等相对隐蔽的形式，诱导医生在线开出某种处方。“我们坚决不允许把线下的药品回扣问题搬到线上。”马晓飞强调。
为此，《规范》规定，互联网医院不得将医师的任何收入与其所开具处方的药品金额挂钩，不得以药品利润诱导医生的处方行为；禁止将线上处方及药品销量信息发送给利益相关的商业主体和经营参与者。
值得注意的是，新规专门设置条款对患者评价制度进行了明确：互联网医院应设置评价功能，患者有权进行真实客观的评价，互联网医院不能删除“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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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底线”和“红线”

在宁夏的互联网医疗领域，创新最活跃的主体不是政府部门，也不是公立医疗机构，而是企业。这也是宁夏互联网医院有别于大多数省份之处——以平台型的互联网医院为主导，而非实体医院主导。
有限的本地业务量并不是这些企业的核心关注点，牌照才是银川吸引互联网医疗企业落地的主要原因。“注册在银川，服务全中国”，他们真正看好的是因此打开的全国市场。
马晓飞解释，新规对平台型互联网医院的影响可能更大，因为实体医院本身具备相对成熟的线下体系和制度规范，开展互联网业务出现的问题相对较少。
“日常互联网诊疗中，我们也会遇到各种问题，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丁香园副总裁毛蔚明说，银川在疫情过后这个节点出台《规范》，是对国家卫健委既往规定的补充和细化。
值得注意的是，新规中要解决的医疗乱象并不只在银川一地发生，而是全国互联网诊疗中面临的普遍问题。在宁夏微医互联网医院院长李刚看来，新规明确了一系列“底线”和“红线”，重申了线上线下一致原则——线下诊疗需要的诊断标准，在线上也要有；线下要先问诊，结合各种检验检查才能下诊断开处方，线上同样如此，不能先买药后补方。
《规范》将于2020年9月1日起实施。马晓飞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试行一两年后，银川市或将根据互联网医疗的发展情况继续制定配套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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