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又是旧的一天

日复一日,每天六点半起床,吃一样的早饭,坐一样的地铁,甚至有时会遇到同样的人。比如那位工科男,每天穿同一件外套,背瑞士军刀双肩包,在地铁上用手机看《人间词话》。

不知道那么多人是怎么熬到40岁、50岁、80岁的。我对这种一模一样的重复,已经感到不可遏制的厌倦和莫名的愤怒。连咖啡和奥利奥,都已经不足以让我对这一天感到期待。

有人说,人活到60岁就该去自杀。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全身都是老年斑,佝偻着背,一股老年人的味道,身边走过的每个年轻人都让你感到自己面目可憎。

要自杀的话,45岁就去自杀吧。

每天早上从9号线出来,会顺便看看那个穿得脏兮兮破烂烂的流浪汉,一般都在人来人往的地铁口睡大觉。有时他不在,我会琢磨三秒钟,是不是昨晚翻垃圾箱找吃的,跑太远了没回来。若有不知情的人坐到了流浪汉平常睡觉的位置,我会想,哦,你占了别人的地方,如果你知道平常那里睡了一个脏兮兮的流浪者,你还会不会坐在那里啊。

早上出门我会在85℃买杯过期咖啡豆做的美式,为了优惠,顺便再买个最便宜的甜甜圈。一直想把甜甜圈给那个流浪汉,但是因为太怂,到现在都没胆送出去一块,全是自己吃了。

我也讨厌甜甜圈。

如果年纪轻轻时看了点哲学皮毛,是不是看什么都习惯一眼看到背后的疮痍,看到庆祝的场面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看到喊口号的场景会有掀椅子的冲动。鲜花里看到的是灰烬。

我的两个发小,皮皮在成都,天生无忧无虑的吃货,长得圆滚滚,三句话不离吃的。比如,我说我今天低血糖,头晕厌世。他会说,给你一根不二家的棒棒糖。

另一个庭妹妹,虽然初三暑假回来,他一下子窜到了178的个头,依然不影响我和皮皮心安理得地叫他庭妹妹。庭妹空长了一张可以用来吃饭的脸,却在新加坡那个巴掌大的旮旯里,每天上班到晚上十点,业余时间就上健身房。

高三时突然灵光一现,决定要好好学习,跟他们疏远了一段时间。有一个星期天下午,冬天,阳光特别好,教室没什么人,我和一个同学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闲聊。无意中,随手翻开了皮皮的周记本,发现一篇关于我的周记,大意是说很怀念以前,可我却没心没肺竟然好像什么都忘了。最好笑的是,他全篇的称呼原本用的是“她”,估计怕老师误会,于是把每个“她”都涂了,改成了“他”。

看完后心想,麻蛋,我真是个大傻逼。

那年冬天的太阳一直不错。我们三个后来又成了往日的狐朋狗友,直到现在。

前段时间有同学惊叹,你们现在还联系啊?我说,是啊,每天都聊天,婆婆妈妈奇怪得很。

过了25岁,好像就对交朋友这种事越来越没所谓。遇到问题,都可以自己解决。遇到事情,憋一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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