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就业者的一千零一个梦想

最近参加了两次面试。第一次面试彻头彻尾的失败，不提也罢。第二次去一个很大的公司，他们所列出的职位不需要工作经验，也不需要很高的文凭。一去一回，感觉倒还不错。只是从失败所得来的经验完全没有用上，感觉有些讶异——但也稀松平常，对吧？
今年的7月份我就能拿到本科毕业证和学士学位，参加的面试却全都是“学历要求：大专”的。实话实说，我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大学毕业生该有的能力和素质。这当然来源于自己这几年的懒惰与无知——大概主要还是懒惰。去面试的时候也只好跟人家说这个不会，那个没学过，除了态度诚恳，大概毫无可取之处。但态度诚恳，有屁的用处？参加第二次面试的时候，面试官和我说可以先参加入职培训再入职，我特意问了我是不是要交钱（虽然我的本意是侧面打听一下是不是实习生一类的工作，可以拿到很低的工资），面试官说一分钱都不用交，但是是零薪水。
其实零薪水也无所谓，因为四个月后我就可以“前程无忧”了，对吧。我还想也许面试官是看我孺子虽然不可用，但孺子可教啊。心中还傻逼一样对自己的诚恳评价很高。
于是我就开开心心的买了画板和铅笔，准备去做一个未来的平面设计师，一个艺术家（当然我知道我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去参加了所谓的培训，和我的面试官说可以签协议了。
但是协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培训生入职之后从第二个月开始分十个月返还学费。我心中一沉，问道：“您好，这个学费是怎么回事？”
四个月学习时间不收费，工作之后从工资里扣，一个月980块，一共9800块。
大概看出了我的犹豫，面试官又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这个已经算便宜的了，而且从我们这里出去的学员评价都很高，不信你去问问BalaBalaBala……
喂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也知道四个月一万块不是那么贵的离谱，我还知道在沈阳一个破大学毕业生一个月能挣3000块已经不错了，但问题是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啊。
于是我就回来了。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您这午餐太贵，我吃不起。
原来我不是孺子可教，我特么是孺子可骗啊。然后昨天看到面试官加我QQ，上面写着“XXXX-X老师”，妈淡你真的不是哪个培训学校跑出来的么？
大概也就这样了吧，当你身无长物的时候，就不要去期待天上掉馅饼了。馅饼太硬，你嚼不动。
身无长物。
当真正发现自己可以被这样一个词修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感叹。室友去面试保研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吐槽他你怎么就那么实诚呢，不会说点瞎话吗，不会吹点牛吗？多说点自己做了什么项目老师就要你了啊BalaBalaBala。
我也知道面试工作和保研不一样，只是自己终究也只能有什么说什么，甚至十分也只会说到七八分。未必是好事，但姑且把这当作一件好事吧。不欺骗自己太难，那就少骗骗别人。
寒假想要学一点C#，虽然依旧未能成行，但至少读了两本书，也算比其他的假期有所进步。这是我学生时代最后一个假期了吧。这两天居然也能背了几个单词，心里很踏实——就算是被迫在眉睫的压力逼出来的踏实也好。
在家里陪父母看电视，看到一个什么节目，被请到现场的是一个作家（姑且这么说吧），他四十多岁了，出过几本书，但没有挣到钱，至今住在父母的很破旧的房子里。做过600块钱一个月的工作，也做过1500块钱一个月的工作，吃别人送他母亲喂鸡的粮食，如此一个人。
当别人让他找一份工作，或者自己独立生活的时候，他质问你来给我规划人生？我当时觉得特别可笑，心里说你随便找个快餐店打工一个月也能挣两千块，足够活下去——虽然仅仅是活下去。
当时好几次让我爸妈换台，因为我在害怕，那个人是我最不希望预见的未来，是我最害怕成为的人。写书不挣钱，没有工作，靠爸妈活着。我不知道他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选择继续自己的梦想，我肯定做不到。
写文当然还是要写的，只是能写到什么程度只能自己说了算。父亲说你写作这个事儿，肯定得一边工作一边写，我说嗯。心里想，写作么？我也能叫写作？。
没有合适的工作就先不找了，和父母说过些日子再找。既然身无长物找不到工作，那就学点东西吧。四年已经还剩四个月了，越发觉得自己可笑。
一千零一个梦想太奢侈，那就留个零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