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东西南北，生老病死，真善美丑，皆轮回。——题记
（一）
春。
木，润水，浸芽，育身，发心。
群山，山涧，涧潭，潭心，孤庙，一师一徒，一钵一舟，日出暮归，师筏舟化缘，徒上山采药。
师壮徒幼，一日，师随徒，察其行，观其心。徒捉幼鱼一条，绳颈缚石，观游之，大笑，后抓蛙一只，绳腰缚石，观游之，大笑，后捕蛇一条，绳心缚石，观游之，大笑。师察之，默然而去。
归。待徒熟睡，师绳腰缚石。天明而醒，徒苦之，告师，师诉其行，曰：欲卸石，觅鱼，蛙，蛇，解绳即可。
徒即去，见鱼翻，蛙白，蛇僵，大哭不已。
（二）
夏。
日，冷泉，热风，凉身，躁心。
生肖轮回。徒成年，师渐老。
某日，一母携女来访。母将少女托付于师，静养调理，待愈后，领回。
徒见女施主瘦高白秀幼，凡心渐动，淫心渐起。潭央筏舟拨其笑，山涧捕鱼讨其喜，雨中撑伞夺其心，终忘佛破戒，惹了红尘。
一夜，趁师深睡，徒牵手少女，泛舟潭中。此时月明风清，天高云淡，此间云雨之乐，鱼水之欢。
天明，雾散，师出。见舟筑波水中，疑之。捉雄鸡绑其足，扔飞至舟沿，凭借爪力，牵回扁舟，逐见女施主与徒，赤身裸条，卧舟中央。师则拔舟底之塞。
水漫徒惊，东窗事发。施主立于堂外，徒跪于师前，悔之。师曰：淫心起，烦恼至；戒律破，杀心起。于世间，此不过人之常情。女施主既已愈，乃速归。师逐送客。
徒恼而无奈，哭而无用，见少女远去，日日打坐不得，时时念禅不行。一晨，徒先醒于师，取石佛缚身，推门而出，诀别而去。
（三）
秋。
风，枯叶，落花，冷身，寒心。
师衰发白，须长身躬。徒别后，养白猫一只，以养心性。
某日出舟化缘，行至潭边山门，见一青年推门而入。其行色匆匆，脸色苍白，眼色仇怒，师惊，此乃前日报中所寻杀妻之人，亦是那还俗之徒。
师领徒归至堂屋，徒取盗走石佛置于原位，更衣敲木打坐念禅，却愈心烦神乱。
师问之，为何杀人？徒曰，夺爱。师又问，汝焉知淫心起，杀心至否？徒默然，回堂屋，取笔墨纸砚，书闭数字，贴于七孔，妄图自去。师怒之，持棒杖徒于亭前，徒嚎，师语闭。
次日，徒醒，见师持白猫尾，沾墨书《心经》于亭院前，奇之。师唤徒席坐，削其发，递其刀，令其复刻《心经》。
徒遵守师言，坐而复刻，刀刀戾气。捕快追至，徒慌，师怒令其徒，专心复刻。请求于捕快，待其复刻而成，捕之。捕快相视一瞥，应之。
徒整夜复刻，天明烛灭，《心经》已成，困倦而睡。师起，捕快醒，师慰，捕快惊。午至，徒醒，见《心经》已涂有色彩，悔悟，逐随捕快而去，别师。
俱往矣，师此生唯此徒一人，未想孽障一个，哀莫大于心死。俱往矣，生生灭灭，起起落落，反反复复，皆因果。俱往矣，师毁徒救徒，不毁何来救之过失，不救何来毁之功德？
师自知时至，抱薪置于舟中，着禅烛取火于薪底，书闭字封眼耳鼻口七孔，拔舟底之塞，禅坐于舟中薪上。烛燃薪，薪燃师身，水漫舟，舟沉师没。
（四）
冬。
雪，压树，白山，冻土，冰潭。
山门开，徒已壮年，归。扫尘修庙拜佛，更衣练拳修身，凿冰取井打水，于沉舟处掘师舍利数颗，包于红绸，于冰封处取长冰挂一柱，雕刻如来，并将红绸置于冰挂佛像眉心处。
回想过往，自剃其发，自悔其过，腰绳石磨，手抱石佛，赤膊上阵，行冰走石，爬坡上坎，自负其累，自受其罪，超度亡灵。登顶，安放石佛于山顶，坐西面东，俯视孤庙深潭。
一夜，一蒙面女怀抱幼儿来访，徒收留。女抱儿侧睡，徒念起，手欲掀女面纱，未至，女手轻握徒手，徒退之。
五更，女醒，出，弃儿而去，回首时，跌入冰井处。鱼白，儿醒，哭，爬门而出，履冰处，唤出徒儿时。徒抱儿，见母浮于冰下，将其拖出，手欲掀其面纱……
徒葬母，收儿为徒，冬止。
（五）
又一春。
春，冰融，水流，土松，虫醒。
群山，山涧，涧潭，潭心，孤庙，一师一徒，一钵一舟，日出晨醒，师筏舟化缘，徒上山采药。
师壮徒幼，一日，师随徒，察其行，观其心。徒捉幼鱼一条，绳颈缚石，观游之，大笑，后抓蛙一只，绳腰缚石，观游之，大笑，后捕蛇一条，绳心缚石，观游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