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等交汇的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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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秦艽,是个中医。

旁边这位正在给人把脉的是我舍友,他叫甘遂。

我们俩都在天朝B市的天枢堂中医门诊部工作。

医疗事故虽然不是什么罕见的东东,但我从未想过它会发生在我们周围,因为中药闹出医疗事故的概率相对还是比较低的……

秦艽:“甘遂,最近有个新闻你看了吗?”

甘遂:“又有什么药吃死人了是不是?”

秦艽:“是啊,这些事情你怎么看?”

甘遂:“抛开剂量谈毒性的都是耍流氓。”

“甘遂大夫在吗?”

“我就是。”甘遂抬起头。

“你好,我是警察。这张方子是你开的吗?”

“我看看……这是大青龙汤的加减方,是昨天开的,但我并不记得有符合此方病症的患者来过……”

秦艽:“哎,理科生记忆力果然不行,昨天你不都到患者家里去了吗?”

甘遂:“噢!对了,她说是替别人拿药,当时还给我看了中医院的底方,虽然有底方,但由于大青龙汤这个方子比较猛烈,所以我还是跟她去家中确认了一下患者当时的状态……这是该患者的电子病历。哎?秦艽,你咋记这么清楚?”

秦艽:“还好意思说……昨天你跟人家走了之后,你的病人就全都转到我这边了,我能记不清吗?!”

甘遂:“哦,那你的医术应该提高了不少,不必谢我。”

秦艽:“滚……”

我们看了看电子病历。

电子病历上面写着:

患者xxx,主诉周身疼痛,无汗烦躁一日,脉浮紧,舌红苔薄黄,余无恙。

处方:

麻黄18b 桂枝6b 生姜9b 杏仁6b

石膏8b 甘草6b 大枣3b

(注:b是B市中医系统特有的计量单位,跟现实中的克、千克无关。)

这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大青龙汤证!

开大青龙汤,可以说是很对证了……

等等,为什么警察会来?难道说……

警察很着急:“甘大夫,这位患者……”

秦艽:“警察同志,别着急,这里人挺多的,说话不方便,您可以来这边的休息室慢慢跟我们说。”

休息室里。

警察:“甘大夫,这位患者于昨日夜里死亡,请您跟我去现场看一下”

甘遂:“好的。”

什么?!死了??我一脸懵逼的回到诊室。为什么甘遂还那么镇静?

“秦艽!”

这是甘遂在叫我。

“嘎哈?”

“跟我一起去”

“为啥?”

“我怕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又不是去打架……”

“哦”

这货就这样,当了大夫还是那么二。

“秦艽!”

这是总裁在叫我。

“嘎哈?”

“去看看情况”

“可是我这边还有好多患者等着呢”

“交给我和黄芪”

“得令”

从诊所到死者家中并没有多远,步行半个小时,开车三个小时,你没看错,开车三个小时!B市的路况可以说是很让人抓狂了!在B市,每个人都能买得起车,别的市一天限俩号,B市一天限八个号!但是该堵还是堵,从未畅通过。就这样,我们三个步行到了现场。

毫无疑问,床上躺的就是死者。

大青龙汤作为发汗峻剂,吃得太多确实有可能致死,甘遂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甘遂,你给人家开了几副药?”我有点方。

“一副。”甘遂面不改色。

“不能够啊,一副药怎么会吃死人……除非那人体虚?”

“不会的,当时死者的家属是拿着底方过来的,既然医院给他开了大青龙汤,说明他还是经得起大青龙汤的一次发汗的,即便我们不相信医院也得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亲眼所见,望闻问切四诊合参,都能明显证明:死者并不是体虚之人。”甘遂胸有成竹。

“如果,死者还从其他地方买了好几副大青龙汤呢?”

“不可能吧,那为什么只有我被叫过来了……”

“也对。甘遂,我比较好奇,昨天来找你开药的死者的家属是哪位?”

“她就在你后面。”

我转过头,哦,是个道姑,额不,是个女青年。

大家不要见怪,我在文章里面一般没有废话,比如关于这个女青年的长相,嗯,我只能说,没有总裁的秘书好看,除此之外,我一个字也不想多写。

“甘大夫,您好,我是昨天去找您开药的人,我叫紫菀,是他的妻子。”

她面容憔悴,目光柔和,给人一种温婉贤淑的感觉,虽然还很年轻,却有饱经岁月的沧桑之感。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教我针灸的老师教过我们一种根据气场判断内心的方法,这位老师常跟我们讲,他能透过患者的气场,感受到他们内心深切的悲伤。不知怎的,我现在有相同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这是必然的吧,丈夫离世,怎会不悲伤?不过,这悲伤之中,仿佛蕴含着一丝希望,看来这是个坚强的人。

“哦,我想起来了,不过我忘了昨天你为什么不去原来的中医院开药,而非要到我诊所那儿开?”

“嗯,是这样的,昨天医院的病人特别多,我怕耽误病情,就拿着方子就近找诊所了。”

“原来如此。即便是B市的市民,看病也是很难的啊……那,紫菀女士,您昨天是拿着底方过来抄方拿药的,既然有底方,也就是说,你先前已经在医院拿过药了,是吗?”

“嗯,是的,拿回来之后,煎好药就给他喝了,喝完之后症状一直没有缓解。因为一年前他得过一次完全一样的病,也是在中医院拿的药,是同一张方子,当时效果很好,所以他很相信这个方子能治好他的病,就让我去再开一副回来。嗯……甘大夫,这些话我昨天跟您说过,您当时说这个方子很对证,再抓一副就行。”

“嗯……是吗?好吧,昨天患者挺多,每个患者的情况实在是记不过来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错,甘遂是个理科生,在记忆方面确实不如文科生,他的特长在于推理。

甘遂接着问。

“那……真如你所说的话,为什么第一次喝完一点汗也没有出,第二次喝完就汗出过多而死呢?前后是同一张方子,效果应该是一样的啊……”

“因为第一次没有发出汗来,所以第二次就延长了煎药时间,没想到……”

“原来如此,不过,即使第二次服药后发汗太过,也是有充足时间补救的吧,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他昨天晚上吃完药没一会就开始出汗,我和苏子当时看到他终于出汗了,觉得病快好了,就松了口气。可没过多久,他就突然四肢抽搐,神志昏迷,浑身冰冷,话也说不出来……当时我们吓坏了,我让苏子马上打120,可是……120过了很久才到,那会儿已经晚了……”

甘遂:“嗯……敢问苏子是?”

紫菀:“我丈夫的妹妹,她就在那边。”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能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以及两个哭红的眼眶。

甘遂跟紫菀说了几句话之后朝我走过来。

甘遂:“哎……B市的交通,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连120都能堵路上……”

警察走过来。

警察:“甘大夫,法医鉴定的结果是,排除外伤和毒物致死的可能。据警方调查,死者死前只服用过中医院和您开的药,方子和病历刚才已移交有关部门审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在等候审查结果的同时,甘遂跟苏子聊了起来。

甘遂:“你哥和你嫂子关系怎么样?”

苏子:“我不常来这里……昨天是因为嫂子找我帮忙我才来的……哥哥喝了嫂子第一次煎的药觉得没什么效果,就开始骂嫂子,还说‘这煎的是什么破药!味儿都没有!是不是没好好煎!是不是想让我死!’还想从床上起来打嫂子”

甘遂:“怎么能这样……你嫂子对你哥的照顾也算是尽心尽力啊,不是吗?”

苏子:“是啊,她一直在厨房煎药,第二次煎药的时候特别小心,还跟我讲这个药得先煎,那个药得后下,多么细心的一个人啊。”

甘遂:“先煎?后下?那她岂不是还得把一种药从一堆药里面分出来?”

苏子:“不需要的,中医院的药是独立包装的,同一种药放在一个塑料小包里。”

甘遂:“原来如此。”

甘遂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警察:“审查结果出来了,方子没有问题,方子后面也详细写明了发汗之后的护理注意事项,病历里面记录的也很详细。所以这是一起意外事件。大夫辛苦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二位可以回去了,感谢配合!”

“应该的。”

在回诊所的路上,甘遂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艽:“来自全世界的助攻,导致了死者的死亡。看病困难,出行困难,日益富足的生活换来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甘遂:“秦艽,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秦艽:“蛤?”

甘遂:“大青龙汤即便煎药时间不够,总不至于一点汗也发不出来吧?”

秦艽:“我没用过,但我觉得没汗不太可能。”

甘遂:“不行,咱再回去看看,肯定漏了什么环节。”

秦艽:“好吧,不过回去得请总裁和黄芪吃饭,咱诊所今天的病人可不少。”

回到现场。

警察:“两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吗?”

甘遂:“额,可以这么说吧。那个,我想看看她是怎么煎药的。”

紫菀:“嗯……请随我来。”

厨房。

紫菀:“我就是在这里煎的药。”

甘遂:“药渣在哪,可以给我看看吗?”

紫菀:“就在这边的袋子里放着。”

甘遂:“这袋子挺干净,药渣的专用袋啊,哈哈。”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厨余垃圾袋,那里面可就是五花八门,剩饭剩菜零食包装应有尽有,药渣要是倒到那里面就不好辨认了。甘遂仔细看了看药渣,心想:这确实是两副药。

紫菀:“辛苦了。”

客厅。

警察:“二位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甘遂:“不清楚呢,不过我们该回诊所了。”

秦艽:“哈哈,回去请客吧。”

回去的路上。

甘遂:“果真是我想错了吗……”

秦艽:“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甘遂:“我听到死者前后两次服药后的表现,第一次完全没汗,第二次汗出太多,感觉差别太大,于是我怀疑是那个女人在第二次煎药的时候往里面加了很多发汗药,比如麻黄、桂枝、生姜。但我看袋子里的那些药渣,确实是两副药没错,麻黄、桂枝、生姜的量也都在正常范围内,不该出现汗出致死的情况……”

秦艽:“是啊,除非一次性把两副药喝下去,但事实明显不是这样的,死者的确先后服了两次药,而且第一次确实没有起到效果。”

甘遂:“或者……”

秦艽:“你的意思是……”

甘遂:“走,回现场。”

回到现场。

警察貌似走了。

甘遂敲门。

紫菀开门。

苏子站在她的身边。

紫菀:“咦?甘大夫还有什么事吗?”

甘遂:“自首吧。”

苏子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紫菀:“为什么?”

甘遂:“死者是被你谋杀的。”

紫菀一脸惊诧:“咦?大夫,这么说合适吗?他喝完第一副药虽然没有出汗,但是他亲口说药没煎好,让我去再买一副回来,你怎么能这样诬蔑我?”

甘遂:“他喝完第一副药不会出汗的原因是你把麻黄、桂枝、生姜这些发汗药中的某一味或某几味药给拿走了。”

紫菀:“我没有把那几个药拿走,你看药渣的时候就应该清楚这一点了。”

甘遂:“是啊,把药渣放到专用袋里,不就是为了让我看见吗。你确实没把那仨药拿走,因为你把它们放到了第二副药里面!”

紫菀:“我对你说的这些药名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它们长什么样子,怎么可能把它们拿到第二副药里面?”

甘遂:“一无所知又怎样?虽然中医院的独立包装袋上没写药名,但是随便上网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

紫菀:“甘大夫,我不是你,我对中药没有兴趣……你去哪?”

甘遂:“厨房。”

紫菀追着甘遂来到厨房,我跟在后面。

甘遂:“从一开始你就在诱导我往你设的局里面钻,先是昨天带我来你家,好让我亲眼看到你丈夫当时的症状表现,然后在我考虑开什么方子的时候,你跟我说之前中医院给开过大青龙汤,我自然就跟着你的思路走了,确实,毫无疑问,如果他喝的是大青龙汤,病肯定会好,我以我多年的行医经验保证。但是他喝的不是我开的大青龙汤,而是混入了第一副药里面那些麻黄、桂枝、生姜的大青龙汤,是被强化后的大青龙汤,但它已经不能被称为大青龙汤了。”

甘遂接着说:“中医院的药都是分类包装的,这给你省了不少麻烦,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麻黄、桂枝、生姜那三个药包之中的一个或几个拿走藏起来,你只要支开苏子,她就不会发现你做了手脚。”

紫菀:“胡说!那我一开始就可以不把她叫过来,如果我要谋杀,为什么还要专门找一个人看着我杀人,证明我有罪?”

甘遂:“如果没有苏子,谁来证明你的无辜?你又怎么洗脱罪名?只要苏子在场,你可以借口让她帮忙照顾你丈夫,然后苏子就只知道你在熬药,你就仍然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形象。”

苏子含着泪,看着紫菀:“不是这样的,对吧,嫂子?”

甘遂:“苏子,你说过,你嫂子很细心,给你讲熬药的时候要注意,这个药需要先煎,那个药需要后下,是吧?”

苏子激动地说:“是的,所以她是个好人,没错吧?”

甘遂:“那我就得请教一下紫菀女士了,大青龙汤里面,哪个药需要先煎?哪个药需要后下?”

紫菀不说话。

我知道,她此时已经圆不了自己的谎言了。

如果她说出了哪个药需要先煎,哪个药需要后下,说明她知道每个独立包装袋里面装的是什么药,进而可以推断出,她查阅过相关资料,对这些药都有了解。

相反,如果她说不出哪个药需要先煎,哪个药需要后下,则说明当时她在煎药的时候对妹妹说了谎,仍然可以证明她当时的行为存在异常。

所以,她无话可说。

甘遂:“怎么不说话了?因为大青龙汤这个方子根本没有哪个药需要先煎,也没有哪个药需要后下。你所谓的先煎后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苏子,请你回想一下,她所谓的先煎、后下的药是装在什么里面的?”

苏子慢慢的回忆起来:“好像是那种……独立包装的透明小袋子……”

甘遂:“紫菀,你还有什么话说,我们天枢堂中医门诊部抓的药,可是都混在一起,包在上等的桑皮纸里面的啊。”

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起来。

紫菀哽咽了:“我……”

秦艽:“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甘遂:“可能是不堪忍受她丈夫的家庭暴力了吧。”

苏子哽咽了:“哥哥他……”

紫菀压抑已久的痛苦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平静地看着苏子:“苏子……对不起……这样的生活……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紫菀看了看袖口遮挡的伤痕……

紫菀:“甘大夫……是我把麻黄拿了出来……我……我去自首……”

回诊所的路上。

秦艽:“甘遂,虽然案子解决了,但是我有一个疑问。”

甘遂:“请讲。”

秦艽:“据《伤寒论》记载,大青龙汤的煎服法里面说过,麻黄这个药是需要先煎的啊,而且还得把煎出来的泡沫掠去。”

甘遂:“古人是怎么说的先不管,因为后人在应用伤寒论的时候已经总结出了很多经验,麻黄先煎,这种操作在一部分学者看来是多此一举,抛开这些不谈,中医院给的底方以及我开的方子上面可都没写‘先煎’‘后下’这四个字啊。”

秦艽:“那紫菀是怎么知道先煎后下这一说法的?”

甘遂:“我想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紫菀正要往第二副药里面放麻黄、桂枝那些发汗药,结果被苏子看见了,本来苏子对紫菀的这一行为也没觉得奇怪,可是紫菀心虚,这时她看到了我们诊所的药包。秦艽,你还记得药包上写着什么吗?”

秦艽:“天枢堂中医门诊部,B市一流,名医荟萃,质量上乘,包治百病……”

甘遂:“我说的是药包背面……”

秦艽:“哦哦,写着煎药的注意事项,特殊药材先煎、后下、包煎、冲服、烊化……对啊!这里写着呢!”

甘遂:“我想,她当时也是灵机一动吧,没想到却成了她最大的漏洞。”

秦艽:“家暴这件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甘遂:“她丈夫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动不动就打骂她,虽然这也有可能是大青龙汤证所说的‘烦躁’。此外,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让我觉得她过得并不好,我估计你从她的气场里面应该感觉出些什么,悲伤、压抑,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那从心底泵出的一丝希望啊,毕竟,家暴已经跟她的丈夫同归于尽了。”

诊所里。

总裁:“你俩回来了?”

甘遂、秦艽:“回来了。”

总裁:“大清都亡了。”

黄芪:“哎!不请客就说不过去了啊!”

甘遂:“好,我请大家喝大青龙汤!”

黄芪:“站住!别跑!”

完。

回顾一下整个案件的经过:

紫菀常年遭受丈夫的家暴,身心备受摧残,忍无可忍,决定搞一场谋杀。因为丈夫一年前得过大青龙汤证,当时的医生应该嘱咐过:“汗出即可,不可擅自增加药量”之类的话,后来她无意中看到了大青龙汤过量导致汗出过多而死的案例,深受启发,查阅资料得知大青龙汤的药物组成,其中麻黄等发汗药是关键,只要令麻黄过量即可增大致死的概率,但药店一般不会单卖麻黄,因为有人用它来制造毒品,所以必须有处方。可能是她丈夫的家暴已经闹得天怒人怨,老天让她丈夫病倒了,而且正好是大青龙汤证,紫菀有了充足的理由找医院开方子拿药,医院的中草药是分类包装的,不同的药放不同的袋子里,紫菀只要在煎药之前偷偷地把麻黄藏起来,这个方子就丧失了发汗的效果,她丈夫吃了自然不会好,然后就有充足的理由去再开一副,因为医院人太多,延误治疗只会增大自己的嫌疑,所以她选择到最近的诊所拿药。因为大青龙汤是发汗峻剂,在没见到患者的情况下不能轻易开出去,所以甘遂亲自来到患者家中,望闻问切,确定这是大青龙汤证无误,才敢开出方子,因为紫菀给甘遂看了底方,所以甘遂自然会问她丈夫是不是已经吃过大青龙汤,紫菀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吃了,但是没效果。”但她丈夫的病证简直跟教科书上写的一模一样,只能再开一副。当甘遂问紫菀为什么没效果时,紫菀可以随便编造一个借口说:“煎药时间不够”。于是第二副药就到手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紫菀专门把丈夫的妹妹苏子叫来帮忙照顾病人,其实是为了让苏子证明她并没有做什么加害丈夫的行为,从而将自己的嫌疑彻底排干净。但,百密一疏,外行就是外行,永远成不了内行,“先煎后下”一词彻底暴露了紫菀的作案手法(将第一副药的麻黄以“后下”的名义加到第二副药里面),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被甘遂轻易识破。而甘遂作为一名中医兼职侦探,两个身份的表现都非常出色,作为中医,他辩证精良,作为侦探,他思维敏捷,秦艽今后应多向他学习。报告完毕,总裁!

总裁:“善。”

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忆起今天的曲折经历,不免感慨万千……等等,前面那俩人的侧颜看着好眼熟……一男一女?左边是黄芪,右边是……苏子!他俩居然认识?我赶紧躲到一旁的掩体后面,偷听虽然不太好,但现在我很好奇……

黄芪:“苏子,你哥虽然是紫菀杀的,但我觉得肯定是你诱导的。”

苏子:“凭什么这么说?”

黄芪:“大青龙汤超量致死,这种消息业外人士一般很少关心,他们顶多会用鹤顶红和氰化物之类的东西杀人,用中药杀人首先效果因人而异,其次得机缘巧合,其操作性根本不强,而且成功率极低,其难度不亚于规定范围内的爆破,没有专家指导不可能成功,况且现在的医生开药大多都很保守,像大青龙汤这种方子很难见到,而你表面上是一名普通的数学系研究生,却同时在暗中自学达到了国家执业中药师的水平,紫菀长期遭受家庭暴力,心怀怨恨,你利用了她的这一心理,在与她闲聊之时有意无意地向她透露一些药物致死的案例,这些药物的共同特点就是:在安全范围内服用时是无毒的,但是在超量情况下就有很大的概率致死。紫菀默默记下了这些内容,并期待有朝一日付诸实践,因为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苏子:“我的身份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芪:“说来也巧,因为你考执业中药师那天,正好我是巡考人员,一位监考老师跟我说有一个考生提前交卷了,我看了看你的试卷,很厉害,一共100道多项选择题,你做了后面59道相对比较难的,而且全对,想不让人印象深刻都难。故意考不及格,我估计你是不想要这个‘国家执业中药师’的身份吧,有了这个身份,反而会增大你的嫌疑。我说的没错吧?”(注:B市的执业中药师考试题型与现实中的不同。)

苏子:“黄大夫的记忆力让人佩服,可终究不是我杀的人,自始至终,我没有做任何构成伤害的行为。”

黄芪:“没错,甘遂大夫的判断是正确的,确实是紫菀亲手杀了人,可你的目的是什么?”

苏子一脸不可一世:“紫菀除掉了我那个混蛋哥哥,她自己也去自首了,哥哥的遗产自然就是我的了,法律也拿我没办法。”

黄芪冷笑道:“呵呵,那你就小看了甘遂大夫了。”

苏子感觉到有些不妙:“什么?”

黄芪邪魅一笑:“你的科研论文,是抄袭的吧?忘了说了,甘大夫也是硕士生导师,论文有没有抄袭,他用软件一分析就知道了。”

苏子气上冲胸:“你!”

黄芪:“B市靠着源源不断的科研成果迅速发展为在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发达城市。所以,学术不端,这在B市是零容忍的。法律不能制裁你的,甘大夫就代劳了。靠那点遗产在B市能活多久就看你的造化了。哈哈哈!”


甘大夫,我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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