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喜蔡澜

        怎样才算一个爱吃的人?比如说香港有一百家卖云吞面的店,你知道其中几家是好吃的,但朋友和你说在很远的地方新开了第一百零一家,问你去不去?去,就是爱吃的人,这就是一种自在、好奇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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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目前为止,有两个偶像的生活是令我无比向往的,其一即昔日清华园辍学才子高晓松,平日听其曲,读其书,观其节目,闭上眼都能想象出“矮大紧”老师一身墨镜黑衣,独立于塞北沙丘之上,眺望远方,蓦然回首道出一句:“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其二则与前者风格迥异,虽非“行装偏爱黑色”,但用“内心依旧是此间少年”来形容却又恰如其分的香江老饕蔡澜先生。古人云:“食色性也。”读蔡澜,在我看来,亦如品一道丰盛的佳肴,阅后往往会给内心带来极大的满足。王朔曾自称为阿城的忠实粉丝,赞其为北京城几十年来少有的成精的人,了解阿城老师的朋友自然不会觉得朔爷此话有夸大其词之嫌,可如果叫我仿王朔来一段对蔡澜的评价,我也会痞痞说道:“若是下令,全国每人都必须追星,我就追蔡生!”

        近来常阅杂文和随笔,疲倦之时尤喜读小品和游记,这本新出版的《蔡澜旅行食记》俨然是甚得我心。小波去世得早,阿城老师无意发表,倒是蔡生虽年岁已高,但仍精力充沛,将其所见所闻所感用绝好文字记录下来,分享人生的感悟一二,可谓不是鸡汤胜过鸡汤,换言之,每当我读到上好文字,就好比痛饮一碗鸡枞汤般(阿城眼中的天下第一鲜),鲜美无比,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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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读书,闲暇时间我也很中意王家卫的电影,特别是梁朝伟、张国荣主演的《春光乍泄》,在杜可风的镜头下,影片色调时而暖黄时而冷清,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夜景,伊瓜苏瀑布的气势磅礴,无疑成为我脑海中印象极深的回忆。正巧,读这本《食记》得知,蔡生最近也携游人到南美玩耍了一番,在书的游记一辑中,我最喜欢的便是那篇《阿根廷之旅》了,字里行间透露的阿根廷印象仿佛让我只身重回电影里的一幕幕:五月广场(PLAZZA DE MAYO)、蔚蓝的天空、跳探戈的男女……当蔡生写到瀑布一个接一个,巨大的水流俯冲到石头上溅散出几十道彩虹,伴随着隆隆作响之声,眼前,我仿佛能探到黎耀辉独自凭栏望着瀑布,内心却是少了何宝荣陪伴的寂寞和伤感。当然,除了景,潘帕斯草原引以为傲的牛肉,蔡生也在随笔中记述甚细,一餐复一餐,去的都是外国老饕赞完又赞的食肆,然而最终,却幽默不失严格地总结道:“没有一间是满意的!”顿时想起之前蔡生介绍的“食牛攻略”,单就我们国人小资熟识的日本和牛,他就曾写过:“在日本,说吃神户牛就知你是外行,日本牛最好的产区除了三田外,还有松阪牛和近江牛,神户就是一个都市,没地方喂牛,只不过曾经有传统,附近的农场习惯把牛拉到那去参赛罢了,结果以讹传讹。”

        腊八刚过,沪上竟难得一见飘起了鹅毛大雪,下班归校路上得遇此景,甚是心喜。次日微信,见朋友趁周末闲暇,一纸车票杀到杭州,居然玩起了士大夫湖心亭看雪的雅致,不由内心叫好万分!听友人言,为避观景人潮,清晨六七点便动身前往湖畔,故而能拍出这恰似太虚幻境般的西湖神韵!赞赏之余,联想到了杭帮菜,毕竟张岱当年赏雪也得提个小火炉,顺便与友人小酌数杯,聊以助兴。人们玩耍后总会想到医肚,杭州人当然就喜杭帮菜了,看蔡生的《食记》也读到了其对杭州美食几十年的热爱和见解,只不过和本帮菜一样,在蔡生眼中,传统的正宗在如今信息爆炸多元化时代正面临着稀缺的境地,“什么新派的、改良的,不用猪油,油不浓酱不赤,淡出鸟来,每次试过都索然无味,装修再美,价钱再贵,打死我也不肯去了。”有记者问他,当今最地道的杭帮菜在哪里?蔡生不假思索地回答:“在香港,叫天香楼。”“当然,杭州还有很多家庭主妇拿手,应该比香港餐厅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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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生的文章中若谈到美食,尤其是食肆推荐的,常少不了镛记、功德林、天香楼这几家常光顾的香港老店,出于好奇,我甚至结合大众点评对这几家餐厅进行了更多了解,也得承认,慕名而去的老饕众多,评价不一也是客观现实,然而以蔡生的见多识广,绝大多数还是值得一去。说起西湖印象,特别是节假日人山人海的游客浪潮,蔡生和我们小青年一样,凡领略过就再无挤热闹的冲动了,书中,他引用自己朋友的评论,我看后也觉得甚为中肯:“西湖是三两个人的西湖,不应是所有人的。我与妻走在堤畔,脑中是这样的想法。想着伸出拇指,就那么抹一抹,那些多余的人便如烟成缕地去了,如是最好。西湖是美的,淡妆浓抹总相宜,但西子只该是你的,或者我的,而不是我们的。她是风流的名妓,不是滥交的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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