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朗林海回想

8月初的一个大早，我们驱车从林芝出发，去鲁朗林海。表弟开车，俨然一个向导，大约在九点多钟，车子到达鲁朗林海观景台。

观景台就在公路边上，这段公路正好在山顶。从观景台望过去，俯瞰莽莽苍苍的林海，树梢连绵不断，像是海面上起伏的波涛，温柔的，没有丝毫的怒吼。薄雾像天仙飘落的哈达，轻轻地披挂在树身上，露出的树尖羞涩腼腆，仿佛还不曾在梦中醒来。

叔叔说：“瞧，那些薄雾还没有散去，这时候森林里的瘴气很是严重，不宜进入林子的。等太阳升起，薄雾散尽，瘴气逐渐消失，林子里才会有所谓的富氧离子。”

太阳渐渐升起，像一把利剑，挑开了笼罩林海的薄纱，阳光如穿透树梢的箭镞，洒落在斑斑驳驳的林地里，远处的山峦也清晰起来。

我们在路边徜徉，在林边的一处空地上，看到一位摆地摊的藏民，身穿军大衣，头上戴着一顶毛线织的帽子，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军大衣的下摆处，还粘着点点泥土，浑身上下，有些许的潮湿。他蹲在路边上，面前摆放着一堆还带着新鲜潮湿泥土的虫草。看到我们走过来，他抬起古铜色的脸庞，眼睛通红，操着不很熟练的普通话说：“要不？新鲜的虫草。一大早，我去林子里挖的。”

“多少钱？”我好奇地问了一下价格。

“十五元一根。这是刚刚挖出来的哟。”

没有讨价还价，因为不认识虫草的品质，也不知该如何去存储它，我们没有再问下去，也没有购买。

回到车上，我问叔叔：“林子边上卖的虫草，应该是真的吧！”

阿姨说：“应该是真的。就是作中药，可能是炮制过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洗了晒了就能用的，还是不冒险了。”

“叔叔，你说，早上瘴气那么重，他们也敢往林子里钻？！”

“唉，为了生活嘛！”

“唉，为了生活……”女儿也学样叹息。

早晚温差大，他定是一大早在寒冷的气温中，趁大家还在睡梦中，进入林海挖虫草来兜受，赚取一家人的生计。

他望着“不识货”的我们驱车离去，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