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定

等引 等持 等至 静虑 一心 寂止
禅定是人类心理、生理上可能有的一种现象,它可能发生的作用也很微妙,所以古代印度的各种宗教都注重禅修,佛教自亦不能例外。
  

禅修,指禅定的修习而言,包括的项目很多,范围很广。唐窥基法师著《瑜伽师地论略纂》卷五,说有七种不同的名称:第一种是“三摩呬多”,义为“等引”,谓离弃了昏沉、掉举两处妨碍禅修的病态以后,心意平等,能够引发功德,包括一切有心定和无心定。第二种是“三摩地”,义为“等持”,以前译作“三昧”,通摄一切有心定位中的心一境性。第三种是“三摩钵底”,义为“等至”,即一切有心无心诸定位中所有的定体。第四种为“驮衍那”,就是通常所说的“禅”,其实正确的意译应为“静虑”,通有心无心、有漏无漏、染与不染,而一般经论上都只就色地有心的清净功德称为静虚。第五种“质多翳迦阿羯罗多”,即“一心境性”,旧云“一心”,以等持为体。第六种“奢摩他”,义为“寂止”。第七种“现法乐住”,则是单就四种静虚的根本说的。

这里面所说的“心意平等”、“心一境性”,都是在禅修的过程中可能发生的心理现象。“有心”、“无心”也是心理现象,而是就总的情况说的。例如“静虑”这一个名词,就是说明静定之中还有思虑的心理活动,所以属于有心位。无心睡眠(即无梦的熟睡)、无心闷绝、无想定、灭尽定等,或者心理的活动不显著,或者已经把心理活动压伏下去,所以属于无心位。但有人说,无心睡眠和无心闷绝不能包括在无心位中,因为还有第七识和第八识,只有无想定和灭尽定才是真正的“无心”,因为在这两种定中,“行与心远”、“诸心心法灭”,这说明禅修入定可能达到灭却心理活动的一种现象。“有漏无漏”、“染与不染”,是就禅修的性质说的,如为名利恭敬而修禅定是“染污”或“杂污”的,也是“有漏”的;为追求真理、解决宇宙人生方面的问题而修禅定,则不是“染污”的,可能成为“无漏”。“色地”一名词,说明禅修的范围,因为佛教把世间分为三大区域,第一是欲界,第二色界,第三无色界。欲界有欲界的禅定,色界和无色界也各有其与环境相适应的禅定。我们这个人间属于欲界范围之内,而能发生上地(或上界,即色界、无色界)的定,大乘经典如《大般若经》卷第五百九十一,还鼓励大家多修欲界定而不要贪著色界定和无色定。因为修欲界定生欲界,能够很快地圆满“一切智慧”,而贪著色界定和无色界定,上生色界或无色界,就没有这样的功德。这是大乘教理的特点,此地不谈。

隋智者大师在其所著的《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一书中,根据“世间”、“出世间”两种方向,又把禅修分为四大类:

一、世间禅相——四禅、四无量、无想定、四无色定。
  二、亦世间亦出世间禅相——六妙门、十六特胜、通明观。
  三、出世间禅相,又分为四种:
   甲、观——观坏法(九想、八念、十想)、观不坏法(八解脱、八胜处、十遍处)。
   乙、炼——九次第定。
   丙、熏——狮子奋迅三昧。
  丁、修——超越三昧。
  四、非世间非出世间禅相——法华三昧、般若三昧等。

智者大师这样分类,虽然还有可以商量之处,但他指出禅定有使修习者趋向于“出世间”的作用,则是非常重要的。佛教认为具有争执、暧昧、耽嗜、可毁坏、可对治等性质的是“世间法”,与此相反的是“出世间法”。世间法必定是“有漏”的,出世间法必定是“无漏”的,所以世间禅又称有漏禅,出世间禅又称无漏禅(余类推)。有漏禅,不依境作观,引伸智慧,也不针对着烦恼,发挥断治的作用;但无漏禅却能引伸智慧,断治烦恼,改变世间法的暧昧、耽嗜等性质而为无暧昧、无耽嗜的出世间法,因此有“非禅不智”、“由定生慧”的说法。亦世间亦出世间禅可能发生的作用,介于二者之间;非世间非出世间禅的性质,其实也是无漏的,应该属于无漏禅,不过因为它所引伸的“中道”观慧,超过小乘人所执著的无漏法,所以另立一类。

禅定是人类心理、生理上可能有的一种现象,它可能发生的作用也很微妙,所以古代印度的各种宗教都注重禅修,佛教自亦不能例外。如无著菩萨的《六门教授习定论》云:“由习定故能获世间诸福,以及殊胜圆满之果。”智者大师的《释禅波罗蜜》卷一亦云:“若欲具足一切诸佛法藏,唯禅为最,如得珠玉,众宝皆护。”这说明无论是印度或中国的佛教大师,对于禅修,都是怀着很大的希望的。

不过就普通的生理学和心理学来说,禅修中的生理和心理现象不属于“常态”,要在生理或心理方面不断加上功力才能逐渐得到,得到了如不加以巩固也很容易退失。如《成实论》卷十四《定难品》说,身有冷热等病或疲极失眠,心有忧、嫉等烦恼,都是“定难”,妨碍禅修。又,用功的时候过于紧张,或者意志不集中,也是“定难”。此外还有粗喜定难、怖畏定难、颠倒定难、不取相定难、不乐定难等等,都是说明禅修不是很简单的事情,要有充分的准备才能有所成就,因此《摩诃止观》卷四有二十五方便的说法。

二十五方便都是禅修前后应该准备的事项,即具五缘(持戒清净、衣食具足、闲居静处、息诸缘务、得善知识),呵五欲(色、声、香、味、触),弃五盖(贪欲、嗔恚、睡眠、掉悔、疑),调五事(调食、调眠、调身、调息、调心),行五法(欲、精进、念、巧慧、一心)。这无非是要禅修者在安静的环境和正常的生活中,放下一切不必要的攀缘和杂念,以便集中精神,用调身、调息、调心的方法,进行不断的修习。否则,物质上、精神上毫无准备,禅修是不可能有成就的。

调身,就是在禅修的时候调整身体的姿势,佛教通常主张结跏趺坐。如《大智度论》卷七云:“问曰:多有坐法,佛何以故唯用结跏趺坐?答曰:诸坐法中结跏趺坐最安隐、不疲极。此是坐禅人坐法,摄持手足,心亦不散。”《禅秘要法经》卷上也说:“沙门法者,应当静处结跏趺坐,齐整衣服,正身端坐,左手著右手上,闭目以舌拄腭,定心令住,不使分散。”这里所说的都非常简单,而在智者大师的《修习止观坐禅法要》上说得比较详细,大约可以分为下列六项:

一、安坐处。在比较硬的床或方凳上,铺上软垫子,当臀部坐着的地方,要垫高一些,务使入坐之后,两股前后平正,否则容易发麻或发痛。

二、正脚。两腿盘膝而坐,称为跏趺,有双盘和单盘两种方式。双盘先用左腿加于右腿之上,然后再用右腿加于左腿之上,两膝紧压软垫,全身自然端直,各骨节间也略有舒适之感。年龄比较大的人双盘而坐如有困难,可以采取单盘坐法。单盘或用左腿加于右腿之上,或用右腿加于左腿之上,都可随人的习惯而定,不拘一格。又实在不能盘膝的人,可以两腿交叉而坐,女人还可以把两膝相垒而坐,都比垂脚而坐为安稳。
  三、解宽衣带。衣带不宜太紧,太紧妨碍调息;也不宜太松,太松衣服容易脱落而着凉。

四、安手。以左手置右手掌上,贴于小腹之前,顿置小腿上。或以一手轻握他手四指,两拇指结成交叉之形;或以左手握右手,右手握左手也都可以。顿置的地方可以在腹下,也可以在腹上,不必一定。但通常都是用的第一种方式。

五、正身。先把身体和两手挺动七八次,然后端坐,胸部微向前俯,使心窝降下,臀部宜向后稍微凸出,使脊骨不曲不耸。

六、正头颈、眼、舌等。鼻与脐相对,则头颈自然下偏不斜,不低不昂,端直而坐。然后闭口(或在闭口之前,开口吐出浊气一次到三次),舌抵上腭,轻闭眼,才使断外光(或微开眼),总以“不宽不急”为度。
  息即呼吸,调息就是把呼吸调柔入细,引短令长的意思。后汉安世高译《大安般守意经》卷上云:“息有四事:一为风,二为气,三为息,四为喘。有声为风,无声为气,出入为息,气出入不尽为喘也。”后来智者大师在《修习止观坐禅法要》里解释道:“坐时鼻中息出入,觉有声是风相;坐时息虽无声,而出入结滞不通是喘相;坐时息虽无声,亦不结滞,而出入不细是气相;不声不结不粗,出入绵绵,若存若亡,资神安稳,情抱悦豫是息相。”又说:“守风则散,守喘则结,守气则劳,守息则定。”所以风、气、喘,都不是呼吸调柔的相状,应该逐渐改进,达到“不涩不滑”的标准。

调心,主要是调伏乱想,使注意力集中而脑筋得到充分的休息,通常和调息结合在一起修习。西晋竺法护译《修行道地经》卷五云:“数息守意(按:即调息、调心的旧译)有四事……一谓数息,二谓相随,三谓止、观,四谓还、净。”这就是调伏心息的六种方法,后来称为“六妙门”。“数息”即当呼吸的时候,系心在记数上,或以吸气为一,呼气为二;或以第一次的呼吸为一,第二次的呼吸为二。这样从一数到十,又再从头数起,有时还可以从一数到一百,或者逆数,能够祛除昏沉、掉举(即杂念纷纭)两种毛病,初步做到“不沉不浮是心调相”的程度。数息熟纯,心相渐细,就不用数息而一心依随呼吸出入,摄心缘息,称之为“随”。随息纯熟之后,不随呼吸出入而凝寂其心为“止”。“观”是观察微细的出入息相,“还”又反观观察的心,“净”则不起妄想分别。六妙门注重在调心,如果还不能用以克服昏沉的毛病,则可系心缘中(两目齐平处的中间)、眉间、额上、鼻端或顶及心处。如果杂念纷纭,无法制止,还可以系心脐中。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守窍”,也是一种集中注意力调伏心息的有效方法。

在静坐的时候,身、息及心三事调适,除了可以达到禅定的境界之外,还能够治病和保健,这又有九种说法。

一、系心脐中像豆子那么大,能治诸病,也能发生诸禅。因为息从脐出,还入至脐;又人托胎的时候,带系在脐,是肠胃的根源。
  二、上气胸满、两肋痛、背膂急、肩井痛、心热懊痛、烦不能食、心瘇、脐下冷、上热下冷、阴阳不和、气嗽十二种病,可以用止心丹田的方法治疗。因为“丹田是气海,能销吞万病”。如果止心丹田仍觉痛切的话,可以移心三里穴(在膝盖下三寸,胫骨左右各一寸的地方);如还不能止,则可以移心两脚大拇指甲的横文上,以愈为度。
  三、心缘两脚之间,可以治愈头痛、眼睛赤疼、唇口热、绕鼻胞子、腹卒痛、两耳聋、颈项强七种病。
  四、经常止心在足,能治一切病。因为我们平常用脑的时候多,“气强冲腑藏,翻破成病”。心如缘下,则五脏顺而消化力增强,众病自愈。
  五、身上有病,一心止于病处,如果没有特殊的障碍,不出三日,都能痊愈。
  六、不以病为意,但寂然止住,心意和悦,也能治病。
  七、偏用出息,可治肿结沉重、身体枯瘠、痰阴胀满、饮食不消、腹痛下痢等病。偏用入息,可治煎寒壮热、支节皆痛、身体虚悬、肺闷胀急、呕逆气急等病。
  八、吹、呼、嘻、呵、嘘、呬六种息(或作气)治五脏诸病。又有两种说法,一种说:“心配属呵肾属吹,脾呼肺呬圣皆知,肝藏热来嘘字至,三焦壅处但言嘻。”另一种说:“呵治肝,呼吹治心,嘘治肺,嘻治肾,呬治脾。”其主治的具体症候,也有详、略两种不同的说法。略的一种说:冷用吹,如吹火法,热用呼,百节疼痛用嘻,亦治风病,烦胀上气用呵,痰阴用嘘,劳倦用呬。详的一种说:肝上有白物,使眼睛痛,赤脉曼成白翳,或眼睛破,或上下生疮,或触风流冷泪,或痒或刺痛,或眼凹,容易发怒,是肺妨害了肝发生的病象,可以用呵息治疗。心淡热,手足逆冷,心闷少力,唇口燥裂,脐下结症,热食不下,冷食逆心,眩懊喜睡,多忘心瘇,头眩口讷,背胛急,四肢烦疼,心劳体蒸热状似疟,或作症结,或作水癖,眼见近不见远,是肾妨害了心发生的病象,可以用吹息和呼息对治。肺胀胸塞,两肋下痛,两肩胛疼,似负重,头顶急,喘气粗大唯出不入,遍体生疮,喉痒似虫咽吐不得,喉或生疮,牙关强,或发风鼻中出脓血,眼阴鼻茎疼,鼻中生肉气不通不别香臭,是心妨害了肺发生的病象,可以用嘘息治疗。百脉不流,节节疼痛,体肿耳聋,鼻塞腰痛背强,心腹胀满,上气塞胸,四肢沉重,面黑瘦,胞急痛闷,或淋,或尿道不利,脚膝逆冷,是脾妨害了肾发生的病象,可以用嘻息治疗。身体上面风痒,或者通身痒闷,是肝妨害了脾发生的病象,可以用呬息医治。
  九、上息治沉重,下息治虚悬,满息治枯瘠,焦息治肿满,增长息治羸损,减坏息散诸阴膜,暖息治冷,冷息治热,冲息治壅塞不通、症结肿毒,持息治战动不安,和息通治四大不和,补息补虚乏。善用此十二息,可以遍治众患。

调融身、息及心的方法能够治病保健是实在的,据唐湛然的《止观辅行传弘决》卷八之二所说,陈朝的重要官员如毛喜、蒋添文、吴明澈等,依智者大师修习了“息法”(按:即上面所说身、心、息调融的方法),都得到健康的实益,而智者大师还慨叹着说:“世间医药费财用工,又苦涩难服,多诸禁忌,将养惜命者死计将饵(按:即千方百计延医服药);今无一文之费,不废半日之功,无苦口之忧,恣意饮啖,而人皆不肯行之,庸者不别货,韵高和寡,吾甚伤之。”这可能是因为“息法”需要充分的准备,又不是一二天能够见效,一般人不大愿意修习的缘故。所以在修习“息法”的时候,把应该注意的事项说明白,使修习者知所避忌而消除怀疑和顾虑,实在也有必要。这大概又有以下六项:

一、知道了“息法”能够治病保健,还必须随时常用,专精不息。如果一时没有得到益处,也要不计日月,常习不废。
  二、修心的时间,最好在早晨和晚上,以得汗为度,但用功要缓急得宜。
  三、静坐如没有节制,或倚壁柱衣服,会使人身体背脊骨节疼痛,名为注病。治法:用息从头流向背脊,经骨节边注下,善自调护可愈。
  四、开始修习六妙门时,六门各修习几天,如其中有一门在修习的时候特别觉得身安息调、心静开明、始终安固的,就专用那一门,必有深利。如果发生了障碍,可以另换一门。
  五、修习的时候,可能发生种种幻觉,或者身上还会感觉疼如针刺、急如绳缚、痒如虫咬、冷如水灌、热如火炙、重如物压、轻似欲飞,或者心中暗闭生起恶念,或者欢喜躁动,或者忧愁悲思,或者突然发生惊恐,或者像昏醉一样,都要置之不闻不问,否则会妨碍修习而招致退堕。
  六、每次修习完毕的时候,先把身体、头颈、肩膊及两手稍稍摇动,再摇动两足,再以手遍摩周身,再把手摩热掩在两眼上,然后用力张开,待身热稍歇,才可以下来行走,否则会发生头痛和骨节不爽等疾病。
  四
  心息调融(此一状态和方法,印度文称为“安般”,或译作“阿那波那”)是禅修的初门,佛教经典上称为“甘露门”,因为它可以引发许多功德。据《瑞应经》等说,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悟道之前就是修的安般法,后来他也常教弟子们修习。所以《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卷一说:“因息修禅,疾得禅定。”又说:“系念修习阿那波那入欲界定,依欲界定得未到地,如是依未到地次第获得初禅乃至四禅。”照上面所述的一段看来,安般法的医疗作用非常显著,如果加深了它的进度,因而引生禅定以及心理、生理上的特殊现象,当然也是有可能的,这大概就是所谓“功德”的一部分。

根据专门解释有关禅修中各种境界的经典,如《禅秘要法经》、《坐禅三昧经》、《禅法要解》、《思惟略要法》、《达摩多罗禅经》、《五门禅经要用法》、《治禅病秘要法》、《大安般守意经》和《摩诃止观》、《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等,可以知道,加深了心息调融的进度,心理方面会到达“泯然澄净,怗怗安隐”的状态,这时思想集中,毫不分散,称为“粗住”。从“粗住”再进,心理方面“怗怗安隐”的状态更加增强,称为“细住”。这时因为心理方面非常安隐的关系,身体自然正直,坐久不倦,好像有什么东西支持着似的,但偶尔有一阵阵肌肉紧张的疼痛和紧张疼痛消失以后的疲困。这样经过几小时或者一二天、一二个月,心息就更加深细,会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明净,心理也“爽爽清凉”,没有一丝牵挂,叫做“欲界定”。

修习欲界定到纯熟的阶段,可以连日不出定,也可以保持定法经年累月而“无懈无痛”,同时还能够引发像电光一闪似的无漏慧,所以又称为“电光定”。从这里深入,就会发生“身心泯然虚豁”,“冏冏安隐”的现象,为“未到地定”,或名“未来禅”,因为它能引生初禅,是初禅的方便定。
  未到地定的功效,有显然超过欲界定的地方,就是“入定出定,身体温暖,悦豫快乐,颜貌熙悦,恒少睡眠,身无苦患”,可以说,在身、心两方面都达到了非常康健的程度,因而又引发八种“触”。
  动、痒、凉、暖、轻、重、涩、滑称为“八触”。据说入未到地定渐深,身心虚寂,不见内外,经过一日乃至七日,一月乃至一年,如果定法不坏,就觉得“身心微微运运而动”,或从上发,或从下发,或从腰发,渐渐遍及全身,这叫做“动触”。动触能生十种功德,谓:“空、明、定、智、善心、柔软、喜、乐、解脱、境界相应。”动触发生时,身心虚豁为空,冏净美妙为明,一心安隐为定,不复昏迷疑惑为智,惭愧信敬为善心,没有粗犷的意念为柔软,于所得法生庆悦为喜,触法娱心恬愉美妙为乐,没有贪欲嗔恚等五盖为解脱,安隐久住敛念即来为境界相应。其余七触也有这十种功德,共为八十种。不过每一种功德中又有三种状态,如动触起时,手脚搔扰,动作急疾,是太过的状态;一切不动,如被缚相似,则为不及;身内运动,不迟不急,才是适中的正的状态。又如空这一种功德,若永寂绝都无知觉是太过,铿然块碍又是不及,只有豁尔无碍才是正空。

八种触发生的时候,有时一种触连续不断,转深转细,称为竖发;有时一种触未发到一定的程度又发其他的触,叫做横发。竖发、横发的先后,随各人的体质不同而异,通常都是先发生动触。禅修到了这种境界,称为“得色界心”,可以进入色界定,因此未到地定所发生的八触,通常归人“初禅发相”之中。
  初禅就是色界定的第一禅,有五个支分,即觉、观、喜、乐、一心。初触触身,有所感受为觉,细心分别八种触及各种功德为观,庆昔未得而今得为喜,恬适愉快为乐,寂然静止为一心,都是从未地定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得到了初禅,身心的快乐柔和又远远胜过未到的地定。《禅法要解》卷上说:“初禅快乐,内外遍身,如水渍干土,内外霑洽”,因而能够断伏欲界烦恼。

初禅有觉有观,不能使禅修更为纯净,所以还应该把它舍弃掉。舍弃了觉、观就发“中间定”,由中间定进入第二禅。第二禅的支分是内净、喜、乐、一心。内净就是舍弃了觉、观之后的清宁状态,“如水澄静,无有风波,星月诸山,悉皆照见。”又,这里所说的喜、乐,也和初禅的在性质上有所不同,因为初禅的喜、乐是从离欲得到的,而二禅的是从初禅的定得来的。

二禅因内净而生大喜,因喜生乐,可能引发烦恼,要把它舍弃了才能进入三禅而身受无喜之乐。这样的乐,从内心发,绵绵美妙,据说是“世间最乐,无有过者”。不过,又有遍身和不遍身两种区别。遍身的乐,全身每一毛孔、每一器官都充满着欣悦,心里面也是“乐法内充”、“情得通悦”。不遍身由于心沉没、不安隐、生贪著三种过失,因此三禅的支分是舍、念、智、乐、一心。舍就是舍掉喜,念与智是针对着三种过失而安立的,这样,第三禅就独得“乐俱禅”的名称。

第四禅的支分是舍、念清静、不苦不乐、一心。舍的意义是“无所依倚”,因为在第四禅中,身心的调柔安隐达到了非常高深的程度,像三禅的遍身受乐已经无此需要,可以舍弃。又,三禅的乐并不是永久的,贪著了也会成为苦患,也要舍弃。舍弃了三禅乐,“行不苦不乐受,不忆不悔”,意念清净到极点。据说,在这时候,出入息微细得像没有的一样,因此第四禅又名“不动定”或“不动智慧”。得到了第四禅再进修四无色定或其他的定都很容易,所以佛教经论上又都以第四禅为根本。

禅定_第1张图片
禅修的效果

  禅修的层次很多,境界也各个不同,而都从调融心息入手。调融心息的效用,目前已经有了初步证明。禅修中可能发生的生理和心理现象,似乎也不是凭空虚构。这类资料记载在佛教经典里的还有很多,如果能够通通整理出来,对于进一步认识人类生命现象的研究,似乎不无参考的价值,这里不过是尝鼎一脔而已。

你可能感兴趣的:(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