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剧本--(五)

PLAYBOY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检察院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爸爸又生出事端,他让向智莉拿上家里的户口本到信用社与他会合。该不会又是还贷款的事吧?向智莉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不要又想让她去还贷款了。打死我吧!向智莉在心里恶狠狠地发怒却不敢有任何表现,尤其是现在。看到父亲狼狈的样子,她又忍不住心酸。这个男人啊!在他可能做到的情况下,他曾是那样慷慨地对她们姐妹。她又如何忍心在他落魄时去见怪他呢!矛盾啊矛盾!但不管如何,她不能再去为他背债了。这次她是铁了心的。

到了信用社,父亲让向智莉把户口本递给服务窗口的一个人员。那人翻翻户口本,问向智莉的名字及妹妹的名字。向智莉拒绝回答。因为户口本内已经没有她们两姐妹的名字了。休想再把她们扯进债务里。那男人一点都不友善!但是去他妈的混蛋!向智莉不想理他。

向智莉很火。告诉父亲,别想让她再还贷款!那一刻,她不想理会父亲的心情。因为每理一次,都必须以她长时期的痛苦作为代价。她再也扛不起了,她已经不仅仅是父亲一个人的女儿了。她还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和孩子的母亲,她必须让自己也适当承担一下新的责任而不是没完没了的女儿累!

与父亲分道扬镳之后,向智莉回到学校里。心里郁闷至极!也是在这个操场上,她曾经被电信的两个工作人员当着学生的面追债。父亲用向智莉的身份证办了一张手机卡,用到欠费把卡扔掉,累积三四百块的欠帐。电信人员理所当然要找向智莉要话费。而当时,她的工资扣除为父亲的贷款每月只剩两百多块维持她与母亲的生活。哪来的三百块钱还债?而且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身份证被父亲借用一事。这冤枉的三百块让她悲愤难平,生活毫不犹豫地给她一次又一次的小打击。是小,但真烦人啊!她止不住地想要痛哭一场。于是干脆就蹲在篮球架下放声大哭。曾经她矫健的身躯还在这里跳跃呢!她本是一个阳光健康的女孩啊!学生的讶异没让她觉得难为情,因为这是她真实的状况。她不喜欢装出没事的样子。不好就是不好。

今天,她已经不再哭了。有无奈,有郁闷,而已。对着空旷的操场,她承受。

“佳人,今天阳光灿烂。想你在阳光下微笑的样子一定很迷人。”肖宏亮的短信有点点不合时宜。但,也使得向智莉无奈地微微一笑。他知道什么?他哪里明白她的无奈?他又哪里会懂得人生的无奈?看起来,他是那么快乐,整天笑眯眯的。

“没完没了地还债,大概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哪还有心思迷人?”向智莉不喜打哈哈,她真的是心情不愉快。

“不经历风雨哪里会见彩虹?佳人,开心一点。好人总有好报。这是我一直坚信的。”肖宏亮其实不像看起来那么肤浅,至少他的很多劝慰的话都能往人心里去。向智莉对他又多加了一些些好感。偶尔拐不过弯的心绪,也会向他发出,每次总能得到鼓励与赞许。

在阴郁的日子里,赞美像阳光,让她灿烂!很多时候,她走在路上,忍不住会笑逐颜开。因为她又收到他令人愉悦的短信了。他不厌其烦地使用一些简单重复的词语,诸如迷人,漂亮,美丽俏佳人等等原本她觉得十分俗套的评价。有时,她也忍不住要跳起来回敬几句。但他总是会说:“我肖宏亮还犯不着去讨好谁,漂亮就漂亮,喜欢就喜欢。你就是漂亮的向智莉,我就是喜欢你。就这么简单。只想让你开心,没有别的想法。”

那样,向智莉就不知如何招架了,也懒得去理会他这些句子的可信度。管他呢!高兴就好。再说,她也真的不那么难看,笑起来的时候还真的是灿烂。


妹妹告诉向智莉,她认了肖宏亮当大哥。嘿嘿,真行啊!向智莉想,她是在说肖宏亮还是妹妹?反正,都是吧。如此时间短短,就熟络起来,不行也行啊!

周末,妹妹的同学结婚。她大老远地赶回来参加婚礼。

真好,可以见到妹妹了。难得一见呢!向智莉一想到见妹妹就心情愉快。

妹妹说他的新大哥要请她吃饭呢,姐姐当然一起。向智莉很开心。傍晚便和肖宏亮在茶馆一起等妹妹。两人天南地北地闲聊。终于,挨到到妹妹从宴席上溜出来,已经七八点了。向智莉可真是饿坏了。什么都可以忍,就是肚子饿不能忍。这是她的特性,一下子就暴露了。肖宏亮笑她。

三个人坐到了一起,有说有笑的,菜也渐渐上齐了。肖说他还请了个同事,问说介意不介意?呵呵,当然不介意。

一会儿,来了一个油腔滑调的大男孩。向智莉见过他。无半点好感。当他把她叫美女的时候,向智莉浑身不舒服。记得第一次在别的什么地方见到他时,他也是管一个半老俆娘叫美女的,好假。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对向智莉的语中带刺更是忍无可忍,终于找了个理由礼貌的起身告别。向智莉大松了一口气。又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这是第一次三个人正式会谈吧?肖宏亮是一个很活跃很健谈的人。讲他的恋爱讲他的家庭讲他的嚣张的年轻的过往,直把两个姐妹听得哈哈笑,饭菜都没怎么吃。好可爱的男人!他竟然说,当时觉得身边有女孩子是很骄傲的事。这大概是一个时常被女人环绕着的男人吧?向智莉笑得合不拢嘴,说:“其实你一看就是个 PLAYBOY。”

饭还继续吃着,只是气氛变得怪怪的。向智莉不知哪里不对劲了,而妹妹只一味地笑着听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斗嘴,并无多发表言论,那一定是她说多了。最后,有一点点不欢而散的感觉,但并不是很明显。大家仍旧愉快地道别,只是心照不宣地取消了下一个唱歌的节目。

向智莉和妹妹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有点疙疙瘩瘩的。还是妹妹最后一句:“不要紧,顺其自然吧”让向智莉在妹妹的淡定前感到惭愧。于是,放弃瞎猜。

第二天,肖宏亮向妹妹起诉了向智莉的罪过。原来是因为那个晚上唯一的英语单词把他给得罪了。哈哈哈,原来如此。向智莉和妹妹于是大笑起来。她赶忙向他解释了何谓PLAYBOY。其实是毫无贬意的,它代表男性的活力和吸引力,就如同夸女人性感一样,都是很健康的赞美。

原来如此。肖宏亮也接受这解释了。

这男人,也太可爱了。都三十多岁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容易生气。姐妹俩相视一笑,感觉他真的很不同于一般的男人,那么感性那么真实。她几乎忘记他还决定着她父亲的命运呢。基于这一点,她应该讨好他才对,不应该惹他生气。可是,谁知道呢?他就没让人有那感觉。向智莉还是不知不觉地放任了自己的言辞。管他的,谁叫他愿意让她们觉得可以把他当作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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