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茂老师

德茂老师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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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级派遣任务,这周三一大早便到官陂中学参加“漳州市初中英语名师工作室送培送教下乡”的听评课活动。同行的有同备课组的一位老师和学校的两位领导。贴心的同事和领导知道我不擅坐车,特地把副驾驶室留给了我。

车子缓缓地开在诏平线上,为了转移注意力降低晕车呕吐的风险,我打开车窗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同事们闲聊着。

虽已深秋,但是整个诏安依然被夏天的热情包围着。阳光,这张夏天的名片,一路不紧不慢地追随着我们;那清爽却不冰凉的山风,吹在我们脸上让我们精神气爽;两边的树木依然郁郁葱葱,各种叫不出名的野花都在肆意开放着。或许是那棵棵大树挺拔的身姿和醉人的苍翠,打动了秋姑娘;或许是那朵朵任性倔强不顾时令竞相开放的野花,感染了秋姑娘;在夏的热情面前,秋更多了几分的羞涩,只能悄悄地放慢了前进的脚步,安静而又耐心地等候着。

车子开到建设乡时,一股亲切而熟悉的味道在很自然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曾经的建设中学在这里,我八年的青春在这里,我美好浪漫的爱情在这里,我心目中的好校长在这里.....目光随着建设乡两旁的建筑物移动,思绪也随即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地方。

1999年8月毕业工作分配时,岗位选在了离家13公里之外的建设中学。当年一起分配到该中学还有另外四位新毕业的老师,加上当年调入建中的几位老师,用原来学校老教师的话说,整个学校感觉就是乾坤大挪移,教师大换血了。

德茂老师也是在我参加工作的当年调到建中当校长的。国字脸的他带着副眼镜,人偏瘦皮肤略黑,说不清是因为黑显老,还是瘦显沧桑,只是真的无法相信,眼前这位从其他中学调来的校长尚未步入而立之年。后来听其他同事八卦才知道,他从25岁就开始当校长了。

从参加工作到现在待过两个单位,经历过五位校长,德茂老师是唯一我始终称之为“老师”的校长。记得第一次召开全校教师会议时,他在会议上指出,他希望今后我们不要叫他“校长”,就像平时同事之间的相互称呼一样,直接称呼他“德茂老师”。从此,学校里的老师不管年龄,无论职位,跟他见面打招呼时就像称呼一普通同事一样,很随意地叫他“德茂老师”。

当时真心觉得“德茂老师”这个称呼,太过随意普通,无法凸显他校长的职位与权力。如今细细想来,这种不带任何光环的称呼,更亲切也更贴民心。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他当不当校长,他将是我们永远的“老师”。

他的为人就像他的称呼一样平易近人。为了方便同事之间的交流,增进彼此的了解,让我们这些新教师更快更好地适应新环境的生活,他先对食堂进行了改革。把从前的教师盒饭,改为教师餐桌。同事们在就餐时一边唠唠家常,一边谈谈学生,一边说说教学,一边聊聊生活,既温暖又贴心。

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年刚进建中时我只有73斤的体重。看到我那么瘦弱,又得知我身体素质较差,德茂老师特别询问了我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当时我说了个“鱼”字。后来食堂的餐桌上几乎每天都会有一盘淡水鱼——山区里很难买到海鱼。一次无意中闲聊,听到比我早毕业一年的教师提及去年工作一整年,从未在学校吃过鱼时,我的内心更是充满了暖暖的感动。

饭量小的我,每天只能接受一干两稀,所以晚上一般都会自己在宿舍里熬点粥喝。后来同宿舍的两位女教师受我影响,晚上也不去吃食堂了。三位女教师晚上在宿舍开起了小灶,搭起了伙食。

知道我们的晚餐自己动手时,德茂老师非但没有责怪我们,还乐呵呵地让我们去他的校长室里把学校唯一的煤气灶拿来用,方便我们炒点小菜。每天傍晚他要离开学校之前,都会过来告诉我们他宿舍的门没关,我们可以随时去搬煤气灶。后来为了更好的方便我们,他干脆叫人多配了一把他宿舍门的钥匙给我们。

有家室妻儿的德茂老师晚上基本不住校。每天忙完学校的一切事务后,都会摸着黑,骑着他的金轮摩托匆匆离校。第二天早上睡梦中的我们,耳朵经常被他摩托车到校的声音叫醒。如果没有局里的大会小会,他不管自己是不是第一节课,都会赶在早自习开始之前到达学校。或许是他每天这种早出晚归的生活,才让他的皮肤偏黑,人偏瘦吧。

他很少空着摩托车后座,自己单身回家的,每天总是喜欢捎上一个同事,特别是那些第二天早上没课的同事。在他眼里,工作要顾,家庭也要照顾。由于英语学科经常要早自习带读的特点,我是不习惯匆匆回家的。没想到德茂老师,也会在方便时邀请我坐他的顺风车回家,他说新毕业的老师在学校一呆就是一整星期,父母肯定也会心疼挂念的,要多回家让父母亲看看。当我说出早自习的事情时,他笑着说第二天早上他出发之前给我电话,我十分钟后在家门口等他,肯定误不了。

每次局里布置一些紧急而又繁杂的工作任务时,他都会召开紧急会议。先是一脸严肃地宣读阐述了各种工作情况和细则,接着按照上级的要求部署工作。会议的末了,他总是会以一种特别亲切的口吻来一句:“我知道这次工作任务很艰巨,时间也很紧迫,但是为了我们的学校,一切就都拜托大家了!”我们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抱怨都融化在他的那句“拜托大家了!”的温和里头,宛如重重的拳头轻轻地落到了柔软的棉花上,剩下的就是大家同心同德客服困难,完成任务了。

记忆中的德茂老师就像位邻家大哥哥一样,让靠近他的人如沐春风倍感舒服。相处共事两年,从未见过他因为工作跟哪位老师红过脸有过矛盾;也从未听闻他扯着嗓子训斥过哪位老师。他到我们学校任职的第一个春节期间,用摩托载着学校里最内向最不善言辞的老师,挨家挨户地去给居住在县城的每一位老师拜年。寒假结束开学时,他因为没能去我家心里过意不去,特意找我解释了一番——当时我们因为拆迁,全家人居住在二姐家,他怕我们不方便。

如果说学校是一个大家庭,那么作为校长的德茂老师应该就是家长了。作为家长,他最喜欢看到的是他眼皮底下的老师出双入对。他会用摩托车送我回家时在路上告诉我,谢是个特别实干可靠的小伙子,值得交往托付终身;也会在男教师聚会的餐桌上对谢说,辣妹子心地非常善良,将来定是个特别会顾家的女人。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德茂老师在建设中学的那两年,建中每一位老师都被他的品德,他的作风深深地打动着感染着,每一位老师都兢兢业业,对工作狠抓实干。第一年建中有3位学生考上了诏安一中的高中部,第二年创下了8个学生的历史最高纪录,这个小小的山区中学突破性的中考成绩震惊了教育界的许多兄弟学校。

汽车缓缓地开出了建设乡。在建设中学工作了8年的我,不觉已经离开了建中9年。在我离开后的第二年,建中被合并到西潭中学。曾经的建设中学已经不复存在。但是,德茂老师当年在会议上常跟我们说的“爱岗敬业,爱生如子”这八个字,犹如我在建设中学工作的那8年经历一样,一直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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