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有病”地笑笑

有些时候我们会不会太绷着了？除了身边有人面部有变化，一般都低着头玩手机或是一板一眼地走在路上，神色匆忙。是在戒备吗？随便走走，往那儿一站，后面就有人演恐怖片似的悄悄地把调查问卷递到眼前，继而听到细细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想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吗？”手保养得不错，转身一看，这人一脸浓妆，眼睛发光地望着你。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谨慎严厉。因为世道是“人善被人欺”，太亲切了，若没做到一件让别人满意的事儿，你就等着被戳脊梁骨吧。

但话说回来，会不会太绷着了？就像一张平平整整的白纸，被手掌揉捏成一团，摊开后再抹平，上面也有褶皱。我们就是白纸，太在乎外界对自己的目光，慢慢地会蜷缩一团，即使后头自我开导，内心的褶皱总是在的。所以偶尔“脑子有病”地笑笑吧。

过年的时候，坐一辆大巴车回老家。中途上来一个女生，车上没位置了，她则面对着乘客坐在车厢前面一块小平台上。和大多数人一样，大包小包地拿着，表情淡淡的。过了一会儿，她眼睛一亮，就笑了起来。我以为可能是一瞬，但五秒十秒后她仍在笑。我妈侧过头问:“这姑娘脑筋出问题了吧。”这我哪儿知道？没准儿吧。

现在的人脸上戴了面具似的，除了与认识的人一起，谁会大庭广众下喜怒哀乐？姑娘貌似没察觉到大家对她投来的不解的目光，笑声大了起来。旁边乘务员憋不住了，跟着笑盈盈地问:“姑娘你怎么了？”前面一乘客接着:“是啊，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姑娘深吸一口气，尽力让心情平复下来，在直身一刻却又立即弯腰捂着嘴笑。笑声像是被六指琴魔弹出来的，车厢里的人渐渐着了魔。

本来安静的车厢因为她持续不停的笑声而变得不一样了。起初是一两个人笑，后来发展至大家都前俯后仰了。我憋着气问我妈:“她高兴什么呀？”她擦着眼角溢出的泪水摇摇头。后来姑娘笑着下了车，笑声才渐渐地止住。前后左右问问，都不知道她到底在乐什么。

这件事发生在我初三寒假，到现在一想到那天的场景，就不自觉地笑起来。那姑娘真是“脑子有病”，乘客中包括我也真是“脑子有病”。笑什么呀？不知道啊。不过这类陌生人之间感觉久违了，原来不想熟的一群人可以在一个时间段一同做一件无聊的事儿。

我记得谁说过一句话，抱怨的女人看到的是灰色，吐出来的是毒液。这话也可以改一下，“脑子有病”的人看到的是彩色，吐出来的是彩虹糖。

别太绷着？偶尔“脑子有病”地笑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