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7

        一直睡到6点半,天黑的刚好,没有灯光没有窗户的房间依然能够感受到外面,夜的孤独。天黑的不能再黑了,记忆暗淡下去追回到某日下午,仍旧是没有灯光没有窗户,父母也加班晚归,只是我提早放学。那时候,还很害怕,各种不详的遐想等待着敲门声为我打破,狭小的房间似乎要把整个黑夜吸进来,只是少了月亮、星星,与散步的人群。于是我拉开窗帘,发现了一扇窗,我打开灯,看见了孤独的家具零星地散落在客厅。我开始反思,多少个夜晚,我被老师留下写作业,父母也加班晚归,没有人为这些家具打灯,没有人温暖地倚在座椅上讲今天的故事给她们听,她们害怕吗。也许是习惯了黑夜与孤独,也许她们趁我们离开的时候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总有乱飞的拖鞋或是莫名丢失的东西,也许是地板在挪动身材,也许是被衣柜藏起来了吧。当我这样想时,时钟最大方毫不掩饰地在我身旁走过,小巧的家具趁我不注意就肆无忌惮的乱跑,硕大的家具比如冰箱、床什么的还是一如既往地正襟危坐,当我这样想时,总能在不久之后听到一阵阵敲门声,我打开门发现空无一人,也许是门在寂寞地颤抖吧,他抖抖索索地呼唤着我:“我一半的身子都在外面呢。”于是我搬张椅子坐在他面前,安抚受冻的她。有人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居然会表白一间空房,她穷的一无是处,雪白的肌肤上有我乱涂乱画的纹身,被水浸泡过的木地板坑坑洼洼,是我漫不经心拖地时残留的水分弄的地板潮湿留下的疤痕,不被关心的角落满是灰尘与蜘蛛网,还有惨遭隔离的窗户总是一个人面对寒冬与酷暑,而实行酷刑的窗帘也以半身相许。那些锅碗瓢盆枕着橱柜睡着了,油盐酱醋还屹立在桌上日夜不息的站岗,厕所总是孤零零一个人,被客厅的家具们排挤在外,受人欢喜的电视电脑踩在柜子与书桌的头上洋洋得意,没人光临的时候她们也黯然失色,原来家具们也像外面的社会一样,也有贫富贵贱之分,如果我是一件家具,我想做一个面朝阳光的书架,像苦行的僧人背着厚重的羊皮书,寻着光而背朝影子向太阳出发。但现在,我这没有书架。

        我在远方漂泊,离开了我爱的她。拖着命运与未来的尾巴,我一觉睡到6点半。打开灯,是我现处半年的女友,拉开帘,我发现了一扇混沌的窗,黑夜中矫揉着乳白的霾,远处是红色的沙漠,没有月亮与星星的余温,此刻我感觉身体冰凉。倘若给我一个自杀的理由,我希望是死在家的怀里。有人是喜新厌旧的,而我是对旧爱爱地愈发深沉,一颗炙热的心脏埋在故乡的土里,挖出来还是滚烫滚烫的。我想家了,只是单纯的想家,想我在某个日子里,坐在门前。时钟依旧保持着上帝的姿态,镜子是反省自己的世外桃源,饭桌把一家人聚在一起,拖鞋还是顽皮童真的藏在床底与我玩躲猫猫。当我这样想时,一辆绿皮火车撞开了宿舍的房门,欣喜激动还有即将久别的重逢,催促着我原本暗淡坠落的心在胃里剧烈翻滚,火车已经按耐不住要发动了,可我还穿着睡衣怎么办。那就这样吧,家是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地方,即使我衣裳褴褛、沦落天涯。枕着白腾腾的热气,我安然驶入梦乡,此时6点30分,离回家的日子还有整整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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