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日之期已到,净择从未释心,只求三日后的割肉之刑能得解脱。日出之时净择已跪在玄常门外,两个时辰后,玄常禅门打开,说道:“妖物已去,你也可免去替罪之刑,罚你今日外出采药一天。”净择惨笑,心道:“她何故如此善变?如今竟连替她受刑的资格都没了。随后如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

不了禅寺中已搭建了丈许高高台,台下满堆柴火,欣桃缓缓登上高台,玄常在台下默念《往生咒》,高台之南一香炉中点燃一支长香。正当这时,忽有敲门之声,玄常缓缓睁眼,口中经文不停。敲门声更加响了。欣桃泪流满颊,说道:“是他,他没有带药篓。”眼神望向远处净择常背着的药篓。

玄常走去开门,寺门打开,却见敲门之人并非净择。门口站立着四个男人,玄常此时信念已无,一心所想只是成就净择,一见这四个陌生人来此,杀念已起。

那四人相互私语,皆是惊讶在此见到这破庙,且庙中还有和尚,其中一人道:“我等经此,想借贵寺歇歇脚。”玄常合十道:“此地为修佛之地,而非礼佛之地,各位不该到此。不过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四人跟随在玄常身后走进寺来,入内几步,一眼便看见那丈高的台子。欣桃闻声知不是净择,本无心去看,但只眼神余光睨到这四人,不禁一颤。原来欣桃自出逃后,花艇遭受巨损,对她的追拿便从未罢休,今日那四人追到此地,见隐约远处有座破庙,便想进去暂作休息。

四人中一人惊呼道:“她在这儿。”余人皆看向欣桃,都是大吃一惊,定神后另一人笑道:“赏金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了。”玄常从禅房走出,提一壶茶放在院中一小几中央,说道:“各位请用茶。”四人试探说道:“敢问师父,这女子是我们要找的人,不知如何到此,我们可否带走她?”玄常道:“不急,各位先用茶,这女子本不该属于这里,施主想带走便可带走。”一人道:“师父年高德勋,我们既得您亲口允诺,便在此先谢过了。”随后四人围坐几上,虽手握茶杯喝茶,但眼神时时不离台上欣桃。

玄常坐回蒲团闭目诵经,香炉中的香将要燃尽,玄常睁开双眼,说道:“是时候了。”随即点燃身旁火把,扔向柴堆,干柴一遇烈火,顿时大火熊熊而起,正自饮着清茶的四人大吃一惊,呼喝着:“你···”“老和尚,你干什么···”“快救火,快救火···”再无暇顾及其他,四人起身忙忙冲向火堆,将附近可挪动的沙土和水一股脑儿向大火上丢去,但火已成势,根本无济于事。四人忙活片刻,都停下手上动作,几乎同时倒地,嘴边流出黑血。玄常口中诵着经文,嘴角边也渗出黑血。

净择恍恍惚惚上山到一半,才发现未带药篓,便原路赶了回来。推开寺门走了进来,一见这等景象不禁呆住,随即定一定神,冲向玄常,玄常望着他缓缓闭上双眼,露出微笑。净择只觉脑中如惊雷隆隆,茫然四顾间才看到火光之后是欣桃,眼中瞬时布满血丝,立即狂叫着冲去拼命拨打柴火,只见欣桃双眸落下泪来。

净择双手擦去眼眶中泪水,视线变得清晰,院中只有一桌,一几,一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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