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坏牙

   前些日子喝热水忽然就钻进了牙缝疼了起来，想是又一颗牙被蛀虫啃到牙神经了。因为怕牙医给医牙，所以就将就着，吃东西喝水都远离它。偶尔躲不过去，喝口温水冲一下，能拖就拖，能捱就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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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晚上，终还是爆发了。疼的钻心，一晚抹牙膏、咬姜片、白酒漱口……怎么折腾都是疼的揪着脑袋，提着心。翻来覆去，颠来倒去。直到天空泛白才隐隐有让我眯一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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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白大褂的地盘就任人摆布了，钻头，钩子，镊子……冰凉的器械飞舞着、激动着，势要把病牙消灭。疼痛再加疼痛，不知道自己呲牙咧嘴的模样能把那种感受体现几分。揪脑揪心的。等到第二次再去诊所，就没那么容易就指挥动这双腿了。不疼了挺好，不疼还要去，去了又疼。克服双重的恐惧。

   老公一路说笑着，鼓励着，手舞足蹈的拿自己当典范“我小时候手被镰刀割了，肉快削掉了，裂着大口子呼呼的流血，你猜怎么着，我一咬牙，接了盆凉水，把手放进去一搅，没事了。那都不怕疼”。他是疼在过去，我是疼在下一刻。一样吗。战战兢兢的还是来到诊所，进门就是医院专有的味道，心立刻就小心起来。满眼都是白大褂、口罩。等待的人或是已疼痛过，或是正疼痛着，或是我这般坐下、站起来、站起来、坐下、这边一眼还没瞧踏实，眼光早已转向另一边。怕下一刻是自己，又怕不是自己。走一走分散一下注意力，又转回来坐下，看老公戴着我那两个猫耳朵的帽子给我搞怪，也只是心倏忽又跑了。如果此刻大声吼一吼或许能卸去一分紧张。就像疼极了的牙就用力按吧。

   紧闭双眼，张大嘴巴，随它去吧。打了麻药，听着可吃可吃刮牙的声音，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时间像坏了发条的种，走一步，倒一步。像坏了的水龙头，滴一滴，又一点一点一点凝聚。此刻多盼岁月静好，做个花匠，抑或是木匠。在斜阳里侍弄美好和满足，心是自由的，梦想还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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