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

        早晨起床，比昨天早。睡熟的宿舍因为外边的哨声变得活跃起来。我做起穿上衣服，随后又躺了下来。

        因为要去班里占充电插座，已经有两人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我喜欢在闲暇之余发发呆，我看着头顶上开裂的墙皮，想着虚无之事。

　　过了一会我感觉可以了，便做起身把裤子穿好。舍友们也陆续起床。我看了眼手机，还早。我把被子叠好，跳下床坐在下铺的床上穿鞋，下铺的人纠结要不要起身。

        宿舍内有独立的卫生间，不用像以前一样，跑到楼道尽头的公共厕所方便。我上完厕所后洗了把脸，因为起得早我拿起牙刷刷起了牙，我一般都是在跑完操之后才刷牙的。

　　近几年的天没有了原先的霾，空气很凉，睡意瞬间全无。蓝天之中只有几朵淡淡的云，夜晚的月亮还隐隐若现；太阳是火红的，像烧红的铁球。　　

　　我们站好队。老师下达口令，两千名住校生跑了起来。搭配复古的音乐，让人无比压抑，像被巨石压住一般难以挣脱。机械化的动作早已非常熟练，你只需看向前方，时间会覆盖过你不想所见之事。

　　空气中弥漫着人类的臭味，但闻多了也就接受了，尽管令人作呕。一圈，两圈，到第三圈时停下，然后负责管理跑早操的老师开始说着我们连他都不相信的错误，也可能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渺小。

　　我看向上方，伸向天空的手让人心碎。不过眨眼直接老师下达了解散命令。其他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很开心，长辈的谎言总是那么令人信服。现在人群分成了两大波人，一些人回宿舍，一些人去食堂，剩下了迷茫。

　　我朝食堂走去，因为生存是你被迫要做的事，否则就会比其他人先经历那令人好奇又畏惧的死亡。

　　食堂人满为患，不过我还是买到了，一个饼和一杯粥。我提着它们向宿舍走去，面对还在涌向食堂的人流，我被挤到了人群边缘，与石墙为伴。

　　今天的人流有些不一样，它们很着急，不断的向后看，然后跑起来。人群越跑越快，叫喊声也随之而来。我的心跳变快，尤其是在躁动的环境下。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们为什么要跑。我知道不只我一个人有这种疑惑，我向后看去发现那些跟我一样买饭回来的人早已跟着人群消失的不见踪影。我就这么在学校围墙旁的花坛后面躲着，等人跑光了我探出头。看见地上有人被踩的不省人事。

　　此时的操场空无一人，显得荒凉。我来到宿舍楼下，看见满地的碎肉，有些还带着衣服的碎屑，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它们被摆成了一个圈，一圈围着一圈越缩越小，最后成一个点。那是个满身鲜血的女孩，跪在地上，蜷缩着，修长的头发散在地上。

　　我俯视着她，发现她什么都没穿，身体像刚发育的样子。她双手抱着胸口，好像在哭泣，我不觉得她可怜或可怕。我觉得地上那些碎尸就是她弄得，她在懊悔。

　　她抬头看见了我，我低头看见了她。我朝她微笑，她以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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