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印记——抓青蛙

棕色的瞳孔

夕阳慢慢的向西边踱步而去，缓缓的收起了自身的光芒，变得红彤彤的，在晚霞的遮掩下，悄悄隐藏进了山的那一边。随着夜幕降临，天慢慢的变暗了，随之而来的是各种虫鸣蛙叫之声。

我和弟弟刚帮妈妈干活回来，匆匆忙忙拾掇了自己，就从门口那一堆木材那里，找出一根一头破碎分离成几瓣，另一头是完好的竹子，再去厨房找个火钳，从房间里找个塑料袋，就匆匆忙忙出门了。快出到门口时就被爷爷喊住了，“你们拿手电筒了吗？”我一拍脑袋，最重要的工具竟然忘记拿了，连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弟弟，然后进屋里，拿了一个手电筒。

快步走到了芭蕉树下，我和弟弟的工作就要开始了。目标是喂饱家里的猫，过程是抓青蛙。

黑幕还未完全降临，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慢慢模糊了，就像一个高度近视的人，摘下了眼镜，看世界一样，我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弟弟握着竹子完好的一端，我拿着手电筒、待袋子和火钳走在后面。当看到第一个目标出现在我们眼前时，弟弟忙唤我打开手电筒。一束强光，冲破了这昏暗的夜幕，停留在了那只两只手指大小的不知名的青蛙上。青蛙的眼睛被照的像两个发光体一样，在黑幕中闪闪的。他的动作变迟钝了，弟弟眼疾手快的一竹子下去。“啪嗒”青蛙被打晕了。这声音在，虫鸣蛙叫的旋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我的心也跟着“啪嗒”了一声。看到弟弟动手成功，我连忙拿着火钳夹起青蛙放进塑料袋里，第一只青蛙已收入囊中。

一只青蛙的消失，似乎激不起整个青蛙群体的半点水花，还是有各路青蛙从我和弟弟的眼前跳过。我们的成功率并不是百分之百的，那些从我们眼前晃过的小青蛙，使我和弟弟都有些咬牙切齿，破恨自己命中率低。我心里暗暗着急，小声惊呼弟弟，这边有一只，那边有一只，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在树根那边有一只……弟弟被我呼得有些恼了，“别吵，赶紧用手电筒照它的眼睛！”我赶紧手忙脚乱的照着青蛙，不过效果似乎不是很大。弟弟似乎也有些心急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手电筒，于是他边照边打，效果似乎比我和他一起合作好多了。

这夜黑的太快了，我和弟弟还未打有几只青蛙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耳边传来了妈妈喊吃饭的声音，在她催了几次之后，我们终于依依不舍的回家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塑料袋里的青蛙倒出来，大概有六七只吧。我忍着恶心看着弟弟用火钳把青蛙放进了灶头里。大概过了三分钟，巴拉着灰烬，我们将所有的青蛙都放在了猫的碗里，妈妈在旁边说道，“喂一次就够了，喂太饱猫都不抓老鼠。”

这也确实是我们最后一次抓青蛙了，不仅仅是因为怕猫不抓老鼠，也是因为这一丝的童年过得太快了，又或者抓不住那些越发精明的青蛙了，还是因为环境剧变使青蛙越来越少，已不足以支持家里的小猫换伙食了呢？

我无法评价这些童年行为，在现在的我们看来，这或许是破坏环境，破坏益虫的一种坏行为，但在当时的我看来，这纯粹是一项童年的娱乐方式，至少在从小生活在农村的我眼里，这是一项再正常不过的活动了。

随着年龄的长大，心似乎也越发的慈悲了。小时候最喜欢吃爸爸从田里带回来的青蛙，长大后却发现自己，连偶尔一次，上饭桌的青蛙都觉得有些恶心，更别提吃下去了。这似乎是在为我们以前犯过的过错赎罪，也似乎是在阻止我们进一步的犯错，但无论是哪种都无法弥补那因为童趣而不被尊重的生命的消失。

芭蕉也巍然不动的，笼罩在了黑幕下，它见证了脚底下的小动物的种群的变革。夕阳依旧从西边落下，只是那红变得有些浅了，晚霞依旧衬托着夕阳，只是意境却变小了。虫鸣蛙叫之声依旧跌宕起伏，只是仿若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在唱哀歌，再也回不到童年里那清脆响亮而又一声赛比一声高的声调了。

我长大了，可你却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