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十七）

牙疼

        艳华说，鼠年本就多变。我的鼠年一言难尽，几次观念的颠覆，让我不得不花费力气审视走来的路，人最易做到的是对旁人的审视与批判，最难的就是面对自己的种种。因此我再次对卢梭无比崇敬，一部《忏悔录》的完成是需要多大的精力与勇气。从2020再活一次，真的不容易。电影《孔子》里最刻骨铭心的剧词是“世人也许很容易了解我的痛苦，但未必能体会我在痛苦中领悟到的境界。”一句作为我鼠年不易的自嘲吧！很多成长都是在痛里，很多改变也要历经一种痛楚，把这些看作平常的事也就接受和释然了。某人说，固执的人不钻透牛角是出不来的。那就适应吧！正如此刻我坐在牙科诊所里感受着左下大牙不要命的疼痛，似整个身体也随着不言的疼痛燃烧起来，等着，忍着，心倒安定下来，为的是解决痛楚，所有的怕暂时放下来。

        拍个牙片吧！小护士问，姐，你拍过？我说没有，见馨儿拍过。说到牙疼，真正理解不是忍能解决的问题。还好还好，牙疼不是因为智齿，之前的担心终于放下了一些。长老的过程里第一次体会到牙疼如此，揪着半边脸和半边头的神经。医生耐心地讲解牙疼的原因和治疗方案。

        现在我的牙神经疼这一次就死了吗？

        没死，也半死不活了。

        那为什么不救它而要杀死它？

        救也救不活了！现在的疼是因为牙神经疼，杀死就不疼了。

        我是第一次牙疼，第一次疼这么厉害，牙神经就死了？？？

……

        那怎么治疗？做根管治疗。就是把疼的那颗牙打开，放上药消炎，今天它就不疼了。

        那我好的牙齿表面打了洞，以后不发炎的机会就更多了？

        不会，表面会封住，不会掉，后期再做个牙冠。一次是治不好的。

……

      我还是先试试吃药吧！

      先到东区医院开了治牙的药，然后回家倒头就睡。六点多想起正合成的视频，到电脑前一看，果然又一次提示失败，那就先合前两个试试，果然又一次提示失败，看时间已19：58，因发烧起来，头晕晕沉沉，就打电话给四楼的姜老师请他帮忙。在姜老师家待了一会儿，浑身的关节无比酸痛，只好告辞，倒在床上，体温38度6。后来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第一次感受到发烧的冷。牙仍没命地疼，似乎是飞煮了什么让我喝了！2：47分手机响，是姜老师打来的，他也是先用格式工厂合并视频，无奈因文件大，进程慢，最终却也是失败，后有用另一软件合成才成，又怕耽误我第二天用连夜帮我合成。我很感动也很不安，因为自己的事影响了姜老师和嫂子的休息。麻烦姜老的事不止一次了，每次他都细致耐心地帮助，我拿到u盘后只会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

        牙疼到极致，会让自己忘了还需要吃饭，还好平时储存的能量足够，水、牛奶，面包成了主要食物。平时抗拒用抗生素的我这次挂起了白旗，加倍用了药。但所有的疼痛都有一个时期，满了时期，都会慢慢衰退，也许是身体已适应这种疼痛，嚼东西，试着让牙齿错位嚼，尽量避免碰那颗疼的大牙。平时也不试探那颗大牙的疼痛是否减轻，去火的药，梨子，荷叶茶坚持用，一周过去，疼痛轻了许多，能嚼一些食物了，顿觉很想吃肉，没办法，天生对美食的渴望使然，并不是要吃多少，而是一种身心合一的享用，从食物中细品其来之不易，从食材到烹饪，再到色香味的最佳呈现。那晚突然想吃饺子，回家后就马上炒蛋，泡香菇，发现家里没面又奔到楼下超市提上一袋面来，和面，饧面的功夫，插南瓜丝，挤水，几下剁碎，拌馅，擀皮，包好，那一个个站不起来的笑口饺子对笑得站不起来这一行为做了最好的诠释。烧水，几开煮滚，盛盘，咬一口，是最想要的味道，慢慢嚼，慢慢品，生活就是这样，想做时只要动起来，那过程里的每一细节都是满怀希望的，收获就在行动里。哪颗牙疼？在享受的美味里已全然忘记了！

        牙还疼，大家都说里上火的原因，想想极有道理。每届一年级的头一个月都是忙乱，孩子们在忙乱里一点点进步，从贴章画星的奖励到戒尺的亮相无一不说明宽严有度。的确，每个娃儿走在渐有规矩的路上都有他的可爱。我说，早上来早了勿乱跑，可以指读三字经。孩子到得早，当我七点半到办公室门口往西头教室看，能看到门口一溜的小脑袋从下往上排，看到我有人高呼戴老师来了，瞬间小脑袋消失，再到教室，三字经已都指读到“融四岁，能让梨”了。后找到其中一个小脑袋，让他认指那些哨兵，用戒尺吓唬过，终于来早的娃儿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话筒给认真指读的娃儿戴上，那脆亮的声音动听极了。转圏儿，给准确指读的娃儿书上盖上阅读章，读得更认真更有兴致了。有时想着急上火也是为了这帮小鸟儿尽早能专注课堂，这样与他们玩着也是一样的效果，那就玩得轻松些，偶尔装装老虎吧！他们原本就是一群猴儿啊！不得不赞叹这帮娃儿都是高智商的娃儿，每个知识点只要听了，学得都很快，即使是写的要求，也能很快领会到，最让我觉得与以往孩子不同的是他们听不明白要求问他们时，他们能说不明白。如此天真的娃儿，就在自己的基础上天天有变化吧！

        每天路队送完，清扫教室，感受着每娃儿的整洁与零乱，然后坐在办公室里喘息的当儿发校信，接家长询问娃儿的电话。等在办公室歇够了回家时夜晚即来，一天化整为零地过去，有些累。进家，有糖猫的等待，和它聊两句，享受它的各种萌蹭，再进厨房安静地做些自己想吃的。当躺在松软的床上时，觉得无比放松和舒服。此刻就好！一切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