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的改变世界。
一个具有强烈个性的人身上集合了人文和科学的天赋后所能产生的那种创造力,我(作者)相信这种创造力也是在21世纪建立创新型经济的关键因素。
如今,美国正在寻找方法保持自身的创新优势,全世界都在努力建设创造性的数字时代经济,乔布斯成了创造力、想象力以及持续创新的终极标志。他深知21世纪创造价值的最佳途径就是将创造力与科技结合起来,所以他创建了一家公司,在这里,跳跃的思想与高超的工程学技术结合到一起。他和他的同事们能够以全新的方式思考。他们所做的并非是针对目标人群的普通产品改进,而是在消费者还没意识到其需求的时候,就为其提供全新的设备和服务。
老乔布斯(乔布斯的父亲)说,把柜子和栅栏的背面制作好也十分重要,尽管这些地方人们看不到。“他喜欢追求完美,即使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也会很关心”。
乔布斯说,他对埃奇勒(JosephEichler)建造的房屋的欣赏,激发了他为大众制造设计精良的产品的热情。“我喜欢把很棒的设计和简便的功能融入产品中,而且不会太贵。”
他(老乔布斯)从来没有学会那种卑躬屈膝的态度和圆滑诡诈的作风,尽管这些特质能让他成为一名业绩更好的经纪人。“想卖出房子,你就必须巴结别人,爸爸不擅长这个,他也不是这样本性的人。这一点我很钦佩他。”
沃兹(Stephen Wozniak)的父亲还交给了他其他一些东西:绝不撒谎,这深深扎根于他那单纯、不善社交的个性之中。“我父亲信奉诚实,极端的诚实。那是他教我的最重要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撒过慌,到今天也是如此。”(仅有的例外就是他恶作剧的时候。)
乔布斯总是有意识地将自己置身于艺术与科技的交汇处。在他所有的产品中,科技必定与完美的设计、外观、精致、手感、人性化甚至是浪漫结合在一起。
它(迷幻药)让我更清楚什么是重要的——创造伟大的发明,而不是赚钱。我应该尽我所能,在历史和人类思想的长河中留下一些东西。
求知若饥,虚心若愚。(Stay hungry,Stay foolish.)
华兹华斯对法国大革命发起者的描述:“能活在黎明时光是何等幸福/但风华正茂就是人在天堂!”(Bliss was it in that dawn tobe alive/But to be young was very heaven!)
马库拉(Mike Markkula)把自己的原则写在了一页纸上,标题为“苹果营销哲学”,其中强调了三点。第一点是共鸣(empathy),就是紧密结合顾客的感受。“我们要比其他任何公司都更好地理解使用者的需求。”第二点是专注(focus)。“为了做好我们决定做好的事情,我们必须拒绝所有不重要的机会。”第三点也是同样重要的一点原则,有一个让人困惑的措辞:灌输(impute)。这涉及人们是如何根据一家公司或一个产品传达的信号,来形成对它的判断。“人们确实会以貌取人,”他写道,“我们也许有最好的产品、最高的质量、最实用的软件等,如果我们用一种潦草马虎的方式来展示,顾客就会认为我们的产品也是潦草马虎的;如果我们以创新的、专业的方式展示产品,那么优质的形象也就被灌输到顾客的思想中了。”
在乔布斯的职业生涯中,他比任何一位商业领袖更加了解消费者的需求,他聚焦于一系列核心产品,一直十分关注——甚至过分关注——营销策略、产品形象乃至包装的细节。“当你打开iPhone或者iPad的包装盒时,我们希望那种美妙的触觉体验可以为你在心中定下产品的基调。”他说,“这是迈克教我的。”
普遍认为出自列奥纳多·达·芬奇,也成为了乔布斯设计理念的决定性准则:“至繁归于至简。”(Simplicity is the ultimate sophistication.)
有一位叫艾伦·凯(Alan Kay)的科学家,他的两句格言深得乔布斯的认同:“预见未来最好的方式就是亲手创造未来”(The best way to predict the future is to invent it)以及“对待软件严肃认真的人,应该制造自己专属的硬件”(People who are serious about software should make their own hardware)。
苹果公司对施乐PARC的这次技术盗窃,有时被形容为工业史上最严重的抢劫行为之一。乔布斯偶尔也会骄傲地承认这一说法。“归根结底,我们只是想尽量了解有史以来最棒的发明,然后将它运用到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中。”他有一次说:“毕加索不是说过吗,‘好的艺术家抄袭创意,伟大的艺术家窃取灵感。’在窃取伟大的灵感这方面,我们一直都是厚颜无耻的。”
T·S·艾略特(T.S.Eliot)所说的:概念与产物之间投射着一道影子。在创新的过程中,新颖的想法只是一部分,具体执行也同样重要。
“所见即所得”(What yousee is what you get)
他对一些实体物质有着强烈的喜好,尤其是那些设计优雅、工艺精湛的物品,比如保时捷和奔驰汽车、双立人刀具和博朗电器、宝马摩托和安塞尔·亚当斯(Ansel Adams)的摄影作品、贝森朵夫(Bösendorfer)钢琴和邦·奥陆芬(Bang & Olufsen)的音响设备。但不管多么富有,乔布斯居住的房子从来都是朴实低调的,家中摆设之简单,即便是一个震颤派的教徒看了也会自惭形秽。他出行的时候从来不会有浩浩荡荡的随行人员,他也没有个人助理,甚至从未顾过保镖。他买下一辆豪华轿车,但从来都是自己开。马库拉邀请她一起买里尔(Lear)喷气式飞机的时候,他拒绝了(不过后来他要求苹果公司给他购置了一架湾流飞机)。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乔布斯在和供应商讨价还价的时候态度也十分坚定,但他不允许对利润的追求凌驾于他对制造伟大产品的狂热之上。
在苹果公司上市30年后,他回顾了当年一夜暴富的感受:
“乔布斯认为自己是艺术家,他鼓励设计团队的人也把自己当成艺术家。”赫茨菲尔德说,“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打败竞争对手,也不是很赚一笔,而是做出最好的产品,甚至比最好的还要好一点。”
“我爱每周工作90小时”。(苹果公司员工)。
在阿斯彭,乔布斯接触到了包豪斯运动中干净、实用的设计理念,这一理念深受赫伯特·拜尔(Herbert Bayer)的推崇,被他运用到了建筑、家具房屋、无衬线字体排印以及阿斯彭研究所的家具上。拜尔和他的导师沃尔特·格罗皮乌斯(Walter Gropius)以及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Ludwig Mies vander Rohe)一样,也认为艺术与应用工艺设计不应该有区别。包豪斯拥护的现代主义国际风格告诉人们,设计应该追求简约,同时具有表现精神。它通过运用简洁的线条和形式来强调合理性和功能性。密斯和格罗皮乌斯宣扬的准则中就包括“上帝就在细节之中”(God is in the details)和“少即是多”(Less is more)。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产品科技感十足,然后用上简单干净的包装,让科技感一目了然。”
“我们设计思想就是,极致的简约,我们追求的是能让产品达到在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的品质。我们管理公司、设计产品、广告宣传的理念就是一句话——让我们做得简单一点,真正的简单。”
“即便错过上市日期,也不能粗制滥造。”
“直到上市,产品才算是完工。”(It’s not done until it ships.)
“过程就是奖励。”(The journey is the reward.)
“决不妥协”(Don’t compromise)
“真正的艺术家总能完成作品”(Real artists ship)
“当海盗,不要当海军”。他想给自己的团队灌输叛逆精神,让他们像侠盗一样行事:既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又愿意去窃取别人的灵感。
Mac发布当天,来自《大众科学》(Popular Science)的一位记者问乔布斯做过什么类型的市场调研工作。乔布斯语带讽刺地回应:“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在发明电话之前做过任何市场调研吗?”
与乔布斯不同,盖茨懂计算机编程。他更务实、更有原则,且拥有很强的分析处理能力;乔布斯则更相信直觉、更浪漫,并且在技术实用化、设计愉悦感和界面友好方面有着更高的天分。乔布斯狂热地追求完美,以致他为人非常苛刻,他的管理主要依靠自身的领袖魅力和四溢的激情。盖茨做事更有条理。他会频繁召开产品评估会议,并在会上精准地切入问题核心。乔布斯和盖茨都可能做出粗鲁无礼的举动,但是盖茨的无礼刻薄通常并不针对个人,更多的是出于对技术的深刻理解,而非感情上的麻木不仁。在职业生涯的早期,盖茨似乎就和那些典型的极客一样,有些阿斯伯格综合征的倾向。乔布斯会用能灼伤人的眼神盯着对方,而盖茨有时会无法与人进行眼神接触,但他更富有人情味儿。
有句古老的印度谚语是这样说的,“在人生的头30年里,你培养习惯;在后30年里,习惯塑造你。”
谢菲(David Sheff)于乔布斯30岁生日的当月,在《花花公子》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言语亲密的长篇访谈。“当然,有些人天生就有求知欲,永远像小孩一样对生命充满敬畏,但是这种人很少。”这次访谈涉及许多话题,但是在变老和面对未来的问题上,乔布斯给出了最尖锐的反思:
你的想法会在自己的头脑中创建出模式,就像脚手架一样。大脑中的化学反应蚀刻出思维的模式。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会陷入这些模式,就像唱片上的针槽,并且再也出不来了。
我会永远保持与苹果的关系。我希望这一生,能让自己的生命历程和苹果的命运彼此交错,就像编织一幅挂毯那样。可能我会离开苹果几年,但我终究会回来的。而这就是我可能想要做的事情。关于我,应该谨记的关键一点就是,我仍然是个学生,我仍然在新兵训练营。
如果你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富有创造性,像艺术家一样,就不能常常回顾过去。不管你做过什么,以前是怎么样,你都必须心甘情愿地接受一切,并将一切抛诸脑后。
外界越是试图强化你的形象,你就越难继续做一名艺术家,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艺术家要说:“再见,我得走了,我要疯了,我要离开这里。”然后他们就离开了,在某处休隐。也许之后他们又会重新出现,变得有些不同。
《新闻周刊》采访乔布斯,问他为什么要对员工如此严厉,乔布斯说,这样才会使公司更好。“我的一部分责任就是成为一个质量标杆,很多人并不知道如何适应那种追求卓越的环境。”
两人的争执以及偶尔不情愿地表示出的尊重背后,是基本理念上的差异。乔布斯看好硬件和软件集成的端到端一体化系统,这就致使他要创造出与其他软件和机器都不兼容的计算机。而盖茨推崇不同的公司做出互相兼容的机器,自己以从中获利,并都能运行同样的软件应用程序,如微软的Word和Excel。“他的产品有一个有趣的特点,就是不兼容性,”盖茨告诉《华盛顿邮报》说,“它(NeXT电脑)不运行任何已有的软件。它是一台超级棒的电脑。如果要我来设计一款不兼容的计算机,我觉得自己做不到他那么好。”
乔布斯的管理理念之一就是,不时地孤注一掷,“把公司压在”一些新点子或技术上,这样做至关重要。
(NeXT发布会)他用《牛津引语词典》展示了更巧妙的一点,关于他的现实扭曲力场观点。他选用的引语来自刘易斯·卡洛尔的《爱丽丝镜中奇遇记》(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当爱丽丝感叹,不管自己多么努力尝试,都无法相信不可能的事情。白皇后反驳道:“为什么,有时候我都来得及在早餐前想通6件不可能的事。”
“我认为,人是创造性动物,面对工具,他们能想出发明者未曾想过的各种聪明的使用方法。”
“我学会了一个很明确的道理:永远要自立。”她(劳伦·鲍威尔)说,“我为此而骄傲。我跟金钱的关系是,它是实现自立的一种工具,但它不是我这个人的一部分。”
“挑战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乐无穷。”沃尔特·迪士尼曾经这样说。
约翰·拉塞特的创意被称为“玩具总动员”(Toy Story),灵感来自他和乔布斯共有的一个理念:产品是有灵魂的,是为了一个使命才被生产出来的。如果物体也有情感,它的情感应该是基于它可望实现自己的价值。
“飞向太空,宇宙无限!”(To infinity and beyond)
此刻的失败者终将胜利。(For the loser now will be later to win) ——鲍勃·迪伦《时代在变》
若不疯狂,便会灭亡…… ——席尔(Seal)《疯狂》
致疯狂的人。他们特立独行。他们桀骜不驯。他们惹是生非。他们格格不入。他们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他们不喜欢墨守成规。他们也不愿安于现状。你可以认同他们,反对他们,颂扬或是诋毁他们。但唯独不能漠视他们。因为他们改变了寻常事物。他们推动人类向前迈进。或许他们是别人眼里的疯子,但他们却是我们眼中的天才。因为只有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变世界。(《非同凡想》广告语)
他的动力源泉之一,就是打造一家基业长青的公司。12岁那年,他在惠普公司做暑假兼职时就学习到,一家妥善经营的公司能够大量催生创新,远胜于任何一个有创造性的个人。“我发现有时最好的创新就是你组织一家公司的方式,”他回忆说,“如何建设一家公司,这整个概念都让人着迷。当我有机会回到苹果时我意识到,如果没有这家公司我就毫无价值,因此我决定留下来重新建设它。”
乔布斯的一个过人之处是知道如何做到专注。“决定不做什么跟决定做什么同样重要。”他说,“对公司来说是这样,对产品来说也是这样。”
(艾夫说)“我一直都很欣赏手工制品的美。我开始意识到对产品付出的心血至关重要。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从产品中感觉出草率的态度。”
拉姆斯(德国工业设计大师)崇尚的理念设计是“少而优”(Weniger aber besser)。
有一次,艾夫(Jonathan Ive/Jony)坐在他的设计工作室里,表达了他对简洁的看法:
为什么我们认为简单就是好?因为对于一个有形的产品来说,我们喜欢那种控制它们的感觉。如果在复杂中有规律可循,你也可以让产品听从于你。简洁并不仅仅是视觉上的,也不仅仅是把杂乱无章的东西变少或抹掉,而是要挖掘复杂性的深度。要想获得简洁,你就必须要挖得足够深。打个比方,如果你是为了在产品上不装螺丝钉,那你最后可能会造出一个极其繁琐复杂的东西。更好的方式,是更深刻地理解“简洁”一词,理解它的每一个部分,以及它是如何制造的。你必须深刻地把握产品的精髓,从而判断出哪些不重要的部件是可以拿掉的。
“在大多数人看来,设计和镶嵌工艺差不多,”乔布斯在重新接管苹果后对《财富》杂志说,“但对于我而言,‘设计’一词绝无任何引申含义。设计是一个人工作品的核心灵魂,并最终不断地由外壳表达出来。”
“要向着冰球运动的方向滑,而不是它现在的位置。” ——冰球明星韦恩·格雷茨基(Wayne Gretzky)
多年之后,疯狂依旧(Still crazy after all these years) ——美国著名流行音乐歌手保罗·西蒙(PaulSimon)的一首歌曲名
虽然乔布斯天性独裁专制——从不信奉共识——但他却着力于在公司内部营造一种合作文化。很多公司都为会议很少而自豪,乔布斯却独独相反:每周一是高管会议,每周三下午要开营销战略会议,此外还有无数的产品评论会。他不喜欢用PPT,也不喜欢正式的讲话,他坚持让所有参会者一起讨论问题,利用各方优势,听取不同部门的观点。
因为他坚信,苹果公司的一个巨大优势就是各类资源的整合,从设计、硬件、软件,直到内容。他希望公司所有部门都能够并行合作。他把这称为“深度合作”(deep collaboration)和“并行工程”(concurrent engineering)。所以,一个产品的开发过程并不是像流水线一样先从工程到设计,再到营销,最后分销;相反,这些部门是同时进行工作的。“我们的方针就是开发高度整合的产品,这也意味着我们的生产过程也必须是通过整合和协作完成的。”乔布斯说。
这一政策也应用到了重要的职位的招聘上。他会安排候选人直接面见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库克、泰瓦尼安、席勒、鲁宾斯坦,还有艾夫——而不是只见一下应聘部门的部门经理。“然后我们就会一起讨论他们能不能入选。”乔布斯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免“笨蛋大爆炸”,免得公司上下充斥着“二流人才”:
对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来说,“最佳”和“一般”之间大约相差30%。无论是品质一流的飞机还是最棒的美食,它们可能也只有比平均水准高30%。但是当我见到沃兹尼亚克时,我认为他比普通工程师优秀50倍。很多要开会解决的事在他的脑子里就能完成。Mac团队就致力于成为一个全部是他这样的一流选手的团队。人们总是说他们和别人合不来,他们不喜欢团队合作。但是我发现,一流选手喜欢和一流选手共事,他们只是不喜欢和三流选手在一起罢了。在皮克斯公司,整个公司的人都是一流选手。当我回到苹果,我决定也这么试一下。首先就需要一个协作式的招聘过程,当我们招聘时,即使那个人是要去营销部门,我也会让他和设计部门的人以及工程师们聊聊。我一直把罗伯特·奥本海默(J. Robert Oppenheimer)视为榜样。我知道他在建立原子弹项目小组时的招聘要求。我没有他那么优秀,但这是我可望达到的目标。
乔布斯向他(Ron Johnson)描述了迈克·马库拉的名言——一家好的公司要学会“灌输”——它必须竭尽所能传递它的价值和重要性,从包装到营销。
有很多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能比任何人更清楚地预见到未来的数字革命,并全身心投入这一潮流之中:
l 一直以来,他都站在人性和科技的交叉点上。他热爱音乐、图片和视频。他也热爱计算机。数字中枢的本质就是把我们对创意艺术的欣赏和伟大的工程技术结合起来。乔布斯在很多次产品介绍的最后都会展示一个简单的页面:上面有一个路标,标志着“人文”和“科技”的十字路口——他正处在这个位置,而且也是基于此,他才先人一步,有了对数字中枢的设想。
l 因为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所以他要求把展品的所有部分都整合在一起,从硬件到软件,从内容到营销。在台式计算机领域,这一策略并未胜过微软——IBM模式——一家公司的硬件可以向另外一家的软件开放,反之亦然。但如果计算机成为数字中枢,对于苹果这样一个整合了计算机、数字设备和软件的公司来说,乔布斯的策略绝对是一个优势。这将意味着移动设备中的内容可以和计算机无缝连接,受其控制。
l 他对简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追求。2001年以前,就有人发明了便携式音乐播放器、视频编辑软件,和其他各类数字时尚产品。但是它们都过于复杂。它们的用户界面甚至比你的录像机更令人困惑,更无法与iPod和iTunes相提并论。
l “孤注一掷”是他喜欢的词之一,他也愿意把这个词用在他的新构想上。互联网泡沫的破裂导致其他科技公司减少了对新产品的投入。他回忆说:“当所有人都在削减开支的时候,我们反而决定要在情况低迷时继续投资。我们主要会投资在研发上面,发明一些新东西,一旦低潮过去,我们已经领先于竞争对手了。”这种投入造就了苹果公司持续创新最辉煌的十年。
一家创新型的公司不仅仅要做的推陈出新,而且还要在落后时知道如何迎头追上。
乔布斯直截了当地指出了造成Zune缺乏灵感的设计和市场疲弱的原因: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越发懂得“动机”的重要性。Zune是一个败笔,因为微软公司的人并不像我们这样热爱音乐和艺术。我们赢了,是因为我们发自内心地热爱音乐。我们做iPod是为了自己。当你真正为自己、为好友或家人做一些事时,你就不会轻易放弃。但如果你不热爱这件事,那么你就不会多走一步,也不情愿在周末加班,只会安于现状。
乔布斯没有把苹果公司分割成多个自主的分支,他紧密地控制着他所有的团队,并促使他们作为一个团结而灵活的整体一起工作,全公司只有一条“损益底线”。
乔布斯的一个商业原则就是:永远不要害怕内部相残。他说:“与其被别人取代,不如自己取代自己。”(If you don’t cannibalize yourself, someone else will.)
“拥抱不确定性。”(Embrace uncertainty.)
“永远年轻”(Forever Young)
乔布斯病休后不久,再一次跟分析员的电话会议上,库克一改淡定的风格,富有煽动性地宣讲了为什么即使乔布斯不在,苹果也会继续高歌猛进:
我们相信,我们在地球上存在的目的就是创造伟大的产品,这一点不会改变。我们一直专注于创新。我们崇尚简约而不是复杂。我们相信我们需要拥有并控制我们制造的产品背后的重要技术,并只参与那些我们做出重大贡献的市场。我们相信要对成千上万的项目说不,这样我们才能真正专注于那些对我们来说确实重要和有意义的少数项目。我们相信团队的深度合作和相互启发,这让我们用别人没有的方式进行创新。坦白的说,这家公司的每一个团队都在不懈的追求完美,我们能诚实地对待自己,承认错误,并有勇气去改变。我认为,无论是谁在做什么工作,这些价值已经深深地扎根在这家公司,苹果将表现非凡。
在最后一张幻灯片中,一个路牌标识着“科技”和“人文”这两条街的交汇处。乔布斯着重阐述了其人生的一个理念,这一理念也在iPad身上得到体现。“苹果之所以能够创造出iPad这样的产品,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努力融合科技和人文艺术。”他总结道。
昔日重现(And Echoes of Old Ones)
(iPad2发布会)又一次,他用人文街(Liberal Arts Street)和科技街(Technology Street)交汇的画面结束了演讲。这次,他用最清晰的方式表达了他的信条:真正的创意和简洁来自产品的一体化——硬件、软件,以及内容、保护盖和销售员——而不是让这些部分都开放和各自为政,就像过去的Windows个人电脑和现在的安卓设备那样:
苹果的基因决定了只有技术是不够的。我们笃信,是科技和人文的联姻才能让我们的心灵歌唱。后PC时代的电子设备尤其如此。大家都在涌入这一平板电脑市场,可是他们把它看成是下一代PC,硬件和软件要由不同的公司制造。而我们的经验,以及我们身体中的每一块骨骼,都在说那种方式是不对的。这些是后PC时代的电子设备,需要比PC更加直观和简单易用,其软件、硬件和应用都要比在PC上更加无缝地结合。我们认为,我们不仅有合适的硅芯片构造,而且有合适的组织构造,来制造这种产品。
(他和鲍威尔结婚20周年之际,写给鲍威尔的话: )
20年前我们相知不多。我们跟着感觉走,你让我着迷得飞上了天。当我们在阿瓦尼举行婚礼时天在下雪。很多年过去了,有了孩子,有美好的时候,有艰难的时候,但从来没有过糟糕的时候。我们的爱和尊重经历了时间的考验而且与日俱增。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现在我们回到20年前开始的地方——老了,也更有智慧了——我们的脸上和心上都有了皱纹。我们现在了解了很多生活的欢乐、痛苦、秘密和奇迹,我们依然在一起。我感觉依然像在天上飘着,双脚从未落回地面。
天文学家约翰尼斯·开普勒(Johannes Kepler)曾说过:“自然喜欢简洁与统一。”
数字世界最根本的分歧是开放和封闭的对立,而对一体化统一的本能热爱让乔布斯坚定地站在了封闭一边。
(我想以本书的结语结束摘录更加合适)
还有一件事……
传记的作者理应是为传记做结语的人,但这是史蒂夫·乔布斯的传记。尽管他没有把他那传奇般的控制欲强加于这个项目,但是我(传记作者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如果不让他最后说几句话就这样把他推上历史的舞台,我怀疑自己无法准确地传达他的那种感觉——他在任何情况下展现自我的那种方式。
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他屡次谈到他希望自己留下什么样的遗产。以下就是那些想法,是他的原话:
我的激情所在是打造一家可以传世的公司,这家公司的人动力十足地创造伟大的产品,其他一切都是第二位的。当然,能赚钱很棒,因为那样你才能够制造伟大的产品。但是动力来自产品,而不是利润。斯卡利本末倒置,把赚钱当成了目标。这种差别很微妙,但它却影响每一件事:你聘用谁,提拔谁,会议上讨论什么事情。
有些人说:“消费者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但那不是我的方式。我们的责任是提前一步搞清楚他们将来想要什么。我记得亨利·福特曾说过,“如果我最初问消费者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应该是会告诉我,‘要一匹更快的马!’”人们不知道想要什么,直到你把它摆在他们的面前。正因如此,我从不依靠市场研究。我们的任务是读懂还没落到纸面上的东西。
宝丽来的埃德温·兰德曾谈过人文与科技的交集。我喜欢那个交集。那里有种魔力,有很多人在创新,但创新并不是我事业最主要的与众不同之处。苹果之所以能与人们产生共鸣,是因为在我们创新中深藏着一种人文精神。我认为伟大的艺术家和伟大的工程师是相似的,他们都有自我表达的欲望。事实上,在最早做Mac的最优秀的人里,有些人同时也是诗人和音乐家。在20世纪70年代,计算机成为人们表现创造力的一种方式。一些伟大的艺术家,像列奥纳多·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他们同时也是精通科学的人。米开朗基罗懂很多关于采石的知识,他不是只知道如何雕塑。
人们付钱让我们为他们整合东西,因为他们不能7天24小时地去想这些。如果你对生产伟大的产品有极大的激情,它会推着你去追求一体化,去把你的硬件、软件以及内容管理都整合在一起。你想开辟新的领域,那就必须自己来做。如果你想让产品对其他硬件或软件开放,你就只能放弃一些愿景。
过去,不同阶段有不同的公司成为硅谷的经典。很长一段时间里,是惠普。后来,在半导体时代,是仙童和英特尔。我觉得,有一段时间是苹果,后来没落了。而今天,我认为是苹果和谷歌——苹果更多一些。我想苹果已经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它曾有过起起伏伏,但如今仍然走在时代的前沿。
要指出微软的不足很容易。他们显然已经丧失了统治地位,已经变得基本无关重要。但是我欣赏他们所做的,也了解那有多么困难。他们很擅长商业方面的事务。他们在产品方面从未有过应有的野心。比尔喜欢把自己说成是做产品的人,但他真的不是。他是个商人。赢得业务比做出伟大的产品更重要。他最后成了最富有的人,如果这就是他的目标,那么他实现了。但那从来都不是我的目标,而且我怀疑,那最终是否是他的目标。他很聪明,实际上也很有幽默感。但是微软的基因从来都没有人文精神和艺术气质。即使在看到Mac以后,他们都模仿不好。他们完全没搞懂它是怎么回事儿。
像IBM或微软这样的公司为什么衰落,我有我自己的见解。这样的公司干的很好,它们进行创新,成为会接近成为某个领域的垄断着,然后产品的质量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些公司开始重视优秀的销售人员,因为是他们在推动销售、改写收入数字,而不是产品的工程师和设计师,因此销售人员最后成为公司的经营者。IBM的约翰·埃克斯是聪明、善辩、非常棒的销售人员,但是对产品一无所知。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施乐公司。做销售的人经营公司,做产品的人就不再那么重要,其中很多人就失去了创造的激情。斯卡利加入后,苹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是我的失误;鲍尔默接管微软后也是这样。苹果很幸运,能够东山再起,但我认为只要鲍尔默还在掌舵,微软就不会有什么起色。
我讨厌一种人,他们把自己成为“企业家”,实际上真正想做的却是创建一家企业,然后把它卖掉或上市,他们可以将其变现,一走了之。他们不愿意费力气打造一家真正的公司,而这正是商业领域里最艰难的工作。只有做到这一点你才能真正有所贡献,才能为前人留下的遗产添砖加瓦。你要打造一家再过一两代人仍然屹立不倒的公司。那就是沃尔特·迪士尼、休利特和帕卡德,还有创建英特尔的人所做的。他们创造了传世的公司,而不仅仅是赚了钱。这正是我对苹果的期望。
我不认为我对别人很苛刻,但如果谁把什么事搞砸了,我会当面跟他说。诚实是我的责任。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而且事实证明通常我是对的。那是我试图创建的文化。我们相互间诚实到残酷的地步,任何人都可以跟我说,他们认为我是一堆狗屎,我也可以这样说他们。我们有过一些激烈的争吵,互相吼叫,但那可以说是我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我在别人面前说“罗恩,那个商店看起来像坨屎”的时候,没什么不良感觉。或者我会说“天啊,我们真他妈把这个工艺搞砸了”,就当着负责人的面。这就是我们的规矩:你就得超级诚实。也许有更好的方式,像个绅士俱乐部一样,大家都戴着领带,说着上等人的敬语,满嘴华丽委婉的词汇,但是我对此不太在行,因为我是来自加利福尼亚的中产阶级。
我有时候对别人很严厉,不过可能没有必要那么严厉。我还记得里德6岁时,他回到家,而我那天刚解雇了一个人,我当时就在想,一个人要怎样告诉他的家人和幼子他失业了。很不好受。但是必须有人去做这样的事。我认为确保团队的优秀始终是我的责任,如果我不去做这样的事,没有人会去做。
你必须不断地去推动创新。迪伦本来可以一直唱抗议歌曲,可能会赚很多钱,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必须向前走,1965年在民谣中融入电子音乐元素时,他疏远了很多人。1966年的欧洲巡演是他的巅峰。他会先上台演奏原声吉他,观众非常喜欢。然后他会带The Band乐队,他们都演奏电子乐器,观众有时就会喝倒彩。有一次他正要唱《像一块滚石》,观众中有人高喊“叛徒”,迪伦说:“搞他妈个震耳欲聋!”他们真的那样做了。披头士乐队也一样。他们一直演变、前行、改进他们的艺术。那就是我一直试图做的事情——不断前进。否则,就如迪伦所说,如果你不忙着求生,你就在忙着求死。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