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球上的人

  卡其色的发卡摆在沾着咖啡渍瓷杯的旁边，她把残书、旧书都一页页撕下当作墙纸，那些书多半已发黄，有欧亨利的、毛姆的，这些书纸填在这空白的墙壁上，像是给了一份满意的答案。

  我注意到书架旁边挂着一副关于小丑的简笔画，凑近也看不清签名了。

  简约的茶几上搁着蓝莓派还透着诱人的香，她知道我不能喝酒，沏了杯果茶端出来。过道边纸箱遍地，客厅的灯光衬着那件黑色背心，笑声里浅色短裙稍显身形。

  彼此一言两语，相谈甚欢。她将劳伦斯的一本作品翻给我看，我俩约好一章同时修改，大约片晌就都写好了。

  她拿着我写的东西沉默了片刻，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喜悦。相较文笔，她更细腻，我情愿甘拜下风。

  我合上书时忽然察觉到最后一页留白上写着一句话“古灵精怪、随心所欲是女人的心思。”问她时，她却也不知情。随手取了一片鲜橙嚼着答到：“或许是以前恋慕她的同性写的。”  她放了盘宫崎骏的录像，凑巧是我喜欢的《天空之城》，熟悉的旋律唤着回忆，也唤醒了熟睡的猫咪凑到跟前要吃的。

她拿着熊饼干轻声一唤，它就从我怀里溜走了。忽然她问道：“天空之城在哪里？”

“肯定不会在这个世界里，或许是另一个维度。”

“那会有看见的时候嘛？”

“若我们死后还有灵魂就一起飞向那个地方。”

“把它也带上。”她充满爱意的抚摸着这个抱着饼干“埋头苦干”的小家伙。

  此时窗外的树叶被风惹的摇摆不堪，天空似是一块陈旧的画布突然从角落抬出。玻璃也蒙上了一层浅色的雾，我看不见远处，可眼前却又死寂。

  不知何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才把我从无边思绪中抽出，我看向了她，眼前却是无尽的苍白，那一刻她和它的猫都被空间撕成碎片消失在窗外那片画布上，我忽然觉得这无形的力量残忍，没有将我一同粉碎，而是继续冷眼注视着我远行的背影，比划着这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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