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伤

    秦青一边包扎自己,一边生出一些委屈来,委屈一旦泛滥便控制不住地流眼泪。

    一块帕子递过来,她泪眼婆娑地望过去,原来是秦萧然。

    秦青没有接帕子,背过身用手背迅速擦掉眼泪,道:“你晕完了?”

    秦萧然讪讪地收回帕子,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很没用?”他看了看秦青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手臂,皱了皱眉,“很疼吧?”

    “废话!”秦青道,“要不你试试?”

    秦萧然跳起身:“你伤的不轻,这么随便包包是不行的,我去叫大夫来!”

    秦青伸手拦了拦:“算了,大夫都在表小姐房里,没空过来的。”

    “云兮呢?”秦萧然道,“他拨一个人过来不就行了?”

    秦青低着头,有种难以言状的落寞:“我现在不想看什么大夫,我就想喝粥。”


    余安在粥里加了止血的药材,盛给秦萧然与秦青喝了。余安望着默默喝粥的秦青,一会儿一个叹息。

    秦青被他瞧的发毛,搁下勺子问道:“你是个什么毛病?”

    “唉!伤成这样才喝点薄粥。表小姐其实也没伤着什么,就是吓晕了,醒过来就嚷着让云将军煮粥给她喝,将军方才亲自煮了一锅料特别足味特别香的粥已经给端过去了。”余安“啧啧”道,“果然将军对表小姐还是不一般啊。”

    秦青木然地听着这一切,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站起身打算回房躺尸,不料脚下一绊,受伤的手臂便撞上门框,她龇牙咧嘴地将痛呼强行咽了下去,摇摇晃晃地走了。

    秦萧然也将勺子搁下,马不停蹄地追了过去。一进屋,秦青一头扎进被子里,有只手伸过来将被子拉下一角:“你不闷么?”

    秦青把被子拉回一点:“纨绔你怎么随便进女子房间?”

    秦萧然腆着脸:“看你方才又撞了一下伤臂,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秦青将被子又拉过头顶,干脆地回了句:“不用。”

    纵使脸皮再厚,秦萧然还是噎了一下,半晌他道:“我知道你不太开心。”顿了顿,“是因为云兮么?”

    躲在被中的秦青呆了呆,没有说话。

    “其实今日我和云兮互换衣服也是迫不得已,他威胁我如果不换他原先答应给我的古画就不给了,我无奈之下才冒充他去陪诏兰。”秦萧然委屈道,“你知道的,表小姐那个样子的女子,我其实应付不来。”

    “他为什么要和你换?”秦青从被中探出一个脑袋,不解道,旋即又恍然起来,“他一定是觉得女儿节上就这么逛逛没什么意思,所以搞一个身份互换的游戏,看看表小姐能不能识别出来,顺便哄她开心。”

    秦萧然的额头上多了几道黑线:“我觉得云兮这个人,不会这么无聊吧……”

    “不好说。”秦青摇摇头,“如果等你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其实你会为了对方不自觉地改变自己。”

    秦萧然一脸惊愕:“你的意思是云兮喜欢表小姐?”他撇撇嘴,“怎么可能?”

    “他是不是和你逛街市的时候说了什么?”秦萧然疑惑道。

    “那倒没有,一直是我在说,我一直把他当作你在说话。”秦青很颓丧,“至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也不记得了。”

    “啊,原来你有那么多话想跟我说?”秦萧然兴奋莫名,凑近了点道,“再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秦青将他凑到面前的脑袋推远了点:“我觉得这么晚了,你还在我的房中不大方便。”

    “你一定要对一个诚心诚意来感谢你救命之恩的人这么残忍么?”秦萧然忧愁地眨了眨眼睛,“你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让我表达完谢意,不让我回报么?”

    “你怎么回报?”秦青打量了他一番,“知道你钱多,打算分我多少?”

    秦萧然做贼心虚地往后躲了躲,迅速答道:“谈钱多俗,我以身相许行不行?”

    秦青操起手边的茶盏扔了过去。


    因为伤了手,秦青跟诏兰告假,这些日子都不用去她那里上工,秦青不想出门,百无聊赖间拿出一个香包来绣了拆拆了绣。这一日,余安空闲时来看她,见她绣香包绣的专心,不由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秦青得闲瞄他一眼:“怎么了?”

    余安捞过一张凳子自顾自坐下,又叹口气,眼巴巴瞅着秦青手中的香包道:“你上次给我的香包没有了……”

    “丢了?”秦青头也没抬,“所以说抢走的东西长不了。”

    “被别人抢走了。”余安苦着脸。

    秦青诧异道:“绣成这样,还能成为争抢的对象?谁这么没眼光?”

    余安朝门外紧张地看了一眼,小声道:“就昨天,我做完活在厨房把玩你给的香包,哦不,把玩我抢你的香包,正好云将军进来,他看了一眼后跟我说这个香包的颜色和我不搭,然后就拿走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秦青绣香包的手停了下来:“他就这么看不得我绣的东西?算了,拿走就拿走吧,我再绣个给你。”

    余安一喜之下又是一忧:“不行,云将军临走时还嘱咐我不许再问你要香包。”

    秦青迷惑起来,还没想明白云兮这么做出于一个什么思虑,门口便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人。

    纨绔秦萧然。

    秦萧然亲切地扑到秦青身边:“哇!没想到你不仅武功那么好,还会女红,你绣的这一对小鸭子好可爱!”

    秦青一瞪眼,阻住秦萧然伸过来的爪子:“不要碰坏我的东西。”

    秦萧然搬了张凳子坐到秦青旁边,眼神天真而期待地望着香包:“这个绣好后能给我么?”

    “不能。”

    “那为什么余安会有你的香包?”秦萧然委屈道。

    “因为那是他抢的,而且现在香包又被小白抢走了。”秦青把凳子挪了挪,好让自己距离秦萧然远一些。

    秦萧然不甘心:“那我也抢。”

    “你抢抢试试看?”秦青深知对付纨绔必然要用一个比纨绔还要纨绔的方法,因此冷不丁地伸脚一踹,秦萧然座下的凳子一空,仰面摔了个实实在在。


    诏兰的确伤的不重,黑衣人袭来时,一向不怎么靠谱的秦萧然居然十分靠谱地抄起路边的扁担帮她挡了一阵。她在那时方才知道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半天不说话的原来并非是云兮,而是秦萧然。

    对此,诏兰其实很不开心。她想不通缘何云兮就如此回避和自己接触,哪怕是朋友一般在街边闲逛也是难事。她越想越沮丧,直到看到云兮如天神一般降临到面前,又如天神一般将她救下时,她才觉得原来自己一切的企盼都没有白费。因为突遭袭击她感到有点晕,便就着云兮的怀抱倒了下去,贴着云兮怀抱的那刻,她觉得很温暖,很想一直这样,天长地久。

    事实上,云兮对诏兰照料也确实很尽心,不仅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还一直在床边呆到她醒来。醒来的诏兰第一眼便看到云兮,内心感动非常,一把抱住云兮嘤嘤地哭起来。诏兰说要喝粥,云兮二话没说去厨房亲自做了来给她,还贴心地准备了几样可口小菜。诏兰感动于云兮专心照料,于是女儿节将她抛下的事情早已不算个事情了。

    不过待诏兰从对云兮的情愫中缓过神来后,她思忖最多的便是女儿节这场蹊跷的袭击。自己刚来临安城时间不长,也不认识几个朋友,偶尔出门也是跟着云兮。想来想去,唯一跟自己有些仇怨的便是那个翠云阁的那姬。

    诏兰的眼神渐渐变冷,那姬,那个胡国女子,她早就知道不简单。


    经过这几日,云兮有点累,诏兰没有受什么伤,他感到很欣慰。尽管这个所谓的远方表小姐是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但既然叶太师送来了,在不知道叶太师的用意前,自然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因为招呼诏兰的缘故,云兮这几日很少走动,奇怪的是自己不走动也就罢了,连秦萧然这个聒噪的家伙也没个踪影,不仅没见到秦萧然,这几日诏兰房中的黎姑也不在。

    那日街市上遇袭以后,只听下人说起他二人均平安归来,但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云兮他不是很清楚。

    见诏兰没有大碍,这日云兮得了个空去了一趟厨房,厨房里只有余安在,正宝贝似的捧着一个香包反复地看。

    那个香包他认得,是黎姑绣的,他不知为什么,脱口就让余安把香包让给了自己,就像冥冥中受了什么驱使,他就是想得到和拥有。

    没有见到黎姑的云兮竟有种失落,手中摩梭着刚刚占来的香包想的出神。此番出神居然连秦萧然何时进的书房他都不知道。

    “忙傻了?”秦萧然伸出手在云兮的眼前晃了晃。

    云兮迅速将香包收进袖子,清了清嗓子正经道:“近日不见你,可好?”

    秦萧然有点讶异云兮今日这般不自然的调调,疑惑地看了看他,道:“莫不是你真的喜欢那个表小姐吧?别人说恋爱中的人都不大正常,是不是就是你这个样子?”

    “诏兰?”云兮皱眉,“不要乱猜。”

    “就是说嘛。”秦萧然往凳上一坐,“我也觉得你不至于。”

    “看你的样子生龙活虎的,似乎没受什么伤?”云兮打量了番秦萧然,“我怎么听说是黎姑背你回来的?”

秦萧然一脸忧伤:“我是没受什么伤,我只是晕血,黎姑她为了救我倒是受了伤。”

    “她受了伤?”云兮站起身来,由于起身太快还带倒了一张踏脚的凳。

    秦萧然点点头:“我要给她请大夫她还不肯,说你那个诏兰表妹需要大夫,结果她就自己捆巴捆巴包了几圈,也不知道行不行……”

    秦萧然的话未说完,云兮就急急向门外走去:“我去看看她。”

    房门一开,差点和走来的秦青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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