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散记

摄影:何婉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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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归原乡处,青春不散场。”一年后,再一次踏上回乡的路。

“北纬29度的田园生活”,如今的他已经被贴上了另一个标签。

奔赴在回乡的路上,从太阳升起的璧城走到一个银白色的世界。这么多年来,它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迎接我们。心中最纯净的那一片白,是游子多年来的梦萦魂牵。

摄影:何婉仪


安安第一次看见雪,兴奋得在路上就要停下来,看一看,抓一抓,尝一尝,还要和大人挑战打雪仗,其乐无穷。原来爱雪的不止我们,很多人都想让雪停留得久一些,于是堆起一个个雪人,有些人还将雪人堆在车上带回家。

摄影:何婉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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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觉得雪是上帝给故乡最好的馈赠!因为雪,很多游子回家;因为雪,很多游子想家;因为雪,很多陌生游客走近他。

姐姐发了这样一个动态,甚觉心酸:我的家乡下雪了,好美啊!那个回不去的家啊,成了我永远的梦!我一个人站在冬季的马路上,抬头看着天空,望着一片片雪花从我头顶飘过,那时,我的内心像掏空一样,没有任何依靠,就像一个孩子―——天真,但无助,总想用双手去抚慰这个世界……

是啊,那时的我们,总以为雪能给我们一个天真纯洁的世界,那里只有赏雪景、堆雪人、打雪仗等肆无忌惮的快乐,那一刻的我们,总以为每个人都可用双手去触摸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可是太阳一出来,雪又化了娃娃又哭了,冷啊、饿啊、被人嘲讽啊、被人孤立啊、被人欺负啊…苦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们都没有把握。

摄影:何婉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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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路上,顺便接了如今读研的表弟,和他交谈,也得感叹多读书的重要性了。因为圈子不同,视野也会更开阔。表弟说他们每天就把一件事不断重复做实验,有一次连续做了一个星期都失败了,还好最后找到了原因有了结果。

“如果没成功呢?”我问。

“那就一直做,做到成功为止。如果实在找不到答案可以找老师,老师也会帮我们。不过一般我们都会自己想尽各种办法独立解决,尽量不找老师。”听表弟讲述,又多了些敬佩之情,先前只知道表弟拿自己省下的零花钱给姐姐和妈妈买礼物、过年打工挣生活费、过年一个人待在家钻研农学。

“一个月生活费多少?”

“1200,挺拧吧的,在xx一碗炒饭都得二十多元。不过我自己在做兼职。”

“做的什么兼职?”

“帮别人送样本,每天半小时可挣35元。”

再一次感叹,以前是我告诉表弟小山村外的精彩世界,如今是表弟告诉我另一个大世界了。表弟也算我们家的骄傲,希望他的未来如天地般广阔。

摄影:何婉仪

回原乡,最怀念的是农家菜,可那些记忆随人们搬迁和奔向城市走远,只有幺舅妈从城市回到农村做给我们吃了。

舅妈照着记忆复原:石磨豆花、土豆炖腊猪蹄、凉拌折耳根、炖土鸭汤、水豆豉、米豆炖萝卜汤、用老坛泡酸了的粉蒸肉等,我们直夸,每一种菜都很好吃。

除了满足味蕾,心头最牵挂的还是二舅,他一个人,日子该怎样过下去?舅妈走得早,表哥又不在身边。说有点儿同情也不为过吧!可是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帮得了另一个人一时帮不了一世呀!还好二舅傲骨尚在,他并没把自己看成一个需要人帮助的弱势群体。自己省吃俭用的零用钱,说什么也要给孩子们发压岁钱;自己种的儿菜和莴笋,也要我们拿点儿,还说以后他多种点儿我们再多拿点儿;别人送给他的南瓜,自己都舍不得吃却给了我们;还有大米,也说要给我们呢!原本,我想给二舅更多的,像对父母那样,可二舅却想着把能给的都给我们。先生说,二舅还是那个施恩者,还有骨气,我们就别太过操心吧!每个人的幸福还得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去创造,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呀!

心归原乡处,需要打包的记忆太多:北纬29度的田园生活、弟弟堆的雪人、安安第一次打的雪仗、那个我一直生不燃的柴火灶、那条不符合人体设计的石梯路、那些因公路不通被迫搬到街上的离开了土地的村民、不作为的一些人、穷且志坚的施恩者、回不去的老屋……故乡,再一次抵达又匆匆离开,百般滋味在心头。

文/何婉仪

20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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