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ric Linklater 译者:北欧慢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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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用自己的微薄努力,把那些因没有中文版本,
而被国内孩子错失的优秀海外儿童文学作品,
翻译介绍给广大国内的小读者们。
灰熊格雷斯勒躺在一组小笼子旁边的月亮阴影下,等待着。偷蛋贼就住在这里。狄娜从动物监狱放出格雷斯勒时,她说:
“如果守卫巢穴的动物没有抓住偷蛋贼,那他肯定会逃回家。你在这里只需要不让他重回笼子就好。到时他一定会很绝望,但是你很强大。你觉得你可以做到吗?”
“他只要在我的手心里,” 格雷斯勒咆哮道,“我会抱紧他,勒得他不能呼吸。”
在监狱的这段时间,灰熊格雷斯勒的心情显然非常不好,一是因为他再没机会看到任何报纸,二是因为他是在蒙冤受罚。不过,现在他将有机会对真正的偷蛋贼给予迎头痛击。这将会是一次“可爱而甜蜜” 的复仇!他倍感痛苦的内心深处,甚至希望其他动物根本无法抓住罪犯,以便他格雷斯勒可以抓住偷蛋贼,与之搏斗,并在可能的情况下折断他那“尊贵”的脖子。
格雷斯勒一边在笼边等待罪犯回家,一边内心波涛汹涌。
“我一定会折断他那让人作呕的脖子!” 他咆哮了起来,因为没有等到偷蛋贼,他开始变得不耐烦了。
格雷斯勒所在的地方,在笼子前面,离陡峭的山崖不远,有一条狭窄的草道,草道前面是一条约三米宽的路。路的一边,长满了草和一些灌木丛,路后面是几棵大树。在月光下,它们的叶子像是一幅中国画里的叶子一样静止不动。
正当格雷斯勒重新屏气凝神,耐心等待时,他的脖子上突然僵硬起来,后脊骨也变得紧张起来。在路对面的灌木丛中,离地面只有几英寸,他看到两只眼睛微弱地闪烁着黄光。他异常谨慎,缓慢地,极缓慢地靠近那双眼睛。这双眼睛仿佛让周边的灌木丛变得更黑了,直到路的尽头,这片区域里好像就剩下了这一双眼睛,没有其他东西的存在。
突然这双眼睛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滑过路面,而在这双眼睛身后出现了一个又厚又圆但动作敏捷的身体。 格雷斯勒怒吼着扑过去——是蟒蛇。那个偷蛋贼。
现在,一场可怕的大战开始了。
蟒蛇大约有四英尺长,格雷斯勒先抓住了他身体的中段,试图把蟒蛇拎起来。蟒蛇的身体就像一个大拱门,他急忙将头缠绕在灰熊的一条腿上,将尾端绕在另一只腿上,然后把格雷斯勒拉到身边。他们在路边互相缠绕搏斗,最终灰熊被蟒蛇困住了。不一会儿后,蟒蛇估计灰熊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松开了身子,试图从墙上的一个秘密洞口爬进他的笼子。他通常是在动物园管理员卓林先生不知情的情况下,从这个秘密洞口进进出出。就在这时,格雷斯勒拽住了蛇的尾巴,于是他们之间变成了拉锯战。 灰熊往这个方向拉拽,蟒蛇用尽全身力气往反方向逃脱。
格雷斯勒不能把他从洞里完全拉出来,但是蟒蛇也摆脱不掉熊。经过三四分钟的僵持之后,蟒蛇突然完全转过身,他的头像硬石一样猝不及防地朝着格雷斯勒的喉咙直奔而来。
格雷斯勒抓住时机,他的右脚爪击中了蟒蛇的脑袋。这真是一次可怕的击打,蛇的整个前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这时,格雷斯勒不得不放下刚才死拽着不放的蛇尾,而专心攻击他的脑袋。不知不觉中,蛇的尾巴——离蛇头几英尺远——重又缠住格雷斯勒的肚子,越勒越紧。而蛇的前端开始松懈下来。
格雷斯勒一次又一次地用左右前掌拍打攻击着蛇头,蛇不得不四处躲避。最后,蟒蛇不自觉地跌落到地面,他的尾巴再没力气缠住格雷斯勒的身体。这时,灰熊提起了蟒蛇细长的身体,牢牢抓住距蛇头大约一米的地方,拎起蟒蛇,在离他们最近的笼子石墙上不停地摔打了几次,直到蟒蛇死了。
“干得好,干得好!” 狄娜尖叫着,“格雷斯勒,你太棒了!”
当狄娜和那只名叫“警笛”的吼猴赶到时,他们看到了灰熊和蟒蛇大部分的战斗场景。尽管狄娜一直很害怕,但她已然看明白了灰熊和蟒蛇搏斗的所有变化和细节。
“格雷斯勒,你太厉害了!” 她大叫道,“你是那么勇敢!但是我真的很担心你。每次那个讨厌的蟒蛇脑袋向你冲来时,我都为你捏把汗,紧张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没事,还好!” 格雷斯勒喘着粗气说,“我只是单纯地喜欢搏斗,所以倍感兴奋。你看到我给他的第一次致命出拳了吗?”
“那一拳完美极了!” 狄娜说。
“听着,你必须知道找准时机。” 格雷斯勒说,“找准既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又能适时出击的最佳时机——这就是我大获全胜的秘诀。当我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我就经常练拳击。”
“你曾经是个男孩?” 狄娜问。
但是格雷斯勒已经筋疲力尽了,尽管他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虚弱。他没力气说话,他最后跟狄娜的对话,听上去就像是耳语。现在他正坐在草地上,垂着头,耷拉着肩膀,看上去就像这世界上最老最疲倦的熊。他装作没有听清狄娜的问题。
与此同时,“警笛”吼猴正在检查已经死亡的蟒蛇,他向狄娜招着手。
“快看!” 他指着蟒蛇身上的一个圆形凸起说,“蛋,肯定是鸵鸟蛋。他一定是吞了下去,但看起来好像还没有被弄坏掉。”
“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吼猴说。
“如果我有一把刀的话,” 狄娜说,“我们就可以在蛇身上拉开一个口子,把蛋取出来。格雷斯勒!你知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弄到刀?”
“我有一把削笔刀。” 格雷斯勒用疲倦的声音回答,“我本来用它来刮雪茄上的烟草。你知道,人们有时会在星期天进园参观时,给我点雪茄。”
“我还不知道熊也会抽雪茄。” 狄娜说。
“为什么熊就不能抽雪茄?” 格雷斯勒边说边慢慢地呻吟着站了起来,朝狄娜这边走来。
他脖子上的链子上挂着一把小刀。他打开刀,在蛇皮上拉出了条长口子。鸵鸟蛋完好无损。
“趁着鸵鸟蛋还热热乎乎的时候,最好现在就把它还给莉莉太太。” 格雷斯勒说,“我有点累。要回去躺着睡觉了。别忘了把我的笼门关好。最好也赶紧把其他动物都赶回笼子里关好门。因为马上天就要亮了,如果那个卓林老头在早上例行检查时,发现动物们都在园子里四处乱转,那还真是一个奇观。”
“但我们怎么处理这个?” 狄娜指着蟒蛇的尸体问道。
“就放那儿吧。” 格雷斯勒说,“它不再有什么用了。”
格雷斯勒说着,伴随着沉重地呼吸声,蹒跚着走进了自己的笼子。
“就这样把蟒蛇的尸体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妥。” 狄娜说,“不过,我们还能怎么做?最好把这个和鸵鸟蛋一起带给莉莉太太好了。”
现在,月亮在东方落下去了一些,月光变得更暗了,月亮蒙上了一层雾气,就像一个很久没有打磨抛光的银色圆盘。天空已经有了微弱的灰色曙光,他们需要抓紧时间。
他们在巢穴旁找到了莉莉太太。她孤独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凝视着之前放鸵鸟蛋的地方。她痛苦地哭泣,长长的脖子因抽泣而不停地颤抖。她不时地用喙在巢穴的干草里啄一下。
当狄娜看到莉莉夫人的心碎模样,自己几乎忍不住哭起来。她完全忘记了她打算发表的小讲话。她原本打算用优雅的手势,伴着一些精心准备的祝福语,把鸵鸟蛋送还给莉莉夫人,就像利比里亚·德鲁瓦(Librian Druva)在梅德尔比小镇的花展上给鲁辛克维斯特夫人授予大丽花奖时所做的那样,但是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是急忙喊着:
“快别哭了,我们找到了你的蛋。在这里!求求你,别哭了!”
起初,莉莉太太只是凝视着蛋,好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但随后她欢呼雀跃,向狄娜一连问了二十个问题,并告诉狄娜今后她自己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她向狄娜保证,之后的生活,她只会开心地笑,不会再无缘无故地哭了。
“你们究竟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她问,“偷蛋贼到底是谁?把蛋放那里吧!哦,小心点!不,不是这里,是那里!它还热着呢。怎么会热的呢?哦,我的蛋,我心爱的蛋,你去哪儿了?哦,我真高兴!您是世界上最好的袋鼠!可爱的小袋鼠,在哪里找到的?不,现在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再难过了。为了我的蛋,我必须保持镇静。我最爱最爱的蛋……”
终于,他们离开了莉莉夫人的巢穴。狄娜对吼猴“警笛”说:
“现在尽你所能吼叫起来,让所有动物都听到,是时候让大家都回到了笼子里了。”
于是“警笛” 张开嘴,吼叫起来,声音响起,所有的动物都听到了,大家都赶紧回到了各自的笼子里。以羊驼玛丽·路易丝为首的一些动物,聚集在被飞旋镖打中的德鲁瓦男爵周围,很不情愿回到自己的笼子里。因为男爵现在已经恢复了意识,正坐在草坪上与动物们很友善地聊着天。他真的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玛丽·路易斯的友好面孔,还有其他试图向他展示爱意的动物们。于是他坐下来,告诉大家,他是一个多么快乐的人,有那么多亲爱的动物好朋友们。
他用最庄重的口吻说:“通往幸福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使别人幸福。我已经竭尽全力照顾你们,之后我会继续努力,做更多的事情,来保障你们的安全,健康,快乐和幸福。”
但是他之后的计划,动物们都没来得及听,因为此刻他们听到了“警笛”的吼叫声。下一刻,德鲁瓦男爵就被独自留在大草坪上,他那黄色丝绸睡衣在草地上闪着光。动物们的迅速消失让他迷惑不解,当他想要好好地回忆一下昨晚的经历,并想弄清发生的事情时,头疼得让他发狂。他再也不想说话了,只想好好回房间躺下睡一觉。
狄娜从这一组笼子跑到下一组笼子,依次锁上所有动物的笼门。 格雷斯勒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但狄娜对其他所有动物都表示感谢,称赞他们昨晚的所作所为,并告诉大家说莉莉太太的鸵鸟蛋已经找到了,偷蛋贼也被绳之以法了,蟒蛇死了。她还和金色美洲狮交谈了几分钟,后者一直都为他们担心,搞得自己无法整夜安眠。之后,狄娜又不得不花两倍的时间在霍格曼先生身上,以使他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她回到了自己的笼子里,多琳达拿着哈克林夫人的魔法药水正等着她。
她们太高兴了,完全不困,躺下来聊天一直聊到早晨。但,一,二,三,还没在意,两人就睡着了。
《月亮上的风》曾获得过英国图书馆协会颁发的年度卡内基奖章。这本书也被表彰为英国学科界当年最佳儿童读物之一。该书适合6-9岁的低年级孩子阅读,目前没有中文版,和微信公众号“北欧慢时光”是阅读该书中文版的唯一渠道。全书共39章,欢迎关注该书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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