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下的横平竖直

壹周精选 【物觉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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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笔下的横平竖直

时光飞逝,白驹过隙,光阴在我珍爱之物上留下了斑驳岁月的痕迹,而其中的故事或见于表面,或深埋心底。


一把放在墙角的尤克里里、书架上有些年头边角已经微微卷起的老邮票、贴在桌子上和哥哥的合影、藏在柜子里的那几封信......

    在闲暇日子里,我总是呆坐在桌前不禁思索:“在时间冲刷着这些老物件的背后,到底是什么让那泛黄的记忆变得依旧隽永?”

  近日,我仿佛寻得了答案。清晨,随着日光徐徐爬向桌角,光影阴暗将笔架分割的严严明明,透着光亮儿,我不由自主的注视起那支已沾尘灰的毛笔,虽然笔尖的下面些许狼豪正在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小憩,而笔杆却依旧坚挺,刚直。不得不说,高考的压力让我渐渐的疏远了笔墨,而自己的内心也随着人生第一次大考的落幕而得以平静。此时再一次凝视这笔架,并非是一种沧桑,而是一种新鲜感,久违而又真实。

      这支毛笔,正是我最早拥有的那支。

     静心,闭目。脑海里闪过一丝记忆,从北平民国的大院儿里穿梭到这间身处层层高楼之中的小书房。

     姥姥常说我家是书香门第,外太公、姥爷、舅爷皆爱泼墨挥毫,家中时常可闻墨香之浓郁,安神宁气,沁人心脾。

     而我小时候却不懂事,趁姥爷不注意总会爬上书桌,在已经写好的宣纸上圈画,嘴里念念有词的得意一挥,在姥爷的作品底下画一个大勾,甚至还会一个劲儿浮夸的胡乱涂抹,尽情发泄。

     作画了一番过后,我的视线好奇的从姥爷的作品移向了窗外兰花上翩翩起舞的白蝴蝶。

    恍惚之间,手里的笔霎时被夺走,随即“啪”的一下,只感觉手上火辣辣的疼。

     我抬起头,姥爷立在我面前。脸上的神情如雕塑一般,在当时或许只是一种严肃而已,而小时候的我却觉得异常可怕。

     姥爷很高大,似乎挡住了我面前所有的光。

     打在我手上的东西,就是那支毛笔。

     正当泪水滴溜溜的在眼眶里打转,心中正有一万个冤枉之时,我被姥爷抱到了书桌前,手中握紧了那支毛笔。

“横要平,竖要直”这是我听到的,关于书法的第一句话。

那天姥爷握着我的手写了很久很久,好像写满了几幅画卷,其间姥爷对我说:“横平竖直的道理,可以小到一个字的一个笔画,亦可以大到无边无际,大到什么也看不见。”

面对姥爷这深奥的话语,我当时似懂非懂的点头,如今时过境迁,当我已经可以做到下笔横平竖直的时候,才发现这只是我学习书法的一个开始。

     就这样,这一支笔,这一句话,却在那天决定了我要以什么态度对待书法,也决定了我以后要做一个怎样的人。

     于是,姥爷将那支毛笔送给了我,让我回去好好练字,这一练,便有一十三年之久。这支笔也就一直立于我的书桌前,过去、现在或许直至未来,它总是不会缺席。

想到这,我立于案前,轻轻的取下这支毛笔。


蘸墨,静心,闭目。

    感受着已经掉了快一半的狼毫在宣纸上摩擦过的声音。感受着横画平直,行笔圆转,竖画粗壮修长,向下引伸之时构成上密下疏;撇画纤细,线条匀净而长,不失庄严美丽;捺画柔美,力度速度简约,纯净而柔美,“蚕头燕尾”、“一波三折”............

    所有这一切,都源于这支褐色的带有几道划痕,笔尖的狼毫早已掉落大半的毛笔。“横要平,竖要直”这所谓的好好练字,在这喧嚣浮躁的大氛围中,也许还有另外一层深意吧。

本文作者: 殷小晴

坐标北京,今年是大一新生。

我是一个开朗随性的北京姑娘和一个瘦到不能再瘦的体育运动爱好者。本人喜欢天马星空,爱好码字,自幼习书法音乐,心怀文艺,热衷于摄影并发现生活中的种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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