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共同体,读书笔记

美好的少年时光


一本让我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有了那么点理解,对习大大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也有了新的认知,但是故事从头到尾最让我震撼的是渺小个体下的我们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是多么的好乘凉,今日的中国再也不是1842,1895,1901年那般脆弱了,从1949年毛主席带领全国人民站立起来,到今时今日的强大,不可小觑,我们只用了半个多世纪。


    四天琵琶行单曲循环中看完了这本360千字的故事。

    故事应该从何说起呢?书里的故事是从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阿塔图尔克机场说起,那时一场政变,最终历经欧洲列国,横跨撒哈拉沙漠来到苏丹北部省,又游经印度洋,马六甲海峡回到中国北京。我的笔记里有整个故事的线路图,但是我却想从北京谈起。

    北京是一座繁忙又拥挤的城市,要出门赶约会最好别打车,在路上堵多久丝毫就无法预测,能在工作日晚六点的长安街打到车,转身就可以去买彩票,从郊区到二环中心,每个地下室里都挤满了人,人们怀着各式各样的目的来到这。

    在这样的环境里,健康也分三六九等,这让人们更意识到自己的欠缺,和所有的大城市一样,这里的住户都不怎么快乐,街头是一张张没表情的脸,口罩遮住了大部分,清早从平层公寓往外仰望,就像是走进寂静之城。打开窗,市声和PM2.5物质一起蜂拥而入,你才能听到种种不一样的对白。

    所有大城市的都市病,北京都有,因为故宫的存在,还有过去20年太快的发展速度,有些病还要更重,交通,华北平原工业区带来的雾霾,房价,对教育资源畸形的吹捧、攀比和溢价,这城市满溢着焦虑的气息,很难说人们活得幸福,但如果你走过世界,游历过其余各式各样的首都,北京,甚至是中国,终究是有那么几分不同的。

    这不同无法言说,它藏身于人们满满的浮躁与焦虑之后——也许可以概括成GDP增速,也许可以提纯成对未来的期许,这国家的住民永远没想过停歇,永远不知满足,他们还相信一个人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出身的阶级,这样的例子也大量存在于人们身边,不仅仅只是都市传说。向上的通道还没有关闭,只要考上大学,就能找到钱念,年轻人只要够勤奋,就能找到一份报酬还算不错的工作,富士康、海底捞,甚至是非洲,这国家总有些地方有用工荒。人们对这一切习以为常,还以为付出大概总归能得到回报,久而久之,不再满足于现状,对未来有了更高的期待,也就有了——希望。

      没人说它是一种正面的情绪。

    这些细节隐藏在一个个单调的数字里,失业率、文盲率、社保覆盖率,国家就在这样的数字里艰难前行。这些念想吊在人们跟前,像一根胡萝卜吊在驴子前面,抽打着他们快步前进。这城市、这国家的阴暗面绝不比任何一个国家少,有许多事也会让人瞠目结舌,深觉恐怖,其中就包含了他崛起的速度,中国的存在,令所有亚洲国家都感到窒息,他们暗藏讥讽地叫着强国人,转头却还是只能摆出笑脸,招揽顾客,为他们提供周到的服务。一些中国人过来旅行,回头对当地人文大加赞赏,但还是留了点面子,不去评价当地的生活体验,他们习惯微信与支付宝,习惯用手机解决一切事务,信用卡太不便,支票更早过时,电视与纸媒萎缩的速度比所有国家都快,DVD业大致已经完全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网络媒体,中国,正比所有国家更接近未来。

      但是欧洲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作者的眼里他是如此:欧洲的老迈,非洲的无奈,这都是作者身临其境时最真切的感受,这其中最让作者痛心的是这些国家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你真的会为这些充满热情,受过良好教育,但却找不到合适工作,甚至是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惋惜,也同时会很自私地庆幸我们国家的年轻人不必面对这样的未来。中国作为一个国家来说当然问题重重,仍不完美,当然比不过投胎到美国蓝血贵族家那么生来高贵,可以充满优越感的俯视众生,但我想,以地球的视界来看,能生活在一个高速前进的国家,最大的好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享受,还有心态上的收获,你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国家正在变化,正在越变越好,这种体会不全然是正面的,因为会害怕这样的势头无法持续,但不论如何,能生活在此时的中国,在全球来说,的确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幸运,说得上是难得了的。这世上不仅有西欧东亚和美国,还有东欧、俄罗斯、非洲、南美,我们似乎很少谈论这些国家,所以,我想要分享一下我在书中所见到的风景,我的一些单调记录。

    说到马六甲海峡,不得不提那个先进的国家新加坡。我在读李光耀观天下这本书时,记下来他说过的一句话,新加坡人大多数是福建人和广东人的后裔,祖先都不识字,很贫穷。新加坡成功的关键是应该留下的法治制度,而不是什么儒家文化。彼时很赞同他的这句话,但是今天看完了这本被锁了的书后,我的想法不一样了。

    马六甲海峡是全球最繁忙的货运港口, 更是东亚大国的生命线,所有从印度洋到太平洋的船只都不能绕过马六甲海峡, 在其中穿行的货轮, 80%以上都属于中国,它是中国海上石油生命线最重要的一环,正是这条航线让新加坡成为了举世闻名的富裕小国,不过, 两国关系一向若即若离, 新加坡虽然由华人作为主体, 但一向和大陆并不亲近, 这个国家设有美军基地。

    在马六甲海峡, 目前还只有新加坡港,泰国的克拉地峡,以及马来西亚的皇京港这些潜在的竞争对手, 都正在建设之中。

    “克拉运河肯定是聚宝盆,可惜, 这几年泰国局势非常乱,军方、政府和皇室的矛盾已经快按不住了,老国王去世以后,政局走向何方还不好说,像这种实际上各地军阀割据的国家,政策肯定是没有持续性的,资本也没胆量投这种体量极大, 回报期很长的项目。”

    “就像是高速公路网、高速铁路网,这些都需要一个稳定的,有远见的政权提早布局,其中最快见效的项目,恐怕也要十年。”

    马来西亚的皇京港就是这样一个项目,皇京港的地理位置较新加坡并没有更好,不过,它不愁没货轮上门,马来西亚的政权更稳定,看得也更长远,这几年,中国资本和当地政府合作紧密,很少有人没听过新加坡旁碧桂园的项目,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皇京港非常巧合地由中国企业承建,这个消息传出以后,新加坡的身段就柔软了许多。

    “十年,也许是五年以后,这个港口的泊位就不那么紧俏了,”“新加坡的心情当然可以理解,不过,以我们的心情来说,克拉运河、皇京港、新加坡港,总是更欢迎多一些的选择。”

    他们正在通过新加坡港,所以航速不快,这批回国轮换的护航舰并不会在新加坡停留,他们自有补给舰运送淡水和油品,渡过马六甲海峡以后,很快也就能到达本国的海军基地,正是因为有这些新建成的基地为依托,投资扩建皇京港的时机也才终于成熟,这些事,看似与普通人的生活毫无关联,但最终都会以令人难以想象的方式渗透进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菜价、油价甚至是房价,石油是现代工业的血液,这条海上大血管一断,和它相关的所有制成品都会涨价,当然没有人愿意时刻生活在这样的恐惧中。

    他们正在经过新加坡港,虽然不靠近,但依然能从风景中看出人为干预的细节,远处像个小黑点的港口,从远到近的点点黑帆,货轮满载着石油和大宗商品经过这里,把新加坡滋养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文明国度,这个只有300多万人的小国家富得流油,其中的居民恐怕难以想象苏丹那种国家的生活,对他们和沙特那些王子而言,富饶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但石油总会有卖完的一天,港口也会被取代,这世界就是这样,没什么永远,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个残酷的事实——兴起与衰落都由不得自己,很多时候,能挺多久全看运气。大国的中产阶级当然也难免焦虑,他们渴望活得尊严,但生于小国,命如飘萍,尊严过分奢侈,大部分人想的,是该怎么活下去。

    这是一种不知道比较幸福的常识,明白了以后,无能为力的恐慌感将从此挥之不去,你的贫与富,不仅仅靠自己,也由历史进程决定。

    可历史进程,那无可阻挡的大势,又由谁来决定呢?

    从埃及到苏丹

我上初中的同桌她跟我说她的舅舅在苏丹工作,一个高材生,毕业之后去了非洲那么一个地方,那是我第一次脑海中有苏丹这个国家的概念,今天终于有了新的认识。

    “北苏丹,可是中国人的地盘。”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荒凉?

    撒哈拉沙漠算是荒凉, 在彭加木葬身的罗布泊边缘, 除了沙土中爬的蚂蚁,你什么生命都感受不到, 但沙漠仅仅是自然的一部分, 能让人感受到萧条的还是只有人类本身,苏丹和埃及之间有一道长长的国境线,不过这里偷越国境的事情并不是很多,从阿斯旺到阿布辛贝, 阿布辛贝到边境线只有一条公路, 那儿通向一个关卡——公路以外的地面全是典型的沙漠地貌, 吉普车不是不能开, 不过大部分人没这个胆量, 时不时,你可以看到公路边停放着的废弃坦克,还有现在空无一人的堡垒, 阿斯旺人传说在埃及和苏丹关系最紧张的年份里,这里的土地都被埋了地雷。如果你有这个胆量的话, 可以开上去试试,炸飞了算自个儿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什么人愿意从埃及去到苏丹,从开罗往南,坐在大巴上你都能发觉生活水平越来越低,整个埃及除了几个旅游城市以外,就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城市群沿着尼罗河两侧星罗棋布, 到了阿斯旺附近,大巴的时速不会快过20公里,平均半小时就得停一次,很多人带着大麻袋上车搭一段路,麻袋里装的不是小麦就是甘蔗,抹掉他们的五官,换上一张华裔的脸,你会毫无违和感地把他们认成西北地区的农民。——绝没有开罗人的油滑,不论是穿着还是那份木讷老实气质,都差不多。

    农民的日子在哪儿都过得很苦,如果你只会种小麦,那就更是要注定受尽这星球上所有的盘剥,你种的小麦里有发达国家砍下来的剪刀差,有当地警察第三个儿子的学费,还有埃及每年开支出的军饷。人们在谈论国外的时候,一般都会自觉把这种地区扣掉不算——不过即使如此,阿斯旺地区的农民也绝没有人想去北苏丹,埃及的日子的确不太好过,但那也比北苏丹强上不少。本地人对邻国还是相当有优越感的:他们知道阿斯旺的传奇索菲特酒店对他们来说几乎就是天堂,毕竟,埃及只是从60年代到现在几乎从未往前发展,但苏丹可是从来就没有发展过,那地界几乎什么都没有。

    “在没分裂以前,苏丹每年供应给中国的石油占据我们用量的20%以上,中国和苏丹的关系非常密切。不过——美国非常关注达尔富尔的人权问题。”

    从阿斯旺到阿布辛贝,倒终于有了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高速公路,这条路除了游客几乎没人会走,除了每天早上以外也几乎都处于关闭状态,警车开道押尾,车辆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至少也能开到100码,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在五小时内赶到阿布辛贝。至于到了神庙后什么时候走,这就悉听尊便了。旅游团总是最先离去,包车游的旅客则往往再三流连,不过有一点是共同的,从阿布辛贝出来,人们一般不会再继续往前走,不论去哪里,他们都要往回折返。往回走的时候一般就不会有警车随行了,往回开一段,会经过一个要塞,从阿斯旺到阿布辛贝,一路就这么一个盘查点还有人在。

在他们的大力推动和直接介入下,南苏丹2011年终于独立。这五年来北苏丹太平了一点,只是一点点,但至少,境内不再公开内战了。”

    那些要塞和坦克,看来都是几年前苏丹内战频仍时,埃及为保障游客安全做的戒备。

    这里有多贫瘠,这两个国家之间迄今都有一片土地没人认领,太没用了,都不想要,而南苏丹,藏有苏丹80%以上的油储量?那儿现在倒是还不太平,比没独立之前更惨一点。两个部族彼此仇视得非常厉害,据说当地的冲突已经到达种族屠杀的程度——如果从那里经过,是得小心点,就算没地雷,他们也能变出来。南苏丹的一些冲突地域,对外人来说就像是巴基斯坦的普什图区和俾路支省一样,应该属于绝对的禁止区。


    地球撒哈拉沙漠

    这是全球最大的沙漠, 面积几乎快赶上一整个中国, 这片沙漠几乎没有生态系统,这里时常数年不下一滴雨, 植被和动物一样珍贵。在这里, 能存活下来的生命少之又少,撒哈拉沙漠大概是全球面积最大的孤寂国土,除了横穿过它的尼罗河谷,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广袤领土上从来都少有人烟。如果你在撒哈拉沙漠的中心还找不到安宁, 那恐怕全世界也就没有一片安静的国土了。不论是人声又或是虫鸣, 这里都没有, 只有永恒的风声, 呼呼地吹过沙丘。还有又圆又大的月亮, 因为纬度的关系,又或者是这片天地的元素过于稀薄,夜空的存在感很高。天地间只有两个颜色, 夜色,还有被笼罩着的朦胧的灰沙。

当时修建神庙的人是什么感觉——四千年前,阿布辛贝一样是一片荒地,据说人们在沙漠中开凿出这个神庙,是为了震慑前来进贡的努比亚人。让他们乘船通过尼罗河时,能够远望到这座奇迹般的宏伟建筑,明白埃及的国力——努比亚就是现在的苏丹。

    四千年的时光,在撒哈拉也不过就像是一瞬间,完全有理由相信这片土地四千年来都没有过什么变化,枯枝也许就是四千年前旱死的树木遗存。在这片土地上,你会同时意识到时间的伟大与渺小。就像是阿布辛贝神庙,四千年了,人们照旧乘船去努比亚,四千年前的雕塑今天也依然大体完好,人类的生命是何其短暂,但他们的作品却永远留了下来。在这片沙漠里,隔了漫长的时光,却新鲜得像是来自昨天,透过一层薄而透明的轻纱,和四千年前的人类面对面。

    那时的宇宙,对他们来说一定很神秘吧

    “这世界是局游戏,本质我们都看得很清楚,都知道正义、公平、文明背后的骗局,但,即使如此……”

    也还是会不甘心,还是会怀有希望,还是会忍不住想要相信。看透了还能去爱,这是极伟大的情感。

      苏丹北部省 撒哈拉沙漠

    科技要普及到苏丹总是有些困难的, 很多人不愿意相信, 更多人漠不关心,不过, 在现在的苏丹, 干净的饮用水依然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这国家大概还停留在欧洲中世纪的水平,人们有时候喝发酵饮料只是因为那更不容易**——偏偏苏丹还不允许饮酒,于是每年因肠道感染去世的人不在少数,这国家还和明代的中国一样, 生活在对瘟疫的恐惧中, 大多数南部部落的住民和200年前的祖先比, 生活质量上最大的改进, 恐怕是不会再被捕为奴隶——但被杀的危险则依然一直没有离去。

    电视对他们来说是奢侈的, 因为当地稳定的电源很难得,自然也谈不上电视网络,火车存在于书本里, 首都喀士穆是苏丹最繁华的城市,居住了这国家六分之一的人口, 其发展程度大概与中国偏远地区县级市相当,甚至还要再差一点,想把其余地区的老百姓的鼻子在现代生活里浸一浸,似乎都很困难——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些科技产品星火燎原,迅速地流传了开来。

    手机是最受欢迎的, 不过只有喀士穆周边的住户能享用,在北部省,最流行的是无线电台和对讲机,除此以外,电筒和干电池也非常畅销,撒哈拉沙漠太过贫瘠,这是问题所在,这里连木材都很难得,人们是绝对舍不得把绿洲的防护林砍伐来照明的。

    汽油倒很便宜,车和骆驼都有,地头也是熟的,瓦迪哈勒法附近的戈壁跑了个遍——这里是走私的重要渠道,从阿布辛贝到瓦迪哈勒法,合法的货物从尼罗河过,非法的就在这里接头。

中国驻苏丹某分公司的刘总工:

  “那时候我就想到津巴布韦——我这想法说出来你们别笑啊,你说,开矿修路,在咱们中国那太过常见了,就是一份工作,可在苏丹,在津巴布韦,你来开矿,你来修路,你是什么呢?你就是他们的神。”

    “这国家本来真的什么都没有,就因为你来了,他们才开始有公路了,通电了,有路了,你就等于是——你就等于是在塑造一个国家的历史,对吧,这是一般人能有的经历吗?这就像是你学航天,去酒泉和去做商业火箭,这是一个概念吗?这当然不是——这不是钱的事,对吧。”

    钱与权之间有迢远的距离——但和所追求的东西相比,权力又要退避三舍了。所追求的东西,似乎又要比钱与权更有吸引力得多。

    “所以我就来了这里,在国内修路,任何人都可以做,这有什么稀奇的?”

    也许是因为他们正在举世无双的旷野之中,方圆百里都只有这么四个中国人,也许是因为在异国他乡更容易讲心底话,交浅言深了,他的脸上隐约放着光彩,站起来冲沙漠挥斥方遒,“到非洲来开矿,来修路,来租地——这种事能做到的人就不多了吧,我能做就应该来做,我也想做——将来……”

    现在,他已经是苏丹分公司的总工,将来如果是集团总工呢,如果是整个非洲分部的负责人呢?

    看着一整个大洲的土地在自己的指示下变化,上千万人的生活因此有了改变,数十个国家因此走向不同的未来。这种塑造历史,改变现实的感觉,岂不是比简单的钱与权,平庸与安逸更令人心醉神迷?

中国驻苏丹某分公司李小工:

“在苏丹吃苦呢,混着吧,还不是因为买不起房?”

    这焦虑是来自于一种笃定的预期:总是要买,总是想买,农村的要去县城,县城的要去城市,城市的要去省会,省会的就总望着超一线。这股心气劲儿叫人永远也不会满足,这是中国社会的一种病态,国外不是这样的,国外总是现世静好,人们都很满足于自己的阶层,至于年轻人怎么过,好像似乎是没有人关心的。

    人的确只有离开了才知道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在海外才知道思乡,渐渐潜移默化,

    达尔富尔有多穷,一般人是想象不到的,这种依托着绿洲的子,通常不会有砖房——一座土房都已算是家底的象征了,人们用汽油发电机照明,这说明这村子还算富裕,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住在窝棚里,孩子们在卡车下方跑来跑去,天真地仰望着卡车上坐着的中国人。年轻人自然热情地上前搭话,小李还想解释,不过这道理实在太简单——住在这里的人肯定都希望能给中国人做事。

    国家弱很可悲,连穷凶极恶的匪徒都无知得可笑,在先进的文明面前,甚至连20换1都没法做到。

    靠碾压的装备,丰富的常识赢,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感觉到,这些素质也是我们出身的社会培育出来的,真正动乱的社会养出来的人,现在都在地上躺着。

    国弱,就连犬牙尖齿都是弱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待外国人的吗?”劳勃开口

  “这些来到苏丹的外国人,美国人、中国人——当然,曾经也有法国人。”

    劳勃笑了一声,“他们来到这里,掠夺着苏丹的资源,挑拨着种族间的仇恨。很久以前,在外国人没来这里的时候,苏丹是片和平的土地,达尔富尔——是苏丹的天堂,然后,外国人来了。你看,很多人从没读过书,对他们来说,外国人想要的只是资源,是本国不停的争斗给了他们机会。”

    他又笑了起来,声音静静的,但却透着刻骨的仇恨,“但对我们这些读过书的人来说,我们知道本国的争斗从何而来——那些美国人,他们把苏丹的未来毁掉,然后又教得苏丹的小孩以为他们带来了自由。他们把我们当作小提琴一样肆意地玩弄,为的就是我们的土地下流淌的石油。”

    他的英语说得真的很好,语法严谨,口音文雅,听着他的话,不禁就响起了数十年前的中国东三省,越是能说一口流利日语的老人,对日本人的仇恨也就越深。

    “我非常恨美国人——作为一个苏丹人,我是这样想的。”劳勃站了起来,压低了声音推心置腹地说,“我最恨的是这种让人无能为力的感觉——作为一个苏丹人,我非常恨美国人,这个国家汲取了全球大部分地区的资源和希望,成就了一个浪费到极点的国度,然后管这叫做天堂。美国人以为他们的国度是新罗马——是共和国所能达到最完美的样子,他们不会知道一个苏丹留学生在夜里偷偷的哭:他看到加州人用宝贵的淡水灌溉草坪,一样的干旱,而苏丹每天都有人渴死。”

    “你知道渴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在干旱最严重的地方,我们连脏水都没有,人死的时候血液都是粘稠的,割开他的皮肤,都不会有血涌出来——”

    “有些人从苏丹来到美国,看到这一幕,他们也哭了,他们想要留在美国,再也不回去苏丹。但有一些人,把仇恨深埋在心底,永远牢记着一切,回到了祖国。”劳勃轻声细语地说,“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恨着,这些拨开祖国的皮啜饮石油的外国人,他们就像是苍蝇一样,追着石油来到这里——我想要和他们做对,他们每一个都有……你们中国人也一样。”

    “美国人带来战争,但我们带来的全是和平,中国人带来的是生意——我们和美国人怎么一样?”

    “那是因为你们还远远没有那么强大,”劳勃笑了,他绝对受过高等教育,“最划算的生意永远是颠覆政权,玩不起的人才老老实实地做生意。等到中国足够强大的时候,也会和美国一样,你们大国全都一个样。”

    “那么,如果等苏丹也强大到那程度的时候呢?”

    “国家的未来谁也不能预测,但,美国让达尔富尔血流成河,让苏丹各部族之间水火不容,他们把苏丹变成人间地狱——但中国却在达尔富尔修路建桥,劳勃,这里是有不同的。”

    “至少在现在,我们带来的东西是不同的,美国人带来的是战乱与贫穷,而中国人总是带着希望来到这里。你知道这是不同的,对不对。”

埃及 阿斯旺阿布辛贝神庙

    没去过阿布辛贝,你就不算是来过埃及。这国家满是壮观的神庙,丹达拉、阿拜多斯、卢克索、卡纳克、哈索尔、哈特谢普苏特,全是鼎鼎大名,错过会后悔的神庙,就连阿布辛贝周围也有精致的菲莱,但依然,如果你没去过阿布辛贝,看过阳光穿过幽暗狭长的大殿,落在拉姆西斯二世身上的神迹,那你就不算是来过埃及,看过埃及的神庙。阿布辛贝是阿斯旺最大的旅游景点,每年招揽着上百万游客来到这里,这其实也是当地一景:每天一早凌晨三点,前往阿布辛贝的车辆排成一队,在阿斯旺街头等着出发,去往阿布辛贝的机会每天仅此一次,过时不候--没有军警护送,旅游车辆根本不敢往阿布辛贝走,那里再走几十公里就是边境线,过了边境线,就是如今深陷战乱中的--叙利亚

    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家国天下,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人在这样生活,居然有人仍在那样生活。饥饿又无知,无知得甚至不知道该为自己难过,比起乔布斯喜欢的箴言里那轻飘飘的形容词,在刚果淘金洗泥沙的男童,在肮脏的手术床上张开双腿切除阴蒂的小女孩,在印度尼西亚的血汗工厂里缝衣的女童工,在沿海地带熬煮废电池的村民——他们更适合这两个单词。而决定这一切的并非是个人努力,仅仅是因为简简单单的国籍区别。大国与小国,就是这么简单。

    而她能坐在这里,对他们施以同情,不过是因为她还算是有点运气,生在某个国家,赶上了这正上升的国运,见证了它往大国的蜕变。

    但这称号,可以努力挣来,也就能转瞬间被剥夺,没什么是不变的保证,说到底,国也不过就是人与人的集合。

我想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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