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岁出头的青葱岁月,他们一头扎进了创业浪潮之中,试图成为各个领域中的弄潮儿。
文|陈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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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薛来
职务:Ractiv科技公司联合创始人兼CTO
出生地:四川成都
生日:1992年7月21日
星座:巨蟹座(薛来称其为英语里面最难听的星座)
大学: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已辍学)
爱好:羽毛球,自弹自唱,电脑游戏,培根+三文鱼,学习外语,看美剧,环游世界
他的第一个标签,是一颗小行星,一颗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小行星:No.22580XueLai,当时他不过17岁;他的第二个标签,是创业,他与另外2个均二十岁出头、不同国籍的年轻人,一起管理着一群四五十岁、不同国籍的大叔员工;他的第三个标签,是天才,22岁的他,掌握多达六国语言,并放出豪气宣言:“我在组建一个能将人类送上火星的技术团队!”
与大多数90后所选择的创业领域不同,薛来选择了科技领域。他倾慕于谷歌、IBM这样的知名科技巨头,他认为它们并不是一家纯粹的科技公司,充满着生命力,于是在进入这个领域之时,薛来把目标放在了远方:永远在技术最尖端、永远保持生命力、并且永远存在。
完全靠自学学成编程的薛来与另外两个90后小伙伴一起,愣是做出了一款有些炫酷的产品:Touch +三维传感器。这是一款计算机附加装置,能够通过任何平面的自然手势控制计算机,省去了手在键盘和鼠标之间的移动过程,实现智能多点触控。这类在科幻片中经常出现的产品,看似遥不可及,但薛来却能找到将其实现的办法。当然,他还有很多奇思妙想,但现在他要做的是稳扎稳打,把现有的产品做好,然后卖出去。
成熟中夹杂着些许孩子气,少年薛来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笑容可掬的同时还有些话唠。如今与小伙伴一起创办公司的他,并不像一个“企业家”或者是“商人”,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码农,是一个有着远大理想的码农。2015年1月,薛来接受了《东方企业家》杂志的专访,以一种俏皮又不失哲理的叙述方式,为我们讲述了他坎坷寂寞的过去、意气风发的现在和指日可待的未来。
(以下内容整理自薛来采访口述)
曾被五个女孩群殴
从小就有人叫我天才,那个时候还挺体弱多病的。美国9·11事件之后,我就跟着妈妈去了捷克斯洛伐克。刚开始因为语言不通,一个朋友都没有,很寂寞,进入公立学校的前6个月,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闷着头坐在那。当地人有些排外心理,看到亚洲人会觉得不顺眼,因此那个时候,我在班里经常跟同学处于敌对状态。当时flash游戏还很流行,我就想着自己做一个这样的游戏,把我不喜欢的同学放进去当怪物打,那些我喜欢的同学就当成英雄放在里面,做出来之后也许他们就会喜欢我。所以当时就怀着这样的心理需求,自学了编程。
从小到大我其实并没有遇到过很大的挫折,我觉得我比99%的人都好多了,唯一对我打击比较大的可能就是家庭问题。我是个和事老,从来不跟人吵架。小时候有一次跟人吵架,是被人欺负了,不过那次是我咎由自取,那时候我喜欢去捉弄别人,于是把一种小毛刺的球状植物扔到一个女孩子的头发里,弄不出来,结果弄得人家女孩把头发都剪了,然后我就被五个长得高高大大的欧洲女孩给群殴了,被打得鼻青脸肿。
那时候喜欢读各种武侠小说,洗澡和上厕所的时候都是读金庸,最喜欢的应该算《倚天屠龙记》。因为小时候在国外经常被人欺负,所以读那种小孩子小时候被人欺负、长大以后把人家打得落花流水的小说就觉得特别高兴,特别爽。
学渣逆袭
从国外回来之后,我也在国内上过两年学,像语文、数学等科目基本上就已经被欧洲教育给废掉了,完全不适合,两年之后没办法就去成都上了国际学校。高中的时候我成绩很差,是彻彻底底的学渣,平时也不太交作业,基本上一个学期交个一两次,同学做作业的时候我就去干别的事情,但最后考试都考得还比较好。
那个时候自己就想做计算机方面的事情,但具体是到公司参加工作还是自己创业,这个是在英特尔工作了一年之后才想通的。高中毕业之后我给英特尔递了一份简历,因为之前赢得过英特尔国际科学和工程大奖赛,很顺利地以正式员工的身份进入英特尔工作了一年,但由于没有大学文凭,当时我只能拿实习生水平的工资。工作了一年之后就觉得这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做同一件事情并不是特别适合我,后来我的韩国同学退役回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创业,我说好啊,然后就一起开了公司。
我在卡内基梅隆大学上了几个月就辍学了,一方面是费用问题,我家是工薪阶层,承担起来有点负担,另一方面,我觉得大学这种机构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在古时候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达的交流方式,有知识的人是少数,只能让他们集中到一个地方,让学生从全球各地去听他们讲。现在这种机构的必要性一天比一天弱,像美国现在有很多大学都会提供网络课程就能拿到文凭,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趋势,应该是社会前进的方向。
但因为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如果我不去上大学的话他们心里会有点膈应,所以可能三年之后,等现在的公司进入稳定状态,我就交给别人干,自己去欧洲的布拉格查尔斯大学继续上学。这个学校的计算机学院坐落在一座中世纪的教堂里面,我有次去过院长办公室,看到办公室楼顶有穹顶,还有据说是米开朗基罗画的壁画,非常美丽,我觉得要上学就要到这样的地方去。
我的世界观
日常生活中,我真算得上是“砍手党”,这一点真的不好,但长得好看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比如我之前买了一台3D打印机,确实觉得它设计得很酷,我不一定会去拿它做东西,但拥有了它我就有一种很powerful的感觉,我可以去做很多东西,对我来说就多了一种可能。
关于爱情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有太多的限制,你喜欢的人并不一定每天都能见到,甚至不能每天晚上在一起吃饭。她如果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会去支持她。我希望能找一个灵魂伴侣,而不是创业伴侣,所以她是否能跟我一起分享我的创业得失并不是那么重要,她也不应该以一个企业家的角度看我。我觉得喜欢你的人应该是因为你而去喜欢你。创业的过程中有困难或者有什么不好的,我希望就自己扛着。
我知道有不少人,往往在创业的阶段就是跟着利益、跟着事业去走,创业成功之后才会去寻找精神方面的慰藉,很多创业成功的大佬都是这样。我觉得我比较幸运的是,我在成功之前在精神方面就已经有支柱了,所以可能在做一些决定的时候会更像一个老年人,但这个也是有利有弊。
希望打造百年企业
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我是把创业看成了一条途径而不是目标,希望通过创业去做一些能够给世界带来改变的事情,那个时候非常理想主义,总觉得“什么是钱啊?不要!”但之后就开始遇到一些现实问题,自己思考的方式也越来越现实,现在我的目标就变成了这个公司本身了。我们公司已经开了两年的时间,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我真的希望能把它打造成一个百年企业,希望它能够一直活下去,成为一个有生命力的公司。
在我们公司,(林)晨阳比我还小一岁,他是CEO,主要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和财务方面,(李)贤基比我大一岁,硬件的设计和生产都是他负责,我是属于技术人员里面审美比较高的,负责产品构思和软件方面的实现。我从来不发火,他们俩经常吵,晨阳一般不会开口骂人,但他是一个很强势的人,而且执行能力非常强,公司里如果有要炒员工这些事我们就交给他去做,他比较厉害,虽然平时也是笑呵呵的,但真正谈起事来是可以做到“灭绝师太”那样。贤基也是有些火气的人,所以他们俩碰撞的时候,我对他们的评价是:(停顿半天,想不出合适的中文表达方式,于是改用英语)unstoppable force meets the immovable object.
很多时候,同业者可能会觉得我说的话不是特别好听,就像我个人觉得现在的互联网是有很大泡沫的。现在的行业状态跟2000年互联网泡沫破灭的时候非常相像:资金过于富足,而且很多资金都投向了没有办法盈利的项目中去。这些项目没有办法盈利,之所以能获得很高的融资,是因为它们有很多用户,但如何把这些用户转化成真正的盈利,这个过程还是很复杂的。
我们公司现在所招的员工都是在计算机方面具有很高造诣的技术大牛,大部分都是从新加坡一个国立研究机构A* star来的,各种国籍都有,实力都非常强劲。现在我们的产品完成度达到了95%,已经有23万行左右的代码,我们10个人的技术团队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做到了这个程度,一群人晚上都不睡觉就在杀bug。
我们会尽可能地少招其他类型的员工,就是希望能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技术型的团队。做计算机视觉这一块跟互联网产品或者手机app的难度程度不在一个量级上,我希望在我把这个公司交出去的时候,公司能拥有一个50-100人规模、技术非常强劲的团队。我觉得只要有足够的技术实力,很多异想天开、让人脑洞大开的项目最后都是能够实现的。
我现在的计划是,从查尔斯大学毕业之后继续回到这个公司,等公司有了一定实力,可以研发一款产品作为销售主力,除此之外,再开设很多很多专门做科研的部门,研发一些能够看得比较远的东西,就像谷歌一样。这是我以后想做的事情。
十问90后
东企:你最钦慕的企业是?
薛来:谷歌。这个答案会不会有点烂大街。(笑)谷歌并不是一家纯粹的科技公司,它的眼光放得非常远,它是可以存活一、两百年甚至三百年的,而其他科技公司可能在科技发生很大的转型之后就没有了。
东企:给BAT三大掌门打个分(满分100分)?
薛来:BAT三大掌门都是谁?(在记者告知后想了一会儿)马云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人品特好,所以给95分吧,没有人是完美的,每个人都应该从基准线上扣掉几分。李彦宏因为是技术人员出身,跟我比较像,给80分。马化腾给70分吧。
东企:愿意和你的(未来)伴侣分享你的创业得失吗?
薛来:她能不能跟我一起分享我的创业得失其实不是那么重要,如果创业过程中有困难或者什么不好的我还是自己扛着。
东企:对同龄人说一句话
薛来:我想说,人只活一次,所以不要搞砸了。
东企:你最珍惜的财产是什么?
薛来:我的信仰。
东企:你最奢侈的是什么?
薛来:这个我真的想不出来。可能我花销得比较奢侈的地方就是,有什么电子产品出来了以后我都会第一时间冲过去买一台。
东企:你最喜欢的职业是什么?
薛来:科研人员。他们生活在一个被知识包围起来的世界里面,那是一种很好的生活状态。
东企:什么值得买?
薛来:好看的、设计精美的东西都值得买,我是典型的“砍手党”。
东企:觉得自己最有底气最自豪的能力是?
薛来:学习能力。
东企:2015年的目标是?薛来:2015年我想去越南,想去北欧,并不是作为旅游者去,而是作为Digital nomad(注:数字游牧民族,即利用先进的电子通信技术完成自己的工作职责,同时拥有游牧型生活方式的群体),到那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企业目标的话,我希望我们的产品在把这一轮的技术问题解决掉之后,针对3D设计的专业级用户去开发很多应用,把这个产品发展到我们设想中的样子,有足够的资金融到下一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