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身共筑人!
阿兰,一个父母在T市打工的小女孩,每年寒暑假她都从未感到过快乐。
每天清晨7点半,爸爸妈妈都会叮嘱“阿兰,我们上班去啦!饭在锅里中午记得吃!别给陌生人开门!”。
“卡啦”那是大门落锁的声音,紧接着偌大的房间便是一片死静,没有风,也没有丝毫的生气。
阿兰抱着布娃娃呆呆的爸爸妈妈离去的方向。“诶,又走了,今天可是周末啊”阿兰叹了口气,抱着娃娃来到了窗下,“又只有我们了。
”踮着脚望向窗外正在和家人一起玩耍的孩子们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楼下的疯跑的孩子们不知道在楼上的某个楼层,某个角落有个女孩子在独自抽泣,她多想出去和他们一起玩,但她出不去,伙伴们也进不来。
难熬的八小时终于过去了,哦,不,是12小时。爸爸妈妈回来了,阿兰很兴奋,终于可以出去了。
“爸爸咱们出去玩吧!”
“玩什么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做功课去!”
说完,又自顾自地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开始两耳不闻屋内事,一心只在手机上。
阿兰是没有放弃,转而询问妈妈,“没看到我这儿忙着呢吗?”妈妈挥舞着锅铲,“家里一堆活儿都要我做,我是哪吒吗?啥活不干还每天都要出去玩!”找了个盘子,把菜倒出来“你看看,XXX回家就知道学习,从来不出去玩!就不知道学习有多重要!”
“出去玩!看看外面有你这么大的吗?有吗?天下少找!”妈妈的声音稍稍大了点吵到了玩手机爸爸,“你还算个人?”,一声咆哮传来,把阿兰吓了一跳。
“我不是个人吗?那我是什么?”阿兰陷入思考,年幼的阿兰想弄明白但又弄不明白,但她明白了出去玩是种奢望。
她不是没想过有一类人叫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可以向他们求助。但那些人只有春节才能见一次面,每次见都聊着阿兰不知所云的话题,每次阿兰都是睡着度过的,他们的样子阿兰记不全,只有一层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们再次出现就是在阿兰的作文里,如:“因为奶奶病了所以我。。。”“爷爷奶奶带我。。。我很开心。”都是从作文选中抄来凑字罢了。
时间久了,阿兰都会这么问一遍,虽然答案相似,但是万一有点希望呢。
一个暑假过去了,阿兰死心了。
她学会了适应,学会了独自“玩耍”抱着布娃娃,慢慢翻动着不知经历几次转手脊线崩断的故事书。
说来奇怪,每一次重新翻开都会有不同的故事,开始是小熊维尼遇到唐老鸭的故事,再翻开是小熊维尼与米老鼠的故事,后来再翻开便是米老鼠和唐老鸭的故事,翻来翻去,阿兰的思绪也跟着一起跳跃,渐渐的阿兰开始想象自己是米老鼠,是唐老鸭,是齐天大圣,是。。。。
此时的阿兰已不再想着出门了,每天都翻翻书再望望窗外,与那些“伙伴”玩的很开心。
直到有一天,周围的人发现阿兰开始不对劲儿了:吃饭吃到一半突然不吃了,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时而流泪,时而傻笑;到最后别人叫她都开始听不见。
而她呢,很短的路能走很长时间;时不时说出奇怪的话,感觉在和某人对话,但她面前明明没有人;开始不愿意面对别人,尤其是见过的熟人。
外人看来阿兰的确不能算是个“人”了,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可以行走的躯壳。
在阿兰眼中自己可能也早就不是个“人”了,她的思想早已脱离了躯体的束缚,跟着那些“伙伴”开始了自由流浪。
她告诉我她去过海边捡过海螺,并告诉我如何吹响;吃过吐鲁番的葡萄,说那是多么的甜;玩过珠穆朗玛峰上的雪,光脚踩上去是多么的绵,可她就明明坐在我面前未曾离开!
那天,外婆去世,所有人都很伤心,妈妈更是哭的像个泪人。
但有人例外,阿兰,她很平静,没有跪,也没有哭,就像躺着的那个人和她没有交集一样。
在送行的人们奇怪的眼神中完成了“走过场”一样的“仪式”,像个木偶一样出现又隐退在人们的视线。
离开后,我问她“你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反问我“躺在那里的人是谁?”
“外婆啊”
“不,她不是。”
“怎么不是”
“刚刚外婆在给我讲故事呢。怎么会躺在那儿?”
“你还记得外婆的样子吗?”
“不太清楚了,刚刚那个人说她就是我外婆!一会儿他还要来找我呢。”
“那个人是谁?”
“外婆啊”
阿兰对很小时候见过的外婆几乎没有印象,以致于外婆的离开比不上一只宠物狗的离开更让她难过,更何况她习惯性的思维游离到另一个世界,甚至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哭?刚刚发生了什么?
“阿兰,你病了!得去看医生!”
“你才病了呢,嘻嘻嘻。”说完阿兰痴笑者跑开了。
没错,阿兰已经不是一个真实“人”了,长期的孤处使她不得不从幻界得到她渴望却又得不到的东西,从而使幻像和现实相互交织缠绕难以分开。
阿兰不是傻子也不是怪咖,只是家庭的教育缺席了关爱、引导和陪伴,使其不得不把自己分开或把自己塞进虚幻的世界,已达到陪伴和被陪伴的目的。
针对阿兰这种神已飞千里,身仍在笼中的游离状态,“陪伴、鼓励和包容是治好阿兰的良药。
”T市某心理专家给出了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