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呼呼的刮却丝毫不能影响窗内的人。风没有把云吹散,阳光也没有从云后头出来。也许风尽力了但是云太厚……
郊外得某出矗立着一栋二层别墅。窗户管的紧,外面还加了一层防盗窗。显得格格不入。二楼右边的房间最透光,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阳光依然挣扎着钻进房间,从防盗窗的空隙。
飘窗上坐着一个少年,两手里捧着一个收音机样的东西。少年漂亮,只可惜眼前多了条绷带。耳朵里戴着耳机,脑袋偏靠在窗户上,双腿屈膝着,收音机就在腿上。
如果不是胸部上下浮动,很难认为这人还在呼吸。
“殷爷,您来了,白少爷在楼上”一个长相敦厚的中年男人面脸带笑的对站在门口的人说,眼睛却一直不敢朝上看。
殷修远推门而今。
中年男人赶紧跟上,快走走到二楼要替殷修远打开房门。
“别说我来了。”即将开门之际,殷修远一句话扔过来。
“奥,好。白少爷,我进来了。”中年男人赶紧点头表示明白,额头渗出了层冷汗。开门前,中年男人先敲了两下房门以示尊重。
白衣少年有了一丝动静,脑袋朝声音方向转过来,耳朵一侧的耳机随之掉落。
“少爷,您中午想吃点什么?”中年男人搓了搓手,重复了这几天一直在重复的话。
“能帮我倒杯水吗,我看不见杯在哪?”白洛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想吃东西。声音沙哑,像一个长期抽烟把嗓子抽坏了得得烟鬼。
“奥好的。”说着要去那床头柜旁的玻璃杯。倒好了水刚要拿给白洛,殷修远伸手接过水杯。递到白洛手上。
“谢谢。”白洛低头喝了一口就把水杯放到身侧,戴上耳机,继续开门前的姿势,不在动作。
与此同时殷修远挥手让中年男子出去。
随着门咔哒一声,收音机也没了声音。
“没电了嘛?”白洛摸着腿上的收音机,扭了扭上面的按钮,得出了结论。
一转身,啪的一声脆响,玻璃杯四分五裂。
白洛吓的哆嗦了一下,赤脚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朝哪里走。
不过几秒钟,白洛一点点朝前试探。殷修远就在距离白洛三五米的距离看着,看他马上要踩在玻璃上刚想出声,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一声闷哼,白洛把脚缩了回来,血染了一地。又停了几秒,白洛超床边摸索着走去,没管脚上扎着的玻璃。
两步而已,去正常人来说不过几秒的距离,对白洛也成了挑战。
摸索着上了床,给收音机充上电放在枕旁,才去找扎在叫上的玻璃。
白洛深吸一口气银牙一咬,一把将玻璃扒出来,没有丝毫犹豫,他怕没有勇气拔第二次。手上附着几滴汗珠。
殷修远就这么看着,眼里布满血丝,拳头紧握。
白洛仰面一躺,将那块沾血的玻璃随手扔到一边,就不再动了。
殷修远深深咽了口气,开门走了。
临走前吩咐中年男人立刻去给白洛包扎。
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但是白洛不知道。因为白天夜晚对他没有意义,即使天亮他也看不见。只是晚上有的时候会很可怕很难熬。白洛怕黑一直不喜欢晚上,现在更不喜欢。
今天晚上殷修远没有再来。
第二天早上白洛很早就醒了。摸了收音机靠在床上又没了动静。
“少爷,我给您熬了点粥,您吃点吧。”中年男人敲门而入,看着床上瘦的骨头都能看见的少年。他在这待了半个月了,他是同情白洛的,但是它无能为力,只是同情。
“嗯”许久,久到中年男人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复的时候,白洛点了点头。
“哎,我马上给您端过来,您等等。”说着一脸兴奋的朝厨房走去。
一份精致的米粥被端到了白洛手上。
“今天几号了”白洛端着粥,似乎是随口问问。
中间男人想了想“初八,嗯对没错”
“十月初八了,难怪我听见昨天外面风那么大”白洛的脸上难得挂着笑。
“嗯,可不是嘛,少爷您可不知道,昨天外面风可大呢,树枝子都被刮下来了。”男人见他喜欢,不由的多说了两句。
“我能给殷修远打个电话吗?”白洛突然道。
“这,这,我问问”男人脸色一变,结巴了两声,回答道。
“谢谢,粥很好喝。”还剩小半碗的粥被递了回去。
“那您先休息,有事您叫我。”拿着粥,男人就出去了。一到厨房,男人就立刻给殷修远打电话。
殷修远正在看合同一见是白洛那边的电话就以为白洛又出什么事了,几乎是立刻纠结通了电话。
“殷,殷爷,少爷想给您打电话,可以吗?”
“把电话给他。”
“白少爷,殷爷电话。”一路小跑着把电话送到白洛手上,就退了出去。
“什么事?”
“明天是我爸的忌日,我想去看看他。”感觉像是在请求语气却十分坚定。
“你答应过我的”白洛又补了一句。
“行,我晚上过去。”殷修远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半夜,殷修远看完之后一份文件。拿起外套朝郊区的别墅方向驾车而去。
难得的白洛没睡,坐在床边。
有一瞬间殷修远心底蔓延出来一丝丝的幸福感,觉得像是妻子在等晚归的丈夫回家。只是一瞬间。
“我回来了。”他很想这么喊一句,也确实这样做了。声音轻柔了许多。
“嗯”许久,白洛面向殷修远。
殷修远看他没有向往常一样听见他的声音就开始发抖发狂。不由得心里一喜,但以对白洛的了解,不是有事找他就是又在计划着逃跑。想到这殷修远面色开始发黑。
“明天我爸忌日,我什么时候去。”
“明天我有事。”
“你忙你的不用跟我一起去。”
“然后呢,你又在计划这离开我是不是!你他妈又想离开我是不是!”两手钳子一样捏着白洛的肩膀,一想到白洛又想离开,一股无名的怒火直充大脑。让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掐死。
“不,你答应我的我可以去。你又发什么疯,我现在看都看不见都是拜你殷修远所赐!你放开!”白洛试图退开殷修远,但是他太虚弱,那点力道对殷修远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
“我跟着你去,你要时刻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如果你敢跑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出这栋房子。”
“什么时侯?”白洛让他捏的难受本来就苍白的小脸又白了几分。
“你睡醒之后。”
“你说话算数”
“睡觉”殷修远三下两下吧身上的衣服扒光抱着白洛,不再说话。刚才又想威胁白洛的想法让殷修远害怕,上次的事成了殷修远的第一个噩梦。
天蒙蒙亮,白洛就醒了,在殷修远怀里一动不动。
连续几天不曾合眼让殷修远这觉睡得尤其的沉。
太阳升到半空,殷修远睁开了眼睛。其实白洛醒的时候他也醒了只是不舍得睁开眼。
“你醒了吗?”白洛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
“嗯。”
“走吧”
……
一路驱车到陵园,由殷修远带着找到白父的墓碑,殷修远鞠了一躬,朝白洛说“到了。”
“我想跟我爸单独待一会儿,我什么也看不见不会跑的你可以站远一点看着我。”白洛面无表情的对殷修远说。
殷修远盯着白洛看了会儿随手把窃听器放在白洛衣角,朝远处走去。
过了一会,白洛超殷修远喊了声“殷修远”
“怎么了”“没事”听着声音,白洛感觉殷修远走的够远了。
“爸,我来看您了,我给您带了玫瑰和一壶好酒。嘿嘿”说着说着,一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白洛跪在白父的墓碑前,墓碑上一个面目和蔼的中年男人含笑的照片被放在上面,“爸,外面的人把您传的那么可怕要是知道您喜欢玫瑰,估计都得笑话您。嘿嘿,爸拿玫瑰又是送给我妈吧,不过你送的肯定没我送的多,前段日子我就给妈妈送了好大一束玫瑰花。爸……爸”说着说着,不由得就想起了以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血泪一串一串的,不停。白洛膝前出现了一小洼红色的水。
“爸,好遗憾啊……嘿嘿,我,我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我……爸我错了,我不应该任性,该听你的话,帮你打理公司,你不会这么早离开我,爸我错了……”说完,白洛跪坐在地上,腰背慢慢的佝偻了。
许久,久到膝前的小水洼变大了一倍“爸,我这阵子想了很多,我不后悔,我不后悔认识殷修远,不后悔帮过殷修远,也不后悔爱过殷修远。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我也觉得我没出息,但凡我是一个心软口软,心硬口软或者是一个心硬口硬的人,我都不至于是这样的。但是我不后悔,您知道为什么吗?……嘿嘿,爸,因为那个时候您在,您在,我总是任性的认为,只要您在,我就什么责任也不用负……爸,我现在想放弃了,您和妈妈都不在,他们都在欺负我……”
后面的话没听到,当知道殷修远听到白洛爱上自己的时候。‘他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白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到殷修远的耳朵里,也穿到了他的心脏。
他现在就想飞过去告诉白洛他殷修远也是喜欢他的。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但刚走两步原本阴沉的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一个一身黑衣的保镖几乎是立刻就从后备箱里找来了雨伞,殷修远并未被淋湿,拿过保镖手里的伞朝白洛走去。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白洛却像没感觉到一样,跪坐在白父的墓碑前,形如死人,毫无生气。
当殷修远跑到白洛身边的时候,白洛已经昏死过去了。殷修远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白洛跟他说的话,红了眼。将人抱在怀里往车边跑,手都有些颤抖了。
保镖紧随其后,快速将淋成落汤鸡的两人请入车内转身去开车。
“去医院。快!”殷修远头也不太,一瞬不瞬的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死死拽着,生怕一放松怀里的人就没了。
本应该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只用了一半时间就将人带到医院。
医院门口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满眼通红的抱着一个同样浑身湿透的人重进来就叫“快来人!他昏过去了!”瞬间的就有护士赶过来,把人放车上直接推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