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临社会，懵懵懂懂。进了一家药品公司的企划部。
公司很大，人很多。在当地最繁华的地段，租了一栋楼最上面的四五层。
我主要的工作，就是最简单的复制黏贴。
将公司最新的产品与产品介绍，切进要投放各地方电视台的视频广告的顶部或底部，滚动播放。
除此之外，还有些其他的端茶送水打印类的杂活。
我所在的企划部，表面上很体面，却是公司内部地位最底下的存在。
客服部人员特别多，除了咨询售后还带销售。只是没有现在电话销售这么卷。
真正卷的是市场部。
虽然这部分人每次开大会时会被点名批评多过奖励，但如果其他时间遇到，我们经理就会客气的打招呼，还要我们礼貌的喊一声经理。
这就很奇怪了。
毕竟萌新啥也不懂。
我就偷偷问摄像，为啥这堆人每次开会每次被骂，怎么还不夹着尾巴做人，散了会就跟没事人一样呢？
摄像从来就是一句：傻，问啥问呢。你听哥一句，少搭理其他部门的人，为你好。
虽然但是，我闭了嘴。
不过，公司推销的是保健品。
说是保健品，又不全是。
各种慢性病，医院短时间治不好的，公司的药，都能治。
而且，广告投放的大头在各县市电视台，针对的人群可想而知。
我就问摄像，这药真有用么？
当时是真天真，头个月的工资还没领，就被药品广告给吸引了。毕竟我父母也有风湿病，广告上说的还是挺动听的，单价也不贵。我就想如果真的有效，等发了工资，直接换药吧，作为员工，应该还会便宜呢。
就，想的很美。日子也这样天真无邪的过。
直到公司请了一个培训团队，说是为了提高员工精神面貌以及培养储备干部。
听上去挺高大上的，其实说白了，就是洗脑。
借用那句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来形容一点不过分。
不过那个要你为之生死的东西就是公司啦。
本来很美的心情不美好了。
因为多了各种会，还侵占私人时间。然后就是开大会，新人小喽啰被要求必须参加了。
全程下来很无聊，很受憋。最后就是誓师大会。
所谓誓师大会，在我看来跟发毒誓没啥区别。
客服部企划部的老大讲话还算正常，到了市场部，就完全变味了。
大会主持的就是那班洗脑的。他们的问话就像引诱，搞得会场气氛热潮，市场部的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发誓要完成多少个几百万。
没见过世面的我可是惊呆了。
虽然大会很闹腾，我却本能的往角落里缩。
被摄像看见，他一把揪住我，拽到身边，打了个眼色，我才看到会场边边角角那几个西装革履站的板直的洗脑人员。
好不容易熬完大会，熬到下班，我和摄像像往常一样搭伙去吃小炒。
他买了两小瓶劲酒，喝了几口，话也多了。不等我问，他就吧啦吧啦说了一堆。
达不到任务咋办，要不自己拿钱认领要不发展下线啊。
这药真有用么，真有用那还要医院干嘛。
这不是骗人么，你要不贪便宜也骗不到啊。
不怕被投诉么，换个包装就行了，方正药还是那个药。
听完沉默良久。
这是故意说我听的，我眯着眼睛看着摄像，问，你丫的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摄像哈哈大笑，咋咋呼呼说，老子递辞呈了，回电视台去，还怕个啥。还有你，一看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知道这些，你呆的下去。好在总算要领工资了。
我无语，虽然觉得他说的对，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