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守尧著《审美心理描述》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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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符号与符号性体验

一、何谓符号

简单来说，它是一种用来代替其它事物或含义的东西。

符号形象，都是某些无形的、模糊的、不可捉摸的概念、含义、感情的具体例证，它将无形的变为有形的，把不可知的变为可知的，把埋藏于心理深层的变为可见的。它们大都简明扼要，说明性强，因而能将深刻的道理简化，将不可表达的变为可表达的。

二、符号形象的表现类型：

1、静态的形象。它可以是再现性的或某种具体事物的表象，但它真正的作用不是再现，而是象征。举例说，西方某些绘画中的圣母玛丽亚的形象，并不是为玛丽亚画像，而是代表美和母爱；中国的绘画中，某些老虎的形象，真目的不是为老虎画象，而是象征力量、勇猛；中国古代达官贵人门前的石狮子，而是象征着权势；现代杂中出现的某种机器形象，它代表科技时代等等。

2、简单的动态形象。如在中国戏剧中，人物手摇羽扇，脚迈方步，表现某种胸有成竹、信心满怀的精神状态；手挥马鞭在台上疾走，表示骑着马奔跑；用某种夸张的喝水动作，代替饥渴劳累；以某种倒退的动作代替顶“风”而行等等。

3、以复杂的“情景”出现的意象。这种意象多在戏剧、电影、文学中出现。例如，电影为了表达某种“绝望”的精神状态，就可以展示出这样一种较典型的画面，一个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由于饮水用尽而不得不到处寻找水源。突然，他似乎看到了沙漠的尽头，耳旁似乎听到了人和鸟的喊声和叫声，就在这时，两腿发软，跌倒在路旁再也不能继续前进，他想喊，由于干渴而喊不出声来……。很明显，这一情景已经生动地把“绝望”的含义表示出来，但自始自终都没有以语言声明这就是绝望。

4、标示某种具体“情势”的意象。”情势”比某一个简单的动作复杂，但又比某一“情势”短暂和简单。它或许是某一情景中较具典型性的片断或瞬间，或许是人生中较具典型意义的动作。例如，以一个正在独自徘徊的人的形象表示孤独，用一个母亲怀抱着一个婴儿表示生命的诞生等。

5、通过某种可见的或动觉的身体表情或活动耒表现意义的符号，如“痛苦”是通过一张扭歪的脸来表现，“愤怒”是通过握紧拳头来表现，“服从”通过弯腰屈膝来表现等。

6、有的是通过对某种效果的描述（通常是一种心理上的或是与人有关的效果）来表现意义，如，“爱情”的含义通过一对情侶即将离别的依依感情来表达；“侵略”通过横七竖八的尸体的悲惨景象来表达；“犯罪”通过铁窗内的拘留景象来表达等。

7、运用某种感觉或感受作为主要手段来表达意义。这种“意”象常常利用联感原理。例如，通过温暖表达母性之爱，用明亮代表真理，用冷凉的感觉代表被人抛弃，用内心缄默代表孤独等。

8、用某种语言的解释作为符号表达意义，这种解释大都比较抽象（不是具体意象来陈述）。例如，幸福不说幸福，而代之以“在常见的东西中发现了不易发现的东西”，诞生不说诞生，而是说“从一片混乱中涂现出‘自我’的世界”，等等。

9、用某种比喻作为符号。在比喻符号中，虽然意义也大都是通过某些具体现象的意象表现的，但严格地说来，用来表达这种意义的现象并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用来例证这些意义的那些现象范围（这是比喻符号与以上符号不同的地方），这种符号大都须经过特定的解释才能与其表现的东西联系在一起。而当某些暗喻想要表达的意义极为抽象时，就需要直接附带着解释。解释的方式多种多样的，有的是在两类同样具体之间建立联系，例如“一座宫斂殿就是一首音乐曲”，有的是在两类同样抽象的现象之间建联系，例如“爱情就是至善至美”，有的是在一种具体现象同一种抽象的现象之间建立关系，这种符号一般具有较强做表现力，例如“啊！我的爱有如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在这六月里刚刚开放”，或者“美就是一首和谐的乐曲，其中每一个乐音都保持着个性，但其作用又超出了自身”。

10、正规的或本来意义的符号。正规的符号大都是带有暗喻性的抽象的形象，这种形象一般以几何形式出现，而且不须同另一个具体的意象或抽象的含义比较，自身内部包含着某种对比，比较以及对这种对比的消除和调和，换言之，其本身便包含着某种矛盾的冲突和解决。如物理学家可用表示矢量的箭头展示出“力”的有关性质——强度、方向、力点，音乐乐谱可以以自己的特殊空间和结构再现声音的高度和延续，一条直线和曲线可以表尔某种心理状态的动力性质。

以上列举了十种常见的、也是与艺术有密切关系的符号。

符号的使用，是为了作品更具感染力，简洁形象生动，艺术效果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