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

终究是出了门,一连许多天的阴雨,实在让人提不起一点劲来。今天难得的好天气,至少太阳害羞的匆匆露了一面,索性推掉烦人的工作要去附近的湿地公园走一走。

说是附近,也有着一个小时的脚程,路边全是密集的混凝土丛林,行走其间,总得担心它们择人而噬,不过好在的是到公园就是豁然开朗了。

来时已近黄昏,树枝上还挂着一抹抹的彩色,透过晦明的天色,树林也开始变得羞涩。有轻微的风吹过来,树林开始歌唱,还有落叶踩着舞步翩然落下,黄色,红色,绿色,黑色,一同组成了一幅幅油画和一幅幅水墨画。

说来这一切我也不算陌生,22岁的秋天我来过这里,与三两好友结伴,那也是我离开贵阳的前夕,对未来充满斗志,从来没想过三年后就会再次回来。

其实我是满怀期待的,因为流浪的日子里总是想起朋友们的亲密:我们在深夜里的高谈阔论,一起醉酒狂歌,一起做些无聊的小事,如若对方恋爱,揭短和助攻定是不可少的。

然而曾经也只能是曾经,就像公园很多地方被改变了一样,河中间跳桥的两边安上了栏杆,上书几个大字:禁止通行。固然有些不忿,但一切仿佛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我们之间竖起了高高的栏杆,谁也不愿翻越,任由中心小岛的野草疯长,又接着被水淹没。

踏着黄昏,河边的石板路野趣又荒诞,安栏杆的工人顾不上什么秋色美景,他们只想天黑之前回家。也许他们看惯了枯荣,也许他们不在乎,亦或者他们真的很匆忙。

一旁的木楼开始爬满青苔,以前这里是热闹的茶馆,如今挂着牌子:危险,请绕道。这世界总有很多自然的事情,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是突然的,突然的消失,突然的冷淡,突然的失去了言语。然而这一切又都是早有预谋的,木楼经过风吹雨打,又少了些热闹,主人家也懒得打理,慢慢的也就成了危房。

行得有些远了,慢慢有了些山涧听流水的意思了,这里的风景和凉亭让我想起了在西安的时候,骑着一辆共享单车一溜烟的跑到秦岭,因为山势险峻,终究是没能骑进山去,只能下车步行,说来也是遗憾,只去过净业寺和观音禅寺,其他地方也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但是秋天的秦岭依旧令我印象深刻,颜色比现在要多些,尤其是观音禅寺的那颗银杏树让人叹为观止。

我成年以后仿佛每次远行都是在秋天,第一次骑自行车旅行是秋天,在成都的深秋度过最安宁的日子,之前去西安也是秋天,我喜欢秋天,尤其是秋天的黄昏,在明暗交界的时候,风景就会从油画变成水墨画,如果刚好有凉亭,或者瓦房,房顶铺满落叶,就有一种行走江湖的样子了,记得电影英雄里面的有一场山水之间的打斗,让我一直记忆犹新。

就在我准备做文人侠客梦的时候,天色终于还是越来越暗了,时间总是这样,从来不迁就着谁,拿它半点办法也没有。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路上的行人总是脚步匆匆,我也是紧赶慢赶,也不知道公园里是不是有路灯,不过我们总是得赶一赶路的。就像旅行时,我总在担心到自己速度太慢,光顾着了赶路,却忘记了旅行的目的。

天黑尽之前,总算赶回公园大门,外面已经是灯火辉煌,灯红酒绿,公园里却是晦暗的,充满着神秘的气息,仿佛这里就是通往异世界的大门,可以让人穿越时空,去往另一个宇宙,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城市的喧嚣和它没有半点关系,它就在此与世无争,自我陶醉,自娱自乐,谁也不能说它一个不字,它绝世而独立,就像大雁塔的雪,终究留下一刹那的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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