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衡鱼村陨石天降 邱员外家宅不安

却说在那宋金交兵之时，在齐鲁之地的泰山西麓，出了一件蹊跷的事儿！要说是什么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一日中午，村里沸腾起来。正当中午，不去吃饭，都来村口瞧热闹了。只见那些人中有一个穿绿衣服的，边走边说：“真是怪哉！我等祖辈于此，也未曾见过这等蹊跷事儿，我想定然是吉兆。”其中有个穿黄衣服的说道：“还说什么吉兆？只说那邱老爷家的事儿，人头都挂出来了，多厉害啊！”黄衣男子边说边擦汗。只听那绿衣男的说：“别说了！虽是午时，但也怪瘆得慌。快走吧，晚了可就瞧不见了。”两人随小跑前往村头。

却说到底看什么？邱老爷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为何有个人头之说？现在还说不了，且看那些人急匆匆的赶路，好似去领什么东西似的。来到村头，众人一看，都说：“真是稀罕！这么大块石头，真是少见！”原来那些人去看村口的一块大石头，本来也没什么稀奇的。只因为它是从天下掉下来的，这就稀罕的多了。

怎么回事？原来就在昨晚，戌时末了，村中人早已经睡去。只有一人在街上走路，正是那打更的刘二。这人是个光棍，长得丑，找不上媳妇，父母又在前些年去世了，留下了个院子给他住。他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后来本村村长做主，在衙门给他谋了个差事，专在这一片打更。每月二两银子，虽说不富裕，还能糊口吃饭，他就干了。每日倒也勤谨，从不误事。大伙惯了，见面喊他“更二爷”，他总是笑嘻嘻地。大伙有点力气活愿意找他，搬搬扛扛的，不给钱管饭，他也情愿。一来二去的，还给人家说成了一桩媒。所以，大伙挺喜欢跟他来往，连衙门里的捕快都知道衡鱼村有这么个“更二爷”。

这件事儿是他第一个瞧见的，清早起来就告诉了村长和邻里街坊。只说是天上掉下来了一块石头。有人说这是吉兆，也有人说这是灾祸，说不准暗示着什么？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就这样，熙熙攘攘的，约么有两个时辰，也都看倦了，都去吃饭了。

人群当中有一个人，十分显眼，穿了一身绫罗绸缎。

这个人是谁？他就是本地鼎鼎有名的大财主，邱老爷便是他了。依仗祖上的福荫，家中富裕，传说有金银百万，不知真假。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叫德忠，二儿叫德顺，取忠义孝顺之意。

他虽有家资，倒也不欺男霸女，是个良善之人，年年修路修桥，倒也留下了一个好名声，人称“大善人”。县衙老爷赐了块匾，上书：和善人家。他拿去挂在门首，村中之人见了，无不夸赞。

也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怎样？偏偏让他摊上了人命官司。如今天天愁眉紧缩，精神也不大好了。为何？要说此事已经旬月有余。

旬月之前，一天夜里，邱老爷在府上书房中看书，丫鬟跑进来，说道：“老爷，不好了，大公子他又晕过去了。”老爷放下手中的书，说道：“怎么？又晕了？第几次了？”丫鬟道：“今日已经第三次了。”老爷听到，急切的说道：“还和上次一样么？闭着眼，也有呼吸，嘴里只说‘还我命来’？”丫鬟说道：“是了，是了！”老爷听说后急忙出了书房，奔东厢房而来。一进门，只见大儿躺在床上，口里不停地说那句‘还我命来’。母亲在一旁守着，一边擦泪，一边叫唤着‘我儿醒来’。老爷见此情况，说道：“玉兰，我儿如何？”玉兰是那母亲，掩泪说道：“老爷，我家真是不幸！自从那日家门口也不知是哪个挨刀的挂了人脑袋后，你就吃了官司，幸亏上下打点，方未曾抓你。但只是落了个‘杀人’的恶名。”老爷一听，也是低头抽噎起来。

那妇人又说：“自那日事发后，我等便小心从事了。可自那日后，我儿便得了这一桩怪病，真是闻所未闻。这些日子，也不知请了多少名医诊脉，都说是经脉逆行，神魂颠倒，吃了些方子，未见管用。这到底是何因果？”说不了，痛哭起来。

那老爷见如此说，理了理头绪，镇了镇心神，掩泪说道：“夫人莫要悲伤。待我明日请来道士和尚，定要驱邪避凶，赶一赶府上的煞气。”

要说他这个大儿的病真是凑巧，偏偏就在府上出事的那一天晚上，一家人正在用饭，正在酉时一刻，吃完饭刚放下碗筷，大儿就倒下了，霎时间脸色苍白，口里念念有声：“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一家人听到，随害怕到第二日午时，都说定是中了邪祟，府上有恶鬼作祟。一时间，人心惶惶，后来是老爷召集全家，说了几次，才渐渐地心安下来。

要说那人头怎么回事？全家上下，没有一人知道。可可的怪了。还有一件怪事，自从那日门口挂了人头后，府上的二公子行为有些怪异，有事没事的尽往香烛店跑，老爷看见过几次，问过他，只说是会朋友。

要说这个二公子，真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人物。怎么说呢？附近的相邻说道：“邱老爷是多么善心的一个人，偏偏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呢？真是错投了胎。”您就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了！他没有一日不吃醉过，具都是附近烟花巷里的伙计送回来的，他是那里的常客。

这衡鱼村离着县城很近，是一个南北来往的要道，走南闯北做买卖的人常来，管这个地方叫做“通关村”。为何有此一说？从这里往南走，走不上十里地，就是另一个县的地盘了。假若在村北头看看，就能隐隐地瞧见县里的城墙。这是一个途经两个县的必经之地，得名“通关”，能不繁华？人口不少，足足有一两万人。自从那天，天上降下陨石，来的人就更多了，来看稀罕的就有好几拨了。都说是上天降下吉兆来了，保佑此地！村中有一条大路，要比别的路宽，两旁都是些买卖人家，若赶上县里过节起会，此地真是繁华的紧。说是个村，其实可比县里热闹多了。

且不提那繁华盛景，就说这位二公子，行为怪异不说，最近也好似变了一个人，也不喝酒了，每日早早回家，连烟花巷也不去了，换了身素服，除了整日在茶楼喝茶外，再就是去香烛店去的勤谨，别处也是在也不去了。连邱员外、夫人都说：“我儿近来可变了。”

且不说那公子如何？单单说我们这丘员外要请和尚道士来家驱邪之事。

毕竟不知向后如何？且看下回！

【第六回    佛道进家消灾祸   门口又现血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