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含泪,江河同泣。
2020年4月4日,清明,全国公祭。这一天,全国各地深切悼念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牺牲的烈士和逝世的同胞。历史永远铭记,不会忘记这个惨痛的春天。
清明时节,薄雾蒙蒙。空中升腾的雾丝犹如飘逸的白纱笼罩在青山绿水之颠,恰似对逝去的生命源源不绝的思念。
敬爱的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五年了。父亲在世的时候,由他率领我们兄弟回家祭祖。人生如梦。今天,我和兄弟几个回老家为父亲扫墓。
汽车飞驰在宽阔的高速路上,层层叠叠的山峦擦肩而过。此时此刻,山水阻挡不住我对父亲的思念,泪水禁不住地溢满眼眶。
五年前的今天,我们走的是国道,映山红挂满了山的两边。父亲说天然的红花高雅、环保、还节俭,我们把车停靠在路边。父亲顾不上八十高龄,亲手采摘上几棒鲜艳的红花。我们把它插在爷爷奶奶的坟头,寄托无尽的哀思。
物是人非。重走旧路,父亲却远离我们而去。
少年不懂亲滋味,已懂不再是少年。家里兄弟五个,扎堆的“小矮人”。劳力只有父亲和母亲俩个,家境贫穷。小的时候父亲对我们兄弟非常严厉,缺少温情。那个时候,我对父亲的影响不是很好。我自小体弱,饮食挑剔,更多的依恋是母亲。
我对父亲的改变,是在升学高中时。因为家境贫穷,交不起学费。父亲曾想让我辍学,我知道家里吃饭人多,负担重,理解父母。只能躲起来偷偷地抹着眼泪。
可当我考取高中后,父母还是几毛几毛的筹够了我上学的钱。我带着还未退去父母体温的学费,走上了求学之路。也成为我们小小村庄上,解放以后第一个读高中的人。
开学报到的那天,我和父亲都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早早的起床,与事先约好的几个同学一路前行。
三十里的砂土路,在双脚的丈量下快速的向后退去。偶尔驶过的拖拉机,翻卷起阵阵沙土,迎面赴来。但欢快的笑声很快就把尘土遮盖。父亲挑着行李,步伐坚定,我小跑似的跟在后面。累但快乐着!
二年后,我考取农校。父亲喜笑颜开的把我送到新的学校。每月十二元的助学金,除了饭菜,还能省下几元用于日常开支。家里的负担轻了不少。
毕业的那年我年满十九,被分配到离家二百多公里的资溪工作。父亲一如既往地送我到县农业局报到。当时的交通不便,转车、坐船、步行。回家一趟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一年只能一两次的回家看望父母。
参加工作以后,工资有点结余,挤出来可以给家里一点帮助。包产到户后,兄弟也大了,生活有了不小的改善,家里新建起一幢砖木结构的住房。
结婚生子后。我有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做了父亲。
随着税费增加,农村种田几乎没有效益。年近六十的父母离开老家,和其他兄弟一起来到我工作的地方。
我自小饮食比较挑剔,但父母知道我爱吃些什么。常常提前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给我惊喜。父子俩人经常的酌酒几杯,高兴之余父亲会拉起二胡唱上一曲。
虽然我有自己的家,但父母到来的二十几年,让我饱尝到了更多的父母亲情和不一样的家庭温暖。
老家的房子长期无人居住,成了危房。在生命的最后几年,父亲下决心拆除重建。不顾年迈的父亲亲手管理,历经半年多一幢砖混结构的房屋落成。我们兄弟一人一套。
父亲想多住上两年亲手建造的房子。病魔无情,还是夺去了他的生命。
伫立在村上的祖坟地,阵阵哭声传来,打断了我的追思。凄凄惨惨,悲悲切切,令人心生痛楚。
我不禁想起了年少时放牛、捉鱼虾、插秧、割稻……与老一代人相处的情景,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浮现。他们曾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悲有喜的生命,现在就躺在这冰冷的地底下。我禁不住地流下思念的泪花。
敬爱的父亲,我的各位先辈,你们在天堂还好吗?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人来到世上,就意味着死亡。吐故纳新,老的生命逝去,新的生命成长。这是宇宙法则。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以其亲人走后痛哭,不如生时好好孝敬。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
少年离家老大回,儿童相见不相识。离开家乡己有四十多年,大多人都住进了城里。每次回家,年青人相见而不相识。找不到丢失的儿时思念。
这次回到家乡收获最大。碰上了多个儿时的伙伴,有的外嫁,有的在外打拼;有的几十年未曾谋面;有的能一口叫出名字;有的要睁大双眼,在记忆的字典里努力追寻。这一次真真切切,我品尝到了童年的回忆和故乡的味道。
下午,阳光洒满了大地。我的家乡,又该说再见了。我们又要返回征程,为了生活而奋斗!
妈妈在,家就在。亲爱的家乡,我们还会相见!
愿父亲和先辈们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