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的真谛:换个地方待着! | 写在南纬8°(八)

引子

从7月2号到8月2号,我在巴厘岛整整住了一个月。期间,不断收到北京朋友“今年热死了!”的抱怨,而我这儿却恒温25度,神仙般逍遥,不免心中窃喜。

但是,回想起来,我在巴厘岛正儿八经的出游也没几次,大飞的攻略只完成了一半,更多的打卡旅游点我都没去到,这一个月我都干嘛了?

----村中遛狗,唆使“多多”与老乡家的牛掐架;村口发呆,看街上的行人车辆、俊男靓女;躺在大酒店的沙滩椅上,半梦半醒,听手机里袁阔成说《三国》;金巴兰海滩走走,每每买个椰子歇歇脚,看夕阳落海;去小铺买菜,在蔫了吧几的菜堆里挑来拣去;赶早去鱼市,跟刚上岸的渔民讨价还价;偶尔露一两手厨艺,佐料还缺这少那的;到邻居家串门,用肢体语言打一通哑谜;去稍远的地方,让依布(女佣)17岁的小女儿骑摩托载着我;每日三饱两倒,放任寓居赤道国的庸懒……好象就这些了。

当然,写游记是我的一大雅兴,也占去了许多良晨美霄。但是这些鸡零狗碎、无聊之举可也入得文章?若不写吧?又辜负了我这一个月的“日子”,索性,信笔由缰吧。

巴厘小村落

前文说过,我在巴厘岛住朋友永清家,地处金巴兰区临近大街的一个小村落,五六戸人家,鲜有邻人在外面遛达。只有村长经常碰面,一位年届八十的老汉,身子骨看上去比我还硬朗。他的宠物是几只斗鸡,它们被他宠得经常飞上树歇着。他家总是半开着大门,充满了诱惑。一天我忍不住好奇,贸然进门,村长却十分友好,还与我合了影。可惜我们语言不通,不然又会多个去处,他肯定有一肚子我想听的故事。

永清家东侧,是一座法式大宅,永远大门紧闭,高深莫测,据说主人远在法国不常回来。其余几家都是原住民。我爱在村中小巷遛狗,欣赏巴厘人家的房舍、跟邻居点头问个好,徜徉在浓郁的异国情调中。

小村的左邻右舍,那半开大门的是村长的“府第”。
村口那家的小庙落成(视频),请来祭司开光、邻居同庆。
左图,看老村长的精气神。哪儿像八十的人?
右图,宗教节日,在村口与盛装的巴厘汉子们合影。

警官的宅子

村长有个侄子,警官,据说还是人民代表。他还在街上开着一爿不小的建材店,显然是当地富户。门脸后身就是他的宅子,典型的巴厘民居,建得富丽堂皇。因此永清把此处辟为“内部朋友”的指定景点,不管主人在不在家,推门就进,随意参观,反正大门也不落锁。

宅子布局颇象中国的四合院,大门也开在院落一隅。只不过不讲究朝向,坐西朝东,可能是地处赤道不稀罕日照。门前是两尊石雕门神(恕不认识),迎面一堵影壁,雕刻着随处可见的象鼻神,据说此神类似中国的关公,乃“财神”之尊。

院落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所有门窗皆精雕细刻、金碧辉煌。

除住房外,几座功能性建筑把小院塞得满满当当,有家庙、有待客茶亭,占地面积最大的是“发呆亭”。据说巴厘女人负责劳作,男人则负责精神,因此需要找个地方思考,思考艺术、思考哲学、思考人生,“发呆亭”正是此用。至于庙宇的发呆厅,更大,因为要容纳更多的男人(僧侣)集体思考。

正房门廊下摆着一把精工细作的“龙椅”,正想上前坐坐,陈先生摆手阻止。定晴细看,高高的椅背上供着几顶警官的差帽,可能这是主人专用的荣誉宝座吧。

上图:警官的荣誉宝座。下图:与老陈在警官家正房廊下闲聊。
精致的巴厘岛民居(视频链接)
警官家院落:左一图为院门,右一图是“发呆厅”;左二图是金碧辉煌的房门,右二图仙女雕像标志着女儿闺房

印尼佣人

我还要介绍一个人:依布。她是永清在泗水就雇的女佣,我们早已相识。不过比起两年前,她的中文懂得更多,她的炒饭也兼具了中印口味更好吃了,当然,她做的事也更多,俨然一个管家了。依布是穆斯林,在厨房的一角,地上铺着块小方毯,那是她做礼拜的地方。

依布的儿子阿里颇得永清宠爱,被培养成了“北京味”的账房。依布17岁的女儿放暑假过来巴厘,为我充当了摩托车的司机。母亲是勤劳的,儿女们是纯朴的,与永清亲如家人。

依布的服务我称为“无影随行”,早起你出去遛弯,回来时床铺已平整如新。中午你外出归家,脱下的衣物(不好意思,包括我随手丢那儿的内裤)已经洗净熨平叠好!但除去做饭、布桌,大部分时间里你见不到她人影。这等服务水准在国内难得见到。

说到这儿我又想起一件趣事。两年前我访泗水,不便在室内抽烟,就躲到大门外,恰好那儿还有把椅子。过了几天大飞发现了,歉疚地对我说,叔,您楼上阳台去抽吧。这儿是司机待的地儿。我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别墅区里许多人家门口,经常曲踡着一个人,敢情那是私家司机呀?大飞算仁义了,还备了把椅子。原来司机是不可以随便进入主人家的,佣人也一样,没事不可以在主人眼前晃来晃去。这是规矩!

这类规矩,让来自人民共和国的我和永清,常感不适,似乎对劳动人民不够尊重。但司机和佣人却安之若素,在自己的活动范围内尽职工作(顺带一说,印尼人工低廉,佣人月薪¥500元起,司机千元左右)。

这让我生出许多感慨,大部分国家没有经过中国那样彻底翻个的大革命,依然保持着传统的公序良俗,阶层分明。这固然禁锢了社会生产力的大解放,但人人本份、社会安定、绝无浮躁之虞,这也是巴厘岛让旅居者如此安心的缘由吧。

左图:依布。右图:新来的女佣更专业,刚从外国人家辞工。告别巴厘前一天,她主动献艺“SOTO AYAM”(鸡丝面),让主人为我们饯行!烹制、装盘、摆台都很讲究。

斗牛犬

家里还有一个成员要提,“多多”。这是一条纯种英国斗牛犬,今年三岁半,我俩的友谊也始于两年前我在泗水的旅居。虽然我对宠物就那么回事儿,但主人们忙,只有多多天天与我为伴。

没想到它也搬来巴厘,我自是喜出望外,它却对重逢很淡定。可是没过几天,它就感受到老友的仗义!我遛狗,很少给它系皮带,任它撒欢,甚至鼓励它与老村长家的牛真正斗了几回!

老人与狗,英国纯种斗牛犬?(视频)
感谢“多多”给我的旅居带来更多快乐!

V别墅

刚退休那会儿,朋友间聊的多是旅游,名城古镇、上山下海,无处不游。上了点岁数,我发现话题变了,改了一个字,“旅居”。

居者屋也。所住的房屋设施、周边环境不可不查,直接影响到旅居生活的品质和感受。

永清家的金巴兰V别墅是两座现代建筑,在一片巴厘风情中鹤立鸡群。每幢别墅上下两层、卧室三间,都有宽敞明亮的卫生间。敞开式厨房隔巴台与客厅相望,室外还有个可爱的小泳池。

金巴兰V别墅内景

其实,这样的小别墅在巴厘并不足道,关键是所处的位置千金难求!步行五六分钟内,有一家带面包房的西餐厅、一家味道不错的披萨店、一间不太正宗的日本料理、一间有驻唱的酒吧。一间中等规模的超市、两家小菜店、一家24小时便利店,还有一个药房、两家货币对换点、一家旅游行社门店……日常所需应有尽有,正所谓五分钟生活圈。而十分钟之内,有鱼市菜市、三家五星级酒店、一处吃喝玩乐俱全的购物广场以及著名的金巴兰落日海滩……再远,二十分钟车程抵达机场!

这样的地方真是越住越有滋味,越住越感到生活的丰饶,越住越觉得幸福唾手可得,乃至我最终品到了旅居的真谛,那就是换一个地方“待着!”

村口的街道。有西餐厅、驻唱酒巴等,入夜才热闹。
五分钟生活圈:小菜铺、大超市、货币兑换点、水果摊等。
金巴兰鱼市(视频)

结尾

其实我算后知后觉者,在巴厘岛有太多很年轻的外国人(多为澳洲人),攒些钱就辞掉工作,来巴厘岛“待着”。他们并不住大酒店,而是分散在全岛的民居中,越是犄角旮旯的地方越爱钻;他们也不租汽车,而是骑摩托或者干脆开步走。他们更无什么攻略,一心只想着把咱们羡慕的白皮肤弄成小麦色!

早上,他们从小巷闪身出来,或去早市,或去跑步。十点来钟再次露面,去海边哂太阳,去完成那旅居生活最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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