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勇者打了个酒嗝,离开了酒馆。
他身边是熙熙囔囔的人群,耳边有各种嘈杂喧嚣的声音,譬如吟游诗人说着什么关于魔王的使者魔女收集一千个悲伤的故事复活魔王的奇幻故事,简直有够无聊,完全就是为了给小孩子听的。
不过他今天喝得委实有点多了,十七杯烈酒下肚,他现在感觉感到腹部如火烧一般,头也晕乎乎的。
没办法,谁叫这个世界烂透了呢,勇者只能借酒消愁。
勇者其实本出身在一个声明显赫的骑士世家,他的祖上是大名鼎鼎的屠龙骑士,曾经为这个国家 铲除了恶龙,去除一大祸害。
家族的屠龙徽记,本该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可现在这份荣耀因为勇者父亲的烂赌败光了家产和母亲跟人私奔让其名声扫地,而彻底黯然失色了。
现在勇者一个人孤苦伶仃,只能靠着酒精整天麻痹自己,忘记现实的残酷和痛苦。
勇者醉醺醺的走在帝都的街头,来到了莱茵河畔的草坡上坐着,无精打采的朝水里扔石子。
正当他为自己的命运多舛的人生感到心烦意燥的时候,一位精致马车从大理石铺就的宽敞大道上疾驰而过,忽而又在莱茵河畔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个勇者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却准确叫出了勇者的名字
勇者疑惑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那人微微一笑,道:“我是奉奥托骑士大人的委托,来给您送奥托大人和尤莉斯小姐的婚宴请帖的,还希望勇者大人赏脸,七天后前来赴宴。”
男子用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从身上取出了一封信件交到了勇者手中,上面烙印着暴风骑士和尤莉斯伯爵家族徽记的火漆印,而印记的周围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甜蜜爱心。
勇者心中霎时有一团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了起奥,拿着信件的手青筋暴起,骨头噼啪作响。
男子继续道:“我知道尤莉斯小姐是勇者大人的的前女友,奥托骑士大人为了表示尊重,向您发出了骑士之间的决战,奥托骑士让我原话转告您,只有掌握强大实力的人才有资格娶尤莉斯小姐,弱小者是不配懒蛤蟆吃天鹅肉的。”
“奥托大人已经把这个消息发出了整个帝都,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不知勇者大人你是否有胆子接战呢?”
勇者听完后气的马上要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有什么不敢,接战就接战,我要告诉奥托谁才是真正的骑士!”
“好的,勇者大人,我定会如实转告奥托大人,七天的婚宴上,我非常期待您的表现,再见。”
车夫扬鞭策马,那辆精致的马车很快扬长而去,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秋风习习吹过,为勇者身上平添了几分凉意。
他双手下垂,紧拽着请帖,目光望向莱茵河的涛涛流水,一些往事很快如浮光掠影般,再次闪过的眼前。
2.
勇者是在一场舞会上认识尤莉斯的。
舞会很盛大,在那个夏天的夜晚灯火璀璨,庭院满是里豪华的礼车,来往的宾客穿戴华美的礼服,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奏乐声不绝于耳,水晶吊灯倒映出女孩们漂亮的脸庞和曼妙的舞姿。
所有人都热情似火,脸上洋溢着喜悦,唯独勇者是个例外。
他身为贵族的后裔,当然有资格来参加这场舞会,可他现在除了贵族的虚名外就是一副躯壳,连礼服上都满是补丁破旧不堪。他只能灰头土脸的躲在角落,看着绅士们牵着名媛的手翩翩起舞。
那些优雅和庄重,都与他格格不入。
舞会有不少人认出了勇者,于是对他发动了讥讽和嘲弄。
有人说,勇者居然也敢来这种地方,连件像样都礼服都没有,简直就跟一个乞丐一样,这种人居然是骑士的后代,难以置信。
也有人说,骑士?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们的家族都早就落魄了,现在的勇者不过是条丧家之犬罢了。
还有人说,估计他压根就不会跳舞吧,看他那个样子,估计也没受到过多少真正的贵族教学,看来他是今天整场舞会上,唯一没有舞伴的可怜家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小姐和绅士们个个笑都人仰马翻,声音刺耳像一柄柄刀在刺穿他的耳膜,捅入他的心脏,那些脸在他眼中变得极其扭曲,仿佛一张张丑陋的恶魔。
勇者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可发现他的身体压根就动不了,双腿就如同被灌入铅汞一样。
或许自己注定只能扮演小丑的角色吧,勇者以为自己经过那么多的世态炎凉,内心早就麻木,身躯也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可现在他发现,这块石头,还是会流血的。
突然,笑声停了,勇者疑惑的抬起头,发现居然有一位金色长发的漂亮姑娘正把手伸向自己——她这是在邀请勇者跳舞!
姑娘蓝色的瞳孔中仿佛有着蔚蓝的大海,那一刻勇者感到神清气爽,不知哪来的勇气,他牵过了姑娘的手,想与她一起跳舞!
勇者没有接受正统的舞蹈教学,对他来说这种标准的古典舞可谓如履薄冰,每一个动作都要一丝不苟,小心翼翼。
随着乐曲的高潮迭起,姑娘的金色长发飘舞,身姿华丽的摆动起来,素白的长裙飞扬,勇者不知不觉在女孩的控制和指导下,居然也跟上了节奏,他全神贯注的配合女孩的脚步,两个人的身姿在光影中旋转,堪称行云流水,令人叹为观止。
当乐曲落下帷幕,两人的表演都告一段落,不过所有人都被惊艳到了,刚刚那一幕就像天作之合,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那个金发姑娘是谁大家都知道,她是公爵的女儿,论身份地位,只比公主略差一筹。
也就是那一天,勇者对尤莉斯一见钟情,从此无法自拔。
3.
两个人很快也陷入了热恋当中,可惜好景不长。公爵大人无法认同女儿的这段恋情,认为尤莉斯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嫁给一个落魄的勇者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被活生生拆散了,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尤莉斯要和暴风骑士团长奥托的订婚的消息,勇者再一次跌入了无尽地狱当中。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家世和所谓的背景!
勇者忍无可忍了,他决定尊严要靠自己亲自夺回来,所以接下了奥托的挑战。
可勇者没过多久又突然反应过来,因为自己长期的颓废酗酒早就生疏了武艺,而且又没钱买好装备,这样的状态下打败奥托无异于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他又垂头丧气的漫游在街道上,天色渐晚,路上行人稀疏,月光如凉水一般朝他兜头浇下。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耳廊响起。
“少年,你想渴望获得力量吗?”
勇者一惊,闻声望去,发现路边的某个摊位上坐着一位浑身被黑袍包裹的女子,她的脸沉浸在暗夜的阴影中,勇者看向她的第一眼,就仿佛窥见了深渊。
而她的摊子上放满了塔罗牌,看上去是一位星相占仆师。
勇者打了个寒颤,提起胆子问道:“你是谁?”
女人道:“你不必在意我是谁,你只需要告诉是,你想不想获得力量。”
“力量?”勇者试问道:“难道你能给我打败奥托的力量嘛?”
“当然。”女人幽幽地说道:“只要你想,我这里都有,不过你得愿意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换,你不必现在交给我,等时机成熟,你最宝贵的东西自会到我手中。”
“最宝贵的东西?”勇者苦笑一声:“我本就一无所有,那里有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不过……”勇者眸子里光芒闪烁,“如果能打败奥托的话,我愿意交换!”
勇者心想: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给她的。
女人鲜艳的红唇荡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阴冷森寒的笑容绽开,让人不寒而栗。
她缓缓道:恭喜你少年,你马上就会获得所渴望的力量。”
女人修长纤细的手从黑袍伸出,轻轻放在勇者的头顶上,勇者情不自禁的抬眼与女人对视,勇者眸子里的光芒飞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阴影,宛若黑天鹅张开的羽翼,很快就侵占了他的全部瞳孔,再也不见往日的明朗。
那双眼睛里此刻仿佛藏着一头恶狼,随时准备跳出来择人而食。
4.
勇者如约而至的来到了婚宴。
婚宴很奢华,举办在一个巨大的哥特式城堡中,那建筑恢宏大气,又雍容华美,扭曲的尖锐就像是要刺破夜空的云层。
宴会已经开始了,勇者踏入了城堡的大门,空气里弥漫着蔷薇的花香,巍峨的宫殿金碧辉煌,各色玛瑙镶嵌在金黄的琉璃之中,墙壁上镂刻着栩栩如生的精美花纹,就连窗帘都饰有蕾丝,那些喷着清泉的狮子,摇曳的烛火,银光闪亮的餐具,以及佩戴礼服的贵客都让人目眩神迷。
这一场盛宴比勇者曾经参加的所有舞会都要气派的多。
就当勇者刚刚迈入这座宫殿的时候,高昂的奏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勇者身上汇聚,包括站在最高位置的奥托。
奥托手里端着高脚杯,居高临下的对着勇者说道:“看来你今天没有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礼服,不过你这身礼服恐怕也是向别人借来的吧,待会我们决斗的时你最好脱下来,我想弄坏了你应该赔不起。”
所有人哄堂大笑,笑声像是要轰破穹顶。
他们以为勇者会羞愧的无地自容,谁料勇者神情漠然地把身上礼服撕裂下来,露出一身威武的白色铠甲,他脱下一只手套,当着所有人的面,扔到了奥托正下方的地上。
笑声刹那徒止,所有人都知道勇者的那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这是来自骑士的挑战!
奥托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阴森道:“很好,我欣赏你的勇气,我奥托赌上暴风骑士的荣誉,接受你的挑战!”
勇者淡淡道:“你废话太多了,快开始吧。”
奥托眸子里的杀机愈发强烈。一旁的尤莉斯忍不住把手放在胸口,露出担忧的神色。
烛火摇曳,宫殿霎时变成了决斗场,两位骑士全副武装站在中央对立,周围是目不转睛的群众。
一场精彩的战斗,即将触发。
5.
所有人都认为勇者输定了,大家觉得区区一个废物想要迎娶尤莉斯小姐根本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奥托身为暴风骑士的团长,一身剑术在整个帝都排名能进前四,他曾一剑将敌国最强的烈焰骑士劈成两半,据说他剑出鞘的时候能裹挟呼啸的狂风 ,剑一挥,风如利刃,可断金裂石。
奥托不屑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勇者,脑海里里想到把勇者像条狗一样踩在脚下,伸手搂住腰尤莉斯纤细的腰肢的时候,他轻蔑一笑。
勇者对于这场婚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根本没人能组织两家联姻。
而奥托之所以发出这个挑战,就是为了当面狠狠羞辱一番勇者,他讨厌别人染指他看中的东西,最让他无可忍受的是,还是这样的一废物,他也配合尤莉斯跳舞?
于是奥托拔剑出鞘,他挥剑,剑风呼啸着幻化成漫天飞刃连成一片,朝着勇者身上卷去,想在勇者身上纵横切割。
奥托心中暗自得意,他出手就是最强杀招,剑刃组成的风暴滴水不漏,根本无处可躲。
可勇者压根也没想躲。
勇者长剑弹指出鞘,一道剑光如流星般划过,层层叠叠的风刃霎时破碎,空气中爆溅出璀璨激烈的火花。
奥托大惊失色,急忙挥剑格挡,当两柄剑狠狠交错的一瞬,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奥托那柄精铁锻造,蕴含风之魔石的宝剑被勇者那把普通的长剑给硬生生砍断了!
奥托傻傻地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众人也都悚然动容,全部都呆滞了,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幕就跟传说中神话般难以置信。
只剩下晚风吹过宴会,窗帘抖动不绝,尤莉斯终于笑了起来,宛若一束盛开在风中的玫瑰。
她勇敢的提起裙子穿过人群抱住勇者,她以为勇者也会回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但等待她的,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
勇者声线如寒冬飞雪,带着陌生的冰冷意味:“你是谁?”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打败他而已。”
勇者说完,归剑入鞘,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转身离开了宫殿。
尤莉斯追了出去,但勇者的脚步太快,眨眼消失在帝都的夜色中。
她穿着华服茫然的站在人群里,一个占仆师朝她徐徐走来。
占仆师显然是个女人,浑身被黑色长袍包裹,瞳孔漆黑如墨。
她喟叹道:“那孩子一无所有,为了赢了这场赌约,他为了你,把灵魂卖给了我。你想换回他的记忆吗?”
尤莉斯一怔,错愕的望着她。
旋即,占仆师语气再次一变,诱惑道:“不过,你需要付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哦。”
尤莉斯呆呆的站在夜色里,换回他的灵魂,那要什么呢?
苍茫的夜色下,帝都的街道忽然变得无比冷清,女人嘴角绽放的那一抹笑意,显得格外骇人可怖。
6.
勇者打败了暴风骑士长,名声很快重新传遍整个国家,甚至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
于是国王立刻召见了勇者。
国王高高的坐在王座上,勇者在他面前半跪着。
国王说:“勇者啊,听说你打败了奥托,以剑证明了自己是个真正的骑士,你们家族将会以你为荣。”
勇者说:“多谢国王的夸奖,属下受宠若惊。”
国王还说:“我现在给你一个能让你们家族重振雄风的机会,你想不想要啊?”
勇者问道:“什么机会呢?”
国王悲痛道:“魔龙新的后代已经觉醒了,它还抓走了我最宠爱的公主,我派去不少骑士前去救援,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所以我想将封为一个新的骑士团长,让你带兵征讨魔龙。”
国王郑重道:“只要你杀死了魔龙,我就把公主许配给你,从此你家族的徽记能重新焕发光彩,在这个伟大的帝国永垂不朽,名流千古!”
勇者在这一刻想起了自己的家族蒙尘已久的徽章,想起了自己因为出身所遭受的所有耻辱,想起了祖上那个令人折服的屠龙故事。
他还想到未来,未来自己可以被加封为高贵的骑士长,可以跟美丽的公主成婚,可以站在权力的巅峰享受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从此再也不用饱受欺凌,并且带着无上荣光熠熠生辉。
这才是应该属于勇者的人生啊!
想到这里,勇者便答应了国王的请求。
国王激动的热泪盈眶,喜笑颜开。
没过多久,这个国家重新传出消息,那个曾经的窝囊勇者被加封为国家精锐组成的屠龙骑士团的团长。
勇者立刻拥有了大批的狂热粉丝。
他出征那天,刺有家族屠龙圣剑徽记的鲜红旌旗随风招展,百姓们高呼着勇者的大名,勇者骑着英俊的战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在群众的高呼热浪中,朝着魔龙的老巢出发了!
7.
骑士团一路上风尘仆仆,跋山涉水,终于在经历无数艰险后,来到了龙王的老巢。
这个时候,勇者拔出了他的长剑,斜指着那头巨大的黑色魔龙说:“你这头祸害生灵的孽龙,快把公主放了!”
魔龙发出的咆哮响彻云霄,它的口中骤然喷出狂烈的飓风,飓风刹那席卷军队,骑士团在转瞬间被吹的片甲不留。
只剩下勇者孤零零的还持着剑站在那里,还有他那斜长淌在地上的影子。
勇者咽了咽口水,眸子里并无畏惧的神色,现在的他已经不同往日,他现在已经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勇者自己知道必将所向披靡。
可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强大呢?
算了……不重要了,只要打赢这头魔龙,他就可以迎接自己辉煌的未来了!
“你的命终将要被我终结,为你的残忍付出血的代价吧,受死!”
勇者高高跃起,气势节节攀升,一股浩瀚磅礴的力量从他身上荡漾开来,他的长剑在此刻光芒大盛,幻化成了足足四十米长!
他身形似恶狼,挥剑若猛虎,握着那柄四十米的长剑,往魔龙身上狠狠斩了下去。
魔龙也张开他身后巨大的黑色羽翼,口中喷涌出滔天炙热的火焰。
天地间立刻风云变色飞沙走石,雷霆激荡火光四射,双方打得是难解难分。
勇者步法灵活飘逸,迎着火焰兔起鹘落,左折右突,火焰每次都只是掠过勇者的脸颊和铠甲,根本无法击中要害。
最后勇者四十米的剑气再次暴涨,化为一道长虹捅入了魔龙的心脏,鲜血染红了大地,魔龙变得奄奄一息,别说火焰,连声音都很难发出了。
勇者打败了魔龙,也成功把公主解救了出来。
可勇者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他长剑从魔龙心脏拔出来那一刻,魔龙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在一团细碎的银光后,魔龙竟然变成了尤莉斯的模样!
记忆潮水般朝勇者脑海涌来,勇者的长剑晃铛掉落在地。
尤莉斯脸色苍白如惨月,躺在勇者颤抖的怀中。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看来你的记忆回来了呢,我跟占仆师交换了自己的容貌,来唤醒你的记忆,为了让你找到我,我还绑架了公主,你能想起我真是太好了,可惜我好像没办法……陪你继续走下去了呢……”
“尤莉斯……”勇者双眼血红,声音嘶哑。
“嗯……”尤莉斯颤颤巍巍的手摸着勇者的侧脸,眼眶里水雾弥漫,最后化为两行晶莹的露珠滴落,“嫁给奥托,并不是我的本愿,我是被我父亲强迫的,我其实一直……”
“一直都……”
“最喜欢你啦。”
尤莉斯的手蓦然垂下,再也没有了声音,临走前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
暮云叆叇,大战过后的地方满目疮痍,夕阳渐渐没入地平线。
那个传说中有魔龙居住的山洞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既苍凉又悲恸,让人心碎。
8.
时光荏苒,又是一个熟悉的傍晚。
勇者已经在酒馆里喝了第三十三杯酒,整张脸红的就快像滴血。
旁边来往的客人都在小声着的议论着勇者,其中语气不乏揶揄和嘲讽。也有不解和敬佩。
有人说:“这个家伙真是个傻瓜,放着公主和爵位不要,居然又甘心回到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
有人说:“听说他曾经喜欢尤莉斯小姐,说不定人家是用情至深。”
有人说:“就算如此,有着一身本事不保家卫国,却自甘堕落,也是个懦夫罢了。”
这些话勇者都听得见,但他都置若罔闻,依然沉醉在酒香之中。
失去了尤莉斯后,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没有意义,既然我的世界那道光已经不在,我又何必去保护它呢?
嗯,什么家族,什么荣誉,都不重要了。
勇者这般想着,打了个酒嗝,离开了酒馆。
9.
夜晚,占仆师离开了这个国家,朝着下一个国家走去。
她嘴角上扬,诡异一笑,低着头自语道:“又是一个悲哀的故事和伤心的人呢。”
“魔王大人,我很快就可以收集一千个悲剧让您复活了,您千万别着急啊,呵呵呵呵呵。”
10.
某个国家的帝都,深秋。
一个浑身被黑袍包裹的占仆师坐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风声簌簌,落叶纷纷,她嘴角上扬,诡异一笑。
她诱惑道:“少年,你想获得力量吗?”
“需要拿出你最宝贵的东西,交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