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娜的主播日誌2021-05-29

开播的第一天,因为耳机接触不良,以及账号的各种不稳定倒弄了很久。在一顿茫然失措不知按什么按键设置时,直播间进来了一个小耳朵,我跟TA打了招呼,说自己是第一天直播,问了TA声音和音量如何,还有如何点歌,如何设管理员等等。这位小耳朵耐心地教我,和我一起调试声音,还点了好几首歌。过了一个小时后,又来了一位小耳朵,这位小耳朵,没有名字,头像是一张黑白照片,一个男生穿着白色带帽卫衣牛仔外套,天空的背影些许苍茫。我喜欢这样的男生,如果我现在20岁,一定会好奇这男生长什么样。苏珊娜会喜欢这样风格男生。大概半个月之后,这个无名的小耳朵告诉苏珊娜,请叫他小白。

开播的头一周,有些小耳朵,一进直播间就叫“老婆,我回来了”,让我不知道如何回应,看着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小耳朵,是在现实中多么寂寞呢?他们在现实世界可能是社交障碍者,但在音频直播间他们把所有主播叫成“老婆”,和主播黏糊,期许构筑虚拟的亲密关系,这样的关系还仅限于消费主播的音色和声音内容输出,他们在声音意向中沉溺于各式想象,达到自我爱恋自我的高潮。

我有时候会问大家他们在哪个城市,是做什么工作的,还在读书吗?而我被小耳朵问得最多的是年龄,坦白讲,对于年龄,我的回应都是“你们猜”。大部分小耳朵猜我是25岁左右,声音果然是会迷惑人啊。有一位叫大酱的小耳朵,每次一进来直播间就来一句“老婆,我爱你!”我每次都会尴尬无比地汗颜,干笑几声,回复他,我不知道如何回应你的这般热情。他说,那你也说爱我。我说:“这个我需要时间练习一下。”有一位小耳朵一进直播间,就问:“你可不可以对我说我爱你?”我愣住了,问他:“如果我说我爱你,会对你有帮助吗?”他说:“会。”我说:“我爱你。”他说:“这么敷衍,没劲。”他迅速离开了直播间,我连他ID都没看清。

直播间不是时时有用户在线需要主播聊天互动,于是,我读起了有声书。我读的第一本书是放在书架上很多年,但是一直看个开头就看不懂而看不下去的《沉思录》。这本2000年前的哲学书特别适合用来打发直播没有什么可聊的无聊时间。而因为这本书,竟然也吸引了些小耳朵驻足倾听,原来还是会有人和马克奥勒累一样思考人生的意义。

有一次,有位女生小耳朵出现,停留在直播间听我读完一个章节《沉思录》,说了一句:“人生的意义的什么?为什么我每天都想死?”做为一位心理咨询师,听到这样的“危机”言论,我内心一紧,问她:“你经常这样想吗?”“是的,每天。每天做着重复的工作,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在哪里?”直播间里还有一位刚进来和我打了招呼的小耳朵,我问他是在哪里?他说不聊这些,酷酷地感觉。他是荒泽。他也看到了这位表示每天想自杀的小耳朵,他和我一样紧张了起来。女生小耳朵嫣儿继续说着:“我是公务员,每天都想打开煤气罐死了算了。”荒泽说:“我也是公务员,生活单调虽苦,但还是有坚持下去的理由。”我说:“嫣儿,你平时食欲和睡眠如何?”我想通过专业的询问,看看她是否是抑郁,然后再看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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