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31

寂寞与孤独是人生的一道独特风景

文/亦忱

图片显示的圆圈中白点是旅行者2号拍摄的地球

什么是寂寞？按照通常的定义，寂寞是一种介于孤立、落寞之间的情绪。当一个人离群索居，就会存在这种状态。如果用极简的词语定义寂寞：寂寞，是你想融入某个群体不被接纳的无奈。

什么是孤独？按照通常的定义，孤独是一种爱的能力缺失。——此乃小说《百年孤独》作者马尔克斯对孤独的极简定义。

如果用我的语言来定义寂寞与孤独，并没有上面说的那样学术和高大上，可以用任何一个文盲也能听懂的话这样说：寂寞，是别人不愿搭理你；孤独，是你不愿理睬别人。

在人类的思想史和心理史上，有关讨论寂寞与孤独的著作，可说汗牛充栋。在我看来，一个人在走向坟墓的旅途中，如果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寂寞与孤独，其人生的风景，说浅点是单向度的索然无味，说深点是一具行尸走肉来人间白走了一遭而已。

这样说吧，一个人被寂寞捶打，是被动的选择。因为别人不愿意搭理你，你如果继续不知趣纠缠人家，最终结果被被别人拉黑是必然的结局，所以，寂寞感是一种很伤人的负面情绪。属于佛教定义的苦海无边八苦中的“五阴炽盛”痛苦，远胜于爱别离、求不得之类可以用语言表述的痛苦。因此，当一个人被寂寞捶打，如果心理不强大，神经不足够粗，很难抵抗寂寞的长期折磨。

至于说到孤独，显而易见是一个人的主动选择。当年，陶渊明弃官而去遁入荒野自得其乐，依靠编造子虚乌有的桃花源故事从而名垂青史。如果陶爷不是选择孤独的生活方式，他在中国这个官僚制度的故乡中，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七品芝麻官，会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众所周知，目前地球上有77亿多人口，如果你数一数自己电话本上的通讯录，想一想会有几个人经常联系你。如果有80个人经常联系你，那要恭喜你了：这就意味着你跟超过一亿分之一的人类拥有强关系。但是，你是不是会有不胜其烦的感觉？从早到晚有接不完的电话？估计这肯定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其实，我们经常看好莱坞的大片或中国的贺岁片，那些出现在剧中的大人物，大都不会随身带一枚手机，更不会像农民工一样把一款苹果手机别在裤带上的手机袋里炫耀。这些大人物当然也接电话，但几乎都是随从代替他先接听电话，不是非必要不会碰电话。否则，这种剧中的大人物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相信所有略知心理学知识的人，都明白所谓“巅峰体验”是什么意思。比如说，第一个爬上珠穆朗玛峰的新西兰养蜂人埃德蒙· 希拉里，他作为人类有史以来第一个用自己的双脚而不是坐直升飞机登上珠穆朗玛峰的人，是这样表述巅峰体验的：他在记叙自己一步一步登上珠穆朗玛峰的著作《险峰岁月》中，曾这样写道，“登津（亦忱注：登津·诺盖，是和希拉里一道登上珠峰的尼泊尔土著登山向导）扯紧了绳子，我们靠得更近了些。我继续一步一步地前进。紧接着我发现，我来到了一块平坦的、无遮掩的雪地上，周围什么都没有。登津很快来到我身边，我们四下张望着。我们意识到，我们已经登上了世界之巅。那种满足感汹涌而来。”

不知你是不是看明白了，所谓巅峰体验，在第一个爬上地球巅峰的人嘴里，居然只不过是在“一块平坦的、无遮掩的雪地上，周围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如果我说，“什么都没有的感觉”是一种发自骨髓中的孤独感，不知你是不是会同意。

记得西方知名的思想家叔本华曾写道：“惟有独自一人时，才是真正的自己；当一个人感到孤独无依时，他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如果一个人看不到自己，就会特别在意别人如何看自己，许多人都有这样一个弱点——太在意别人如何看自己”。

叔本华最极端的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不是我配不上这个时代，那就是这个时代配不上我”。

对老叔的这些话，有不少人奉为座右铭，但我真的不太认同。我倒觉得这是叔本华被寂寞和孤独双重捶打后的自欺欺人而已。

不过叔本华还说过另外一些话，的确是非常有道理的：诸如“每个人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堡，在这个由独立思考围起的国度里，每个人都俨然是个帝王——站在毋庸置疑的最高位置，不受制于任何人”；诸如“ 只要能够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宁静、只要可以感受到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就是最简单的幸福”；诸如“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吧，幸福将会变得非常简单”。对此，我认为这确实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在寂寞和孤独双重锤击的境遇中，对人生独特风景的描述。

这就像史上最著名的残疾人史蒂夫·霍金在《果壳中的宇宙》中，引用莎士比亚的话一样：“即便把我关在果壳中，仍然自以为是无限空间之王”。

最后，再用一句老叔的话结束今日的涂鸦：“只有当你学会依靠自己，从万事万物中感受到自己的时候，才会明白享受孤独是一种多么玄妙的感觉”。

（2022年5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