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终于快读完了,大仲马不愧为通俗小说大师,主角唐戴斯在最接近幸福的时候被陷害、家破人亡、爱人被夺、蹲监狱、绝望自杀;在他最悲惨的时候,又突然遇到高人指点快速升级、越狱、获得巨额财富。
多年后改头换面的基督山伯爵归来复仇,草蛇灰线,伏笔千里,一双翻云覆雨手把昔日仇敌、今日权贵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最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整个看下来又虐又爽,伯爵大人妥妥的美强惨。
在书中,有读者注意到,大仲马不止一次地提到“缝纫女工”这个梗:『“我跟一个缝纫作坊的小妞儿有个约会,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身份和地位。你把那套制服借给我,另外把你的证件也都给我,万一我要睡客栈的时候可以派用场。”』『某一阶层的女人,在有一点上是跟正在恋爱的轻佻的缝纫女工相同的,那就是通常不会过了午夜以后回家。』
单看没什么问题,顶多是觉得那时候的缝纫女工似乎普遍轻佻又热情,但是如果和某些背景相结合,就变得有点意思了:
小仲马的母亲,就是一名缝纫女工。再回头看大仲马的文字,似乎颇有些幽怨的个人情感色彩在里面,于是我去扒了扒大仲马父子的二三事,发现单看作品,真的想象不到您竟是这样的大仲马呀!
总结一下大仲马父子的故事,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从事哪种创作,一名艺术家,私德可以不端正,但不可以不知道真正的高尚是什么样子;行为可以浪荡、粗暴、缺乏责任,但漂亮的情话一定要张口就来,打动人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一定要勤劳努力,多产出作品。
风流的大仲马,在作品里却更赞美忠贞的爱情
大仲马,风流成性,有许多情妇和私生子女,在小仲马7岁的时候才承认这个儿子。而在成名作《基督山伯爵》中,大仲马不吝笔墨,描述基督山伯爵专一、深沉的爱情,并以讽刺的口吻来描写上层社会的婚外情。其中在讲到一对儿婚外情cp,因为女方突遭变故,男方冷漠分手、划清界限的一幕这样写道:
『唐格拉尔夫人也许在这以前还存有希望;可是当她瞧见德布雷刚才那种漫不经心的姿势,以及随之而来的睨视的目光,深深的鞠躬以及紧随其后的意味深长的沉默,她毅然地抬起头,打开门,既不发怒,也不发抖,毫不犹豫冲下了楼梯,甚至不屑于对这个如此跟她分手的男人最后再说一声再见。
“唔!”德布雷等她走了以后,对自己说,“想起来还是挺美的,她可以待在家里读读小说,虽说不能再在交易所玩股票,可照样能在家里玩纸牌。”
他拿起小本子,很仔细地把刚才付出的款项划去。
“我还剩下一百零六万法郎,”他说,“多可惜啊,德·维尔福小姐死了!这妞儿各方面都挺配我的胃口,我满可以娶她的。 ”』
作品里塑造慈父,现实中扮演渣爹
除了在理想爱情、道德标准上,和他自己的现实有着巨大反差之外,大仲马也不是一个现实意义上的好父亲。在赢得了监护权官司后,和情人厮混的大仲马直接把小仲马送到寄宿学校,让儿子过着一种仿佛无父无母的生活。
小仲马在寄宿学校中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备受歧视和虐待,更因为不堪受辱而与人打架。也在这段时期,小仲马的性格逐渐形成了:对人记恨,冷漠,怀疑;厌恶妓女。
对这样一个声名正盛的、伟大的作家父亲,小仲马无疑是很崇拜的。但在小仲马对父亲的回忆中,确实也真实反应了大仲马这个父亲,在行动中对儿子实在有些缺乏温情:『那是在他母亲卡特琳娜·拉贝的家里,当时的意大利人广场(21世纪叫布瓦埃勒第安广场)一幢房子的阁楼里。他的父亲正在儿子的哭叫声中写作,突然抓起孩子,扔到了房间的另一端。』
而在《基督山伯爵》中,伯爵对恩人的儿子莫雷尔,那种从行为和言语中流露出的父爱和深情,却着实感动了不少的读者。
『基督山把年轻人搂在胸前,久久地拥抱他。“现在,”他对年轻人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搬出去住在我家里;你就住海黛的那套房间,这样,我至少可以有个儿子来代替女儿了。”』
有个大文豪的爹是什么体验?
但是不得不说,大仲马真的是很会运用文字来表达美好的情感,而在一个崇拜父亲、以父亲为榜样的儿子心里,也许一句话就能抵消掉过往的种种遗憾和缺失了,更何况是大仲马这样一位情话满分作家的深情表白呢:
1852年,话剧《茶花女》第一次演出,此时大仲马正在布鲁塞尔过着短期的流亡生涯。小仲马给父亲发电报说:“第一天上演时的盛况,足以令人误以为是您的作品。”大仲马回电说:“孩子,我最好的作品就是你”。
不得不说,这封回电真是夸赞恰到好处,情感真挚流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