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我看着自己的身后,那纠集起的人们,我又再度想起了那个苦痛的清晨,那个我自己也不明白的理由!
作为一个混吃等死的人活着,在这世上数不胜数,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可今天我的理论陷入了冲击!阳光稀稀疏疏的照在浑圆的天空,散发着自己所能感受到的温暖,又是一个美好的上午,感受着其中的温暖,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周围的人烟,丝丝烟火气仿佛离我很远,整间房子里很安静,温度也没有变化,就如同一朵恒温的花朵,美丽围绕在身周,却又好似梦幻一般,不够真实。周围的人烟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或笑,或怒,或呵斥,或亲切,不同地走动、流向,带着许多成为情绪的因素,穿插起来,我的一天也就开始了。带着刚从沉睡里苏醒的身体,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冰凉,睡意又清醒几分,穿过走廊,缓步走进厨房,厨房里留着的带有温度的食物,昭示着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的忙碌,轻叹了口气,收拾着还残留着的饭菜,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蛆虫一样的生活,吃饱喝足,躺下睡觉,毫无疑义的度过每一天,听听人们面上的恭维和背后的阴险,然后吐吐槽,大概就是这样过去了吧,很平淡,但又无从改变,心底里时常会跑出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的心里装着野兽,别再这样度日!”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是中二到爆了吧,脑中无数的念头闪过,又消灭,却毫无改变。在某一瞬间,一种世界上只有自己的感觉袭来,屋外也变得安静下来,很静,很静,似乎是在等着某种爆发,人群里发出了第一声“啊!”,浪潮袭来,此起彼伏的声音盖住了所有蠢蠢欲动的行动,我急忙冲向窗前一探究竟,眼前是一幅红色染成的画卷,诡异的如同鲜活的色彩,眼里只剩下红,连互相追逐争抢的人们都不再真实。“砰”门被狠狠的撞出巨大声响,带着颤动,门也开始变得不再安全,那丝屏障保护不了我,强烈的绝望淹没了最后的求生欲,坐在地上,看看楼下,听着门外,一个声音也嘲笑出声来:“还是最喜欢看人绝望的样子,想不想活下去啊?”随着声音的发出,习惯性的看去,那是一张说不清楚的脸,阳关照射在那张脸上总会让人生出一种隐含的感觉,又好像永远都在下雨的阴天里低垂着的头颅,圆圆的,却不曾让人生出亲近的感觉,脸上光打过的地方带着丝丝痕迹,又有几分光滑,让人总是不自觉地产生恐惧,又一波轻轻地嘲讽响起:“不打算活了吗?真怂啊!”我还是不敢置信,混乱的街道,拥挤的人群,以及还剩下的饭菜,每样都在冲击着我的大脑,那张脸和那道身影缓缓地朝我走来,拍拍我的肩膀,好似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道:“算了,先帮你玩一会儿!”刹那间,眼前黑了下去,在我的眼前,一丝红幕悄悄落下,在这红色之中,诞生出了温暖、安全,甚至是丝丝快感,身体没有动作,视线没有改变,一切都是那般平静,好似静止了,但怪异的感觉一点都不让我得到安慰,更多的是难以名状的称之为“危险”的感觉,红幕波动了,就像毫无征兆地落下,他又毫无征兆的升起,还是那个身影,那张脸,只是旁边的景象变成了红色,五内翻涌,各种恶心的感觉迫使自己声泪俱下,快要麻痹的神经再次刺激的更加鲜活,那声音却适时响起,带着恶魔的语气:“喂,喂,这么扛不住可不行,不过我还是要说,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狂妄的笑声混合着我的呕吐,就像嵌入脑海里一般,久久难忘。笑声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而那人影却无来由地停止了,眼神飘向远方,远远的望着,雕塑的美就好像站在那里不动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不停地在地上跺脚,仿佛那静止的人并不是他,拉起我闪出了房间,不停传来的风声和呼啸着略过的风景,告诉着我越来越远这个事实,可我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此刻,我的房间里却上演着另一副场景,一副我从未意识到的场景。
“组长,战斗结束时间不长,从法力上看,应该刚刚觉醒!”被称为组长的年轻人正闭目坐在沙发上,那是一组手掌型的红色小沙发,沙发的颜色带着丝丝暗红,在沙发的背后就是一具残破的尸体,那组长却似没有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向汇报的组员,带着几分思考,缓缓张开了口:“那具体等级呢?”翻阅着手里的资料,组员仔细地寻找着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半天,不可置信的道:“呃……不详!”眼睛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不快,良好的修养让接下来的训斥变成了命令,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那就去查!”心里地悸动带着几丝看发展的意味,那组长继续在这样的环境下闭目养神,周围的组员继续忙碌着,显得尤为独特,一只手颤悠悠地从地上伸来,下一秒已随着血花飞出了几米的距离,组长看看,收起了剑,再度闭上了眼。
风声从我耳旁略过,空气中带着若有若无地花香,阳光照在脸上,真是说不出的美感,如果不考虑带着我的人还在旁边要洗干净自己身上的血污,真的是完美地画面,从开始就存在的不真实感此刻逐渐的放大,我强作镇定的张开口,说道:“你是谁?”那个身影转过了脸,现在的样貌比刚才更为清晰了,那脸上的沟壑不是时间的证明而更是伤痕的积累,害怕还说不上,却让人莫名的生出几分可怜,那身影却是平静的说道:“你总会知道,在之后你还会很依赖我,如果要在这里活下去,就抓紧我吧!”一股莫名的平静生在心里,眼前这个人好像又从那嗜血地地狱里剥离开来,我只有静静的看着,我俩相顾无言,那身影缓步走向我,手上突然无征兆的暴起一丝血色,朝身后退去,心口一痛,一把利剑从那股殷红里透出,痛觉就像是随着血液一样流出去,那身影的黑气也袭向了我的心口,声音随着黑气也出现在了我的身边:“这次又能领赏了!”剑的主人没急着走出来,反而下意识地看向剑身,黑色的血带着剑身一起熔断,剑主似乎很是疑惑,看向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我。怪物,这个念头刚生在心里,黑色的血带着蒸腾的热气激烈的沸腾起来,地上更是卷起多股黑气,大江大河流动着的气就好似汇入大海,黑色的气韵带着危险,也带起了我的身体,它只在积蓄浓郁,却无半点杀气,剑主愣住了,在战场中间的我却开始说道:“伤了别人,跑的也太快了吧!”剑主手中的剑也嗡鸣起来,几丝气息不停游离出来,我轻轻笑笑,说道:“哦?剑还是蛮有骨气的嘛!”还不等剑主反应,黑气裹挟着我的身体沿着剑气方向直袭而去,同时双手成爪,袭向剑主心口,剑主当下只得横剑身前,右腿朝后支撑,借势飞身拔剑,剑鞘刚与剑身分离,道道剑气泛着危险的光芒荡开了我的袭击,黑气逐渐凝聚了,再次向剑主袭去,势头正向着目标前进,身后一股大力涌来,吃痛,身上又流出了血,身后正是那之前在屋里的组长,只是眼神变得渐渐锋利,嘴里还念叨着:“战阵中不要讲道义,你教我的!”眼神中夹杂着愤怒,眼前的人令我产生了一股杀意,我紧紧地握住拳头,黑气陪在身边,时涨时缩,脚下也开始蓄力,对面的组长也静静地持着佩剑,没人知道这僵持意味着什么,但谁都看得出来,接下来爆发的危险。身体前冲启动,我率先展开攻势,那组长却还是没动,嘴里像是在说着什么,剑身一划,一道光牢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的朝旁边躲去,黑气形成喷气,强行在空中改变方向,黑气耗尽了光牢的能量,组长的嘴角却轻轻上扬起来,一丝波动中浓郁的黑气被牢牢困在其中,光牢周围的黑气疯狂的撞击着,砰砰声中光幕只是微微颤抖,没有一点破开的迹象,组长信步走向被困在光牢里的人,风声渐响,剑上的光芒也带着危险,举过头顶,这一段距离好像变的无比漫长,感受着剑光中带着的寒冽,一个声音也适时地响起,说道:“浣芸君,收手,把他给我带回来。”没有丝毫商量的语气,林中的平静又席卷着自己和周遭的人,黑气散了,人也倒了,可在倒下的前一刻,我明明看到了那张狰狞的面孔。
“浣芸君,可是对之前的事有异议?”在空空荡荡的大厅里,那副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没人知道是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只见站在正中的位置浣芸君身体微微一动,恭敬的说道:“主君,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着人的小命!”声音回荡在周围的环境中,没人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漫长的安静什么也没有等到,留下的只有无言,浣芸君不明白,想要问个明白,却又在其中听到一串脚步声,鞋子轻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踏在地面之上的清脆使得浣芸君安静了下来,一双手攀上了浣芸君的肩膀,轻拍一下,轻柔地语调带着实质般的愤怒,出现在耳边:“怎么?浣芸君可是对我父君的命令有异议?”浣芸君神情一滞,没有抬头看向出生之人,只是躬身,拜倒,使劲摇头。如果现在这一幕出现在刚才的搜查中,大概所有的组员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它确确实实的发生在了浣芸君的头上,浣芸君没再张口,那道身影继续向前,踏步地声音随着靠近主座而停了下来,座上的人黑纱蒙面,落座了下来,没人知道她是谁,可接下来她便靠在了那边,动作上带着闲适,问道:“那小子现在在哪儿?”浣芸君不敢怠慢,微微躬身道:“禀帝女,那小子现在正在困牢里。”随着声音逐渐消失的身影带着利落消失在浣芸君怨毒的眼神里。
黑,这是我对这里的第一印象,没人会在这里等待,那黑暗里压着的不仅是绝望更是给人们带来恐慌的疯狂,静,静的可怕周围的一切就好像被时间停下了一样,水滴在地上,风吹过肌肤,遗忘很久的痛感出现,唤醒了我对自己活着的感觉的判断,痛感蔓延,就像钻进血液里的蛇毒一般,不能动,不能反应,活死人般的呆在这里,回想着来到这里的原因,却被一段脚步打断,好像来了什么人,无法分辨男女,但很清晰的感受到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没有张嘴,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我想辩解,那身影却堵住了我的嘴,就这样忽然的出现,却依旧没有让我明白,同样看不到,可明明就是在盯着站在那里的人,一动不动,危险且疯狂。似乎是带着几丝好奇,那个人张口了,第一句就直入主题:“刚刚醒来的小朋友就有伤害浣芸君的实力,真是不怕死啊!”黑暗中盯视的眼睛动了动,继续看着眼前的人,手在我的嘴边放住,张口道:“他也没什么了不起,到时眼前这位身上的气息很是危险啊!”那人轻轻笑了起来,声音里的阴柔气也散发了出来,这才意识到眼前竟是一个女孩子,不等我继续说,毫无预兆的一个耳光就清晰的招呼在我的脸上,黑暗里透过来的蔑视没有任何的掩饰,明明无法分辨长相、性别,却能明显感受到那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身旁的身影躺下了,也没动作,那眼前的身影也一直不说话就哈哈的笑着,伴随着身上的痛感,我又昏了过去。笑声停止了,看着面前再度倒下的人,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清晰了起来,很轻的声音,在现在这样的环境里,违和感瞬间袭上来,那躺下的人也清晰起来,是一具腐烂变质的腐尸,那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手里动作快捷而准确,横在了一旁的一面墙上,一个身影慢慢浮现出来,同时也响起了诡异的声音,苍苍渺渺的说道:“大小姐果然不一样,这么快就发现我了!”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五官的特征也没有明显到让人记忆犹新,仿佛就是那种人群里最平常的面孔,可正是这样一个人独自一人闯入了重重守卫地天牢,大小姐身体紧绷了起来,手里也开始积蓄了力量,空气中的波动显得更加明显,墙边的人显然并不想硬碰硬,随即开起玩笑:“大小姐真是认真,你让我怎么办?”“那就乖乖和你手上的朋友一起留下来好了!”大小姐的话音刚落,一股气劲伴随着动作已向墙边那人袭来,那人连忙朝旁躲避,大小姐身体陡然跃至那人闪避方向,那人丢下我,急忙躲开接踵而至的一记硬拳,同时腿势跟上,袭向大小姐心口,大小姐双手下压,退开一点,一抹寒芒绽开在黑夜之中,剑势急刺,那人连忙又躲,剑势在墙上留下开口,那人急忙抱起地上的我,顺势跑了出去,笑声渐渐消失殆尽,只留下大小姐在狱中愤恨不平。
不知是第几次醒来了,这些日子的经历不停的浮现在脑海,就像打印机中的雪花白纸,清晰却带着难以言喻的不真实感,被救我的人带着来到小溪边,河水清澈,阳光顺着水流流淌而下,铺满金色,而盯着河水的脸庞却没有什么变化,看着曾经在镜子中无比熟悉的脸,映在眼前的湖面上竟也生出陌生感,不禁又是一阵无语。“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现在你已经是通缉犯了,而我是唯一能帮你的人,信信我,没坏处的!”或许是想让我更加相信,他的语气中还混入了不少撒娇地意味,我看向他,又朝周围看了看,想要找到在家里出现的那个人,可他却似是幽灵一样,从狱中出来就再不曾见到,那人就这么等着我的回答,而我则继续沉默不语。那人无法再继续等下去了,准备带走我,脚步刚动,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登时就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最初抓住我的人,爽朗地笑起来,脸上年轻的状态更是令人心动,可惜他手里的剑并没有像他的脸那般友好,他没有抓捕我的意思,只是笑着布好包围圈,剑尖朝我俩指了指,示意我俩可以尽情逃跑,那人手里不知何时带出了一阵劲风,直刺进阵中,在同时,十二柄剑形成剑围,同时落下,丝丝光芒裹挟着气劲袭向那身影,手中武器横起架住来势,十二剑阵同时散开,从三个方向再度袭来,剑刃锋利无比,那人急退,同时左手掷出兵刃挡向上方剑阵,右手下压阻住中路剑阵,下路剑阵古怪刁钻想躲却未能及时抽身,大腿已被两剑刺穿,红色蔓延,呼吸沉重了起来,那人强忍剧痛,收起右手,兵刃伸长,斩断继续攻来的下路剑阵,为首者动了我,带着自己的剑直插战阵中的那人,剑势越来越近,一股无形黑气有肆虐了起来,挡住剑势,同时我幽幽地张开了嘴:“学得真快,可惜,这招不好用了!”为首者并没有任何改变,飞身撤剑,带着威势再度攻上,直刺我的心口,黑气盘旋,挡住剑势,剑身竟一分为二,带着剑斩再次迎上,威势丝毫不减,黑气聚集成盾,借势后撤,来到那人身旁,为首者也在此刻加入战阵,剑阵威势瞬间放大,那人手中兵刃紧握,极速朝一方奔去,速度之快竟有从全方位突破的可能,众人皆准备提剑阻隔,手却在此刻一动不动,脚下升腾的黑气缠绕紧束住众人,那人急速冲开包围,而我也趁势迫近了为首者,气劲一抹,为首者当时便倒地不起,众人皆惊,我也静静闪出了视线。
速度骤然降低,没人知道这期间发生过什么,站在这个门口,更像是一只迷路的狗,嗅嗅所有人,却不愿意靠近,男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只好说:“虽然不情愿,还请配合吧,顺便,我叫允军。”原来允军就是他的名字,可在这一路上,更多的时间里,我还是只用你或是喂这般的称呼,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下,没人能保证自己。在几分钟前,允军指着面前的门叫我进去,可我还是十分犹豫,门内没有半丝声响,我的犹豫换来了他的解释,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代表了相信,独自站在门前,声音却从中传了出来,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袭白衣,眼睛也是透着蓝色,脸上几分温润的味道,没人能不觉得眼前的女孩温柔如水,但腰间的剑又让人明白这朵花不仅有刺而且危险,或许真正不能触碰,正这样想着,她的嘴里吐出了声音:“先做到诚意你才会相信我吧!”我看着眼前的人,没来由地笑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声音绵长,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足够长的时间,我回转过来,眼神里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嘴里却吐出了清晰的字:“请告诉我这一切吧!”女孩似乎并不意外,讲起了一段故事:
在世界还处在一片混沌的状态时,我们的先辈带着所剩不多的族人来到了这里,每个人都觉得这里是最美好的地方,先辈们凭借努力,在这片不毛之地开辟了一个结界,在所有人以为我们安定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了一种被他们压抑住的力量,这力量会增长的很快,带来无尽的毁灭与愤怒,也是在同时,他们发现这一类东西的称呼,他将它们称作“烬”,“烬”的繁衍很快,并且没有任何阻止的方法,于是,咱们的正式机构“轩名组”这时候就上线了,最初,它在前线战无不胜,可近些年来,这个机构的野心并不只是针对“烬”我们就是要阻止他们,如果你想,可以叫我们“醉意组”。这里的人们都是被“烬”伤害的人们,他们却被“轩名组”通缉,只是因为对“烬”的伤害,我并不要求你帮我们做什么,只是希望你明白,危机已经来临,必须尽快准备,如果需要,“醉意组”将会成为你坚实的盟友。
一番言论发自肺腑,女孩的眼睛始终紧紧围绕着我,我却在她的眼中发现了急切,来自内心里的急切,可刚刚知道的事情,并没让我觉得很美好,却给我带来了更多的疑团,下意识的朝着女孩问:“我和人们被追查的理由是什么?”她的神色稍微产生了些许变化,眼神中也带生了一抹回避,允军却替她做了决定,首先回答说:“准确的来说我们也是‘烬’,只是相对稳定的个体,而在对方眼里我们并没有区别。”原来在别人眼里,我才是那行走在世上的怪物,我清楚地想到自己在这些天的表现,那些深植在我梦里的碎片,原来竟是真的,可那片黑气是什么,而我见到的那个人又是谁,萦绕着的问题似乎并未减少,女孩有种说不出的焦急,那神情换了其他人都一定在这无尽的柔波中沉沦,我也不例外,张了张嘴,言语却不听使唤,头认认真真的低下,换来了一片喜悦的呼声。
轩名组
看着刚刚被送上来的尸体,似乎还能感受到在黑气中带着的粘稠,浣云君脸上没有表情,恭敬表现在脸上,心底却更多的是对凶手的怨恨。他神情肃穆的站在一旁,一边是一位高大的男子,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一股从内而外散发出的威严,让人不敢靠近,脸上的皮肤沟壑分明,在每条沟壑里藏着岁月的侵蚀,让人无法触碰,此人便是现在当代轩名组帝君:裂易。裂易没在乎脚下的尸体,踱步走向浣云君,每走一步,浣云君的心里就紧张一下,走到身前,轻轻拍击着他的肩膀,嘴也跟着动了起来:“浣云,你不是说只是个刚觉醒的烬吗?这些是你回答我的?”浣云君咬紧牙关,划破双手,鲜血顺着气息牵引,形成一个界限,红光闪过,裂易撤回了双手,命令浣云君下去,自己也隐没在黑色之中。
裂易走过冗长且深邃的回廊,回廊里静悄悄的,裂易脸上的表情突然转向宠溺,望着前方的回廊,笑笑,大手一挥,镜幕般的碎片纷纷落下,撒满光华,光华之中美丽的大小姐徐徐落地,带着几分笑意,说道:“父尊,你又看穿了,真无聊!”“那你也要多争气才行啊,这么大了,还不擅长隐藏气!”“那是我并不想好吗?做事做人,就要堂堂正正!”骄傲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大小姐不仅是向父亲表示决心,更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强势而感到骄傲,裂易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失望,不过转瞬便被宠溺代替,笑吟吟地看向女儿,说道:“春儿,什么事这么激动?”裂春自然把该说的都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我准备抓他回来!”“不准!”裂易竟然没等女儿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一口就回绝了,裂春想要说些什么,父亲冷冽的眼神已经帮他回答了所有问题,回声扔下一句:“那个人不是你能控制的”转身离开,裂春眼神中写满不甘,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里暗下誓言,却未曾想过日后回想起这一幕竟会抱憾终身。
翠云峰
山川秀美形容这里是最合适不过的,或许在别人眼里这里除了山上的神庙,再无一丝该有的烟火气,青山的怀抱里却更令人赏心悦目,风,吹过肌肤带来冰凉的触感,我惊惧的站在山崖边,眼前的美丽带来的却是心里的惊恐,允军剑指长空,不带丝毫颜面,远方的女孩仍是一脸笑盈盈的表情,给这场威胁带来了更意想不到的效果,没见过这般场面的我自然是吓得声泪俱下,允军却罔若未闻,带着嘶吼声音,指向我:“想要学会控制你的黑气,就先把你的柔弱去掉,杀人者没资格觉得自己是好人!”这是他们对我经常说的言语,没有任何的修饰,更多的是宛如利刀的扎入心扉,血不会向外流,带着自己的心一同变得冰冷。女孩更是温柔乡中的毒药,她叫水婉儿,每一张面孔里都带着温柔,可如果就此就认定这个姑娘只是个柔弱的女孩,那么在现在这一刻你的命就是属于她的了。“藏破剑法一式!”一声历喝,带着剑气的劲风斜刺而来,由下而上向着我的咽喉刺来,我下意识地后退,风声呼啸,拉人回头,剑势已不可抗,我只好伸手护住咽喉,一阵劲力穿过手臂,黑气迅速环绕,缠在手掌,剑势立至手掌与剑相互交锋,金器交鸣之声响在耳际,剑身忽然下压,允军把剑狠狠摔在地上,大喊出声:“不教了,他根本就不好胜,教了也白搭!”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婉儿自然也是觉得没趣,踱着步子朝我走来,脸上依旧是笑吟吟的,总是美得不可方物,身子慢慢低下,樱唇逐渐靠近我的脸颊,我急忙起身说道:“婉儿姐,我错了,今后我一定努力!”脚下的力道随着声音减弱渐渐变快,激动的心脏牵引着眼睛紧闭,却不曾看到身后的女孩嘴唇微动,幽怨的说道:“我就那么可怕吗?真是个小可爱!”林间缓慢下来的空气带走了刚才生死相搏的凶狠,寂静如同水墨画案中的黑色,渲染了无数的暗流,汇聚成平缓的湖水,重归平静。试着深深呼吸起来,清凉的空气混着释放感布满了全身,我徘徊在林间,试着把心中的意识平静下来,按下黑气所带来的狂暴的气势,那狂猛的感觉每每侵袭着我身体的同时,意识里总会有一个声音,带着几分熟悉,像伊甸园中的蛇,诱发着心底的恶毒,它在心头里呼喊:“放开心胸,你会享受这过程!”现在,这条蛇有了更强的力量,它游遍全身,顺着所有线路摧毁着、呼号着,带着危险。气势凝聚向前方,黑气更像挣脱了束缚,化成一柄利剑,直刺向前方。女孩的惊呼堪堪的停下了这即将爆发出来的危险,黑气又一次被压下,取代黑气出现在眼前的女孩,垂到腰际的黑色长发,精致的五官带着丝丝英气,在仔细品味之下,更有着一丝说不出的高贵。脸上出现的颤抖配合上蜷缩的身体,将恐惧的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急忙上前询问:“姑娘,你没事吧?”姑娘还未反应,身体却朝后退,眼神里的警惕没有丝毫减退,见到眼下这个情况,我只好乖乖站在原地,轻声安慰姑娘:“姑娘,不好意思,我叫历腾,刚才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姑娘竟好像还没反应,我不由得又喊了一遍,姑娘仍是没有理我,半晌,才听到姑娘一腔愤恨的声音呼啸而出:“给我乖乖站那!”
揉揉眼圈上的黑灯笼,面前的婉儿姐已经在砰砰的直敲桌子了,允军也站在不远处强忍着自己的笑意,婉儿姐旁边站着的姑娘还一副气鼓鼓地模样,她叫沈春香,是山下“烬”村的居民,我刚才那一击在她明白过来的时候,首先就给了我一记电拳,还没等我接下来反应,后面的招式就统统招呼了过来,一拳急过一拳,可奇怪的是,我身体内的黑气竟没有一丝想要暴走的意味,渐渐地呼号声招来了允军和婉儿姐,看到眼前这一幕,两人也不由得笑起来,笑完了才想起救我,于是就有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我看着那刚刚暴揍我的姑娘,心下又不好向她计较,只好默默地揉着伤口。在这时,婉儿姐趴下来,手指轻轻抚摸起我的伤口,轻声说道:“真是的,连女孩子都能伤到你,以后怎么保护别人啊!”双手触碰到脸庞,温热传递到脸上,心里问自己:“这里应该是感受到了温暖吧?”脸颊上的温度升高,红扑扑地,婉儿姐又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也没来由的笑了起来,笑声很快传染到了允军,只留下春香一脸茫然地看着这奇异的景象,手足无措。似乎是发现了这一幕一般,我离开那笑声的包围圈,认真地站到她身旁,说道:“对不起,姑娘,我也无法控制自身的能量,请原谅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春香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到这个情形,允军自然的上来打着圆场,说道:“这小子还是很认真的,春香不必拘谨啊!”话音刚落,一道剑气只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落下,剑气刚猛霸道,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势若雷霆般的落下,空气跟着微微颤动起来,剑气来势急、快,地面也伴随着剑气坠落分开无数碎石,屋里的我们刚刚避过剑势,又一记更快地剑势朝我袭来,波动流转,黑气逐渐朝着剑势袭来的方向飞扑,隐约间我好像又看到了那道身影,还没等我反应,黑气凝聚的盾形已经碰上了剑势,周围气浪翻涌,掀翻屋内众人的同时,霹雳急语也传入了我的耳廓:“几天不见,本事见长啊!”阳光照在那清晰的轮廓上,映的来者的身姿更具威严,一袭纯黑色的长裙,黑色长发随着风向流动,头顶闪闪发光的金冠,陪衬着阳光,令人感觉无比高贵,手中的剑也在这时动了,剑势急速如雨,威势同时铺开,这次的目标变成了地上四人,允军举剑来挡住剑势,两个女孩则左躲右闪,谁知就在两剑相接之时,允军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体朝后倒飞出去,两个女孩也被无尽的剑气击伤,看到这种情况,黑气随着经脉再度袭上,这次范围更大,包住剑气范围,同时黑气随后方剑势漏洞反扑而上,朝向空中的人影袭去。空中的裂春急忙戒备,谁知黑气抵达剑身即止,正在裂春思考间,黑气忽然收缩,拽动着我的身体直袭而去,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嘴中更是不饶人:“小姐,之前放过你,现在还想着报复吗?”说话的功夫里黑气再次缠上,也凝聚成一柄利剑,由后方直刺而来,裂春剑势倾斜挡下刺击,黑剑发劲上挑,荡开利剑,利剑借势回转刺向下盘,黑剑回身,转向,双手紧握剑柄,当头劈下,利剑举过头顶,顺着挡住的黑气身体后撤,剑身向下同时换左手持剑,反手一剑,一抹红色顺着剑光流下。剧痛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意识到伤口的真实,裂春眼光回转,眼底丝丝轻蔑,更带着几分危险,话都没说,剑又跟上,随着风势剑从左向右袭来,黑剑挡住剑势,双手下压想要令利剑脱手,结果利剑脱手,掌风跟着来到胸前,一掌排击到胸口,浑厚的劲力入体,黑剑上翻袭向少女,一抹蓝光骤然而生,在这一时间,一道柔和的声线传入耳际:“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小姐责罚。”眉眼渐渐舒展开来,眼神就似湖水荡漾,平静中带着柔情,浣云君身着白衣,单臂松开接触小姐的后背,眼神切换成凌厉的刀刃,直直的盯着我们,没人在这时间张嘴,浣云君扫过周遭的人,一股熊熊的火从下方烧起,对上那冰冷的眼神,那股爆裂般的炙热也没有丝毫退缩,浣云君就似没有看到,冷哼一声,带着大小姐隐没于云层之中。
凌吉山 养余居
这是一片深处高山森林间的空间,流水潺潺,飞瀑直下,带着舒心的环境里,阳光洒在深处映趣的凉亭里、花园中,当真是真的美不胜收,没人踏入的花园露出几从红色房檐,错落有致,林间鸟鸣更显得环境清幽,平日里是个不可多得好去处。在这清幽的环境里,所有人都忘记了危险、忧愁、俗世,但从屋里不时传出的血腥气,浣云君双手紧握,脸上的神情也被流量狰狞所取代。浣云君几次想要前踏的脚步被理智所代替,束缚着自己不再前行,手里却默默地动作起来,几道黑影出现,一道眼神,带着尊敬便退开了。这时,屋中一道声音也渐渐平和下来,声音传来:“进来吧,浣云!”门轻轻被打开,里面还是那清爽的气息,丝毫不见之前浓重的血腥气,床榻之间已被幕帘遮住,床上更是静静坐着一道人影,见到浣云君进来,人影身影更是端坐起来,嘴中的声响是:“浣云,这次事情不必告诉父尊!”浣云君没有回话,招呼了几位婢女前来在侧,看到服侍妥当,才慢慢张嘴说道:“依小姐令,只是主君应该并不会怪罪小姐,小姐是否有别的隐情?”裂春没有回话,一道劲风从床榻传出,清脆的耳光声配上脸上红红的掌印提醒着“浣云,你管得太多了!”留下这么一句,人影就把浣云君摔出了门外。浣云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色没有丝毫的起伏,带着红彤彤的掌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烬”村
呼号声、跑动声、燃烧房屋的声响,几种复杂的声响回荡在这个本身不大的村子里,沈春香不敢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身后就是黑衣人的剑,父母在身前被杀害,她没来得及哭泣,几个孩子已经占据了她的视线,起身开始反抗,保护住了孩子,自己却落了个这般下场,黑衣人招招狠辣,刀劈下来的一瞬已经有了几种后招,春香从允军手里学来的招式已经用尽,现在还在逃亡已经是很厉害了,可黑衣人并没有任何怜悯的意思,刀势不断落下,接连在地上刨出几个深坑,下一刀已经让春香来不及反应,刀光冷冽,更带着几丝残酷的意味,劈下,血花四溅,感受着红通通的温热,我张开嘴道:“姑娘,这样还债应该够了吧!”刀刃带着威势冲破黑气所覆盖的范围,血顺着刀口流了出来,春香急忙上前查看我的伤势,允军则迎上了不远处的黑衣人,失去武器的黑衣人自然不会是允军的对手,几招下来便被允军擒住,黑衣人嘴唇微动,剧烈的痛苦使得身体不住的痉挛,不多时便倒地不起了。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和周围哀鸿遍野的惨象,没人说得出话来,黑气很快侵蚀了伤口处的刀,“当啷”落地打碎了众人的沉默,我急忙跑去查看黑衣人的尸体,身上没有任何标志,只有胸口刺有一朵牡丹云,黑气从全身不断冒出,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情感,它燃烧着我,那道许久不见的身影又再次出现,甚至声音也多了几分嘲弄:“你恨吧?你的力量在心底,来释放它吧!”气势在周围的环境中渲染得越来越爆裂,本来已寥寥无几的黑衣人,在这瞬间更是被清除得干干净净,黑气的裹挟之中,人影渐渐没入天际。
浣云君府
“浣云,你给我出来!”门被黑气轰开,门外的黑影飞快地奔向内堂,空空荡荡的环境没有半丝人气,黑气侵袭着园中鲜艳的花朵,枯萎、凋零,所有迅速地生命力流失都在警示着周围它的危险,浣云君悄悄拾起地上的花朵,眼神中最后一丝温和褪去,口中喃喃道:“早说过你们不是人。”声音消散,浣云君手中握紧一柄闪着白芒的利刃,朝着黑气的背门直刺而下。转身,黑气挡下,血红的双眼代替蠢蠢欲动的双手直视着浣云君,厉声质问道:“难道为了消灭一人杀光其余无辜百姓,这就是人所应为?”浣云君没有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想要张嘴的迹象,但任何人都明白,他是在表明“虫子,没资格说我残不残忍。”脚下黑气一紧,带着被黑气裹挟着的身体,黑气在空中凝聚成剑,朝着空中的身影刺来,身形后撤,白色锋芒举起,挡下冲势,同时剑身横移划向黑气,黑气聚起挡在身前,剑芒碰触到黑气的一刻,一道柔和的气息却自动分离开了那黑气的侵蚀,剑身更是散发出了柔和的白光,几次劈砍黑气竟然有减弱的趋势。看着这奇异的景象,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剑锋开始转向浣云身边的诸大要穴,左手持剑划向浣云颈间,白芒连闪,挡下前冲剑势,剑气同时带起袭向我的胸口,闪身让过剑锋,左手带动手中的剑再次向浣云颈间袭取,浣云反肘将剑势下压,一丝红色出现在浣云的素衣,显得异常扎眼,但战局容不得丝毫反应,一双黑掌推向浣云胸口,浣云急忙飞退,落出几步,稳稳地停留在十几米远处,身形直冲浣云君,无形巨力很快爆开,落到远处,几步才稳住身形,浣云的眼睛还似之前一般柔和,似乎一直未有波动,依旧白衣胜雪,我还想前冲,浣云君却用声音轻轻地阻止着我:“不要再来,接下来便决生死,再来,绝不容情!”没什么思考,浣云君撤去防护的下一刻,黑影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手中的黑色利剑也变回了气态,附着在手掌上,凝聚成拳,轰向浣云君面部,浣云君提剑上扬,手肘挡下我的拳势,剑柄借着前冲的势头猛力砸向我的头,一声碰撞,痛感中带着晕眩的感觉,纵然黑气卸去了大部分力量,但这次冲击着实不轻,晃晃身体,红色的眼珠中的杀气更重,俯冲上前,黑气凝聚成爪,浣云君剑势转向,挑起,我空中变向,一把抓住浣云君的衣领,重重的将其摔在地上,脚下土块纷飞,地面也深深凹陷,浣云君钳住我的手,向上一翻,手掌脱离,一拳又紧接着轰中了浣云君,两人同时倒飞出去,又立马起身,远远相望。红红的眼睛总是在眼中流露着愤怒,它注视着敌人,却丝毫看不出理智,而在对面的浣云君眼神却永远如汪洋一样,平静无波,更似没有丝毫人气,两种气势在不停地消耗着,浣云君的神情出现了一丝变化,言语也更加决绝,说道:“看来最后这便要决生死了!”对面红红的眼睛愈发的狰狞,没有理会浣云君的警告,口中只是在愤恨的呼喊:“浣云!浣云!浣云!”三声疾呼换来了行动上的迅速,黑气顺着手掌攀附,很快蔓延全身,黑气围绕着自己的身体,更像一柄利刃冲向浣云君,浣云君收起气势,剑锋横在胸前,一道柔和的白光铺开,恰好阻隔着我的前进,被阻挡的我并没有停止,黑气持续的轰击在气墙上,不停晃动,随着无数次的轰击,光幕破碎,黑气中的我顾不上看向浣云君闪过惊慌的眼神,持续向前,黑气袭向浣云君的胸口,骤然一顿,黑气蔓延到了浣云君双腿,剧烈地腐蚀瞬间穿透浣云君的素衣,渗入肌肤,空中一道巨力忙把我轰开,并降下一道厉喝:“小子,找死!”声音散去,阳光映照着人影带着无可侵犯的威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强劲的压迫力从我的身边袭来,那人正是裂易,魔族君主的气势在一瞬间铺开,连一旁的裂春也产生出跪伏的念头,每一步踏出都极为缓慢,在场的人都在颤抖中迎接了君主的到来,红色的眼眸中的情感不曾磨灭,但身体却做了最好的回答,裂易也只是在我身边横扫了一眼,双腿一软,跪在当场。裂易看也没再看这边,手掌向着浣云君这边抹过,黑气瞬间崩溃坍塌,伴随着浣云君的一声痛呼“啊!”危机也就此解除,裂易摇摇头,叹息道:“可惜啊,浣云,你的腿我救不了了。”没有预想中的悲痛,也没有预想中的不甘,浣云君只是很平静的将手中的利剑举起,回家斩下了自己的双腿,疼痛扭曲了自己的脸,却未改变他的心,眼神中的那丝淡漠依旧坚定的矗立在那里,裂易看看这场面,伸手止住了还在喷流的血液,眼神再次对上那双鲜红的瞳孔,淡淡地说了句:“我从不跟疯子计较!”“不跟疯子计较,陪我玩玩好不好?”同样的充满玩味,同样地踏步上前,阳光下带着寒芒的廓背刀,允军就这么洒脱的进入了这争端的中心,裂易并未打算理会这唐突走进了男人,眼神扫去,却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神情,惊讶的神情,随着眼神的下移,嘴中不禁脱口而出:“你没资格拿起那柄刀!”“有没有资格从来都不是你说了算!”没打算继续说下去,刀已急速朝向不远处的人影挥下,气势无匹,劈裂了大地,裂易稍稍朝旁一让轻易躲过锋利的刀,一刀接着一刀,挥刀的人不停,躲刀的人也不停,两人似没有尽头的体力也随着一句句的交流游走着:
“你的刀太顿了,也太慢了!”
“只会躲闪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慢?”
“果然跟从前一样,师傅说的没错,你终究没有资格!”
“那我用你的话回答你,你没资格提师傅,有资格的人,让没资格的人去扛起自己该做的事,有什么资格去说这些!”
“那有资格的人是懂得取舍,明白轻重!”
“明白轻重?什么会比救下在眼前死去的生命重要!”
刀势迫近,裂易仍没有躲闪的意思,一伸手,接下刀气,手上连一丝刀口都未留下,裂易用他俩之间才能听到的话,喃喃道:“当年的事我对不起师傅,但我没做错!”光影连闪,一记朴实无华的推掌迎上了还带着震惊的允军,推过,身躯也自行倒下。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猩红的双眼瞪得睚眦欲裂,手中的黑气带着飞快的速度冲向前方,“嘭”只是清脆的一声,无形的结界就这样轻易的摧毁了救援的希望,我不甘地砸向结界,回应的除了砰砰声,再连一丝多余的回应都没有。不知多久,那几道令人憎恶的身影已经消失了,那声音也不再发出,我愣愣地待在原地,地上只有允军的尸体陪着我,可怜又可笑,挪到尸体身边,眼泪却随着自己的不争气一同掉了下来,水婉儿悄悄地从身后出现,拥我入怀,她身躯中的我在不住颤抖,眼泪也更如洪水般决堤,可我没注意到是,她也在随着我颤抖,随着我哭泣,直到我渐渐失去意识。
面对着四周空空的墙,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水婉儿退出了房间,我的眼神也从这混沌里回归到了现实,发出一声低叹:“出来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熟悉的身影从角落里浮现,还是那副疯狂中带着几丝没落的神情,他靠近了我,没有张嘴,画面却静止不动了起来,没有人打破这宁静,它的咆哮在那一刻填满了我的耳朵:“你还在想着和平,他们没想过的,允军用命教会你的,你不是打算放过他们吧?”眼神里没了那丝红色,我也变得清醒起来,只是张张嘴回答道:“那是他们的想法,不是其他人的想法,而且允军教给我的是要让我握紧力量,帮我吧,一起迎接一个美好的世界!”“那些只是你美好的理想,没人会尊重,他们只不过是需要你的力量,我才会和你永远在一起,一起活下去吧!”“活在那种只有血和诅咒的世界上?你只是在害怕而已,松开枷锁,他们都会接纳你!”那道身影远离开了,躲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觉得它会再回来的,却不知在这之前会发生什么,继续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泪却停住了。
裴䨏殿
这是这座宫里最冷清的地方,店里除了几张桌子,连一只爬虫都没有,裂易以前经常在这里思考自己的未来、计划、手段,现在这殿也随着他的刻意疏远生出了许多灰尘,埋在了这殿里,也埋在了裂易心里,裂春跟着父亲走进这清冷的宫殿,肌肤上传来的凉意,令她清醒了几分,在路上,她看出了父亲的寂寞,却并未上前询问,裂易转过身来,从殿中轻轻呼唤:“春儿,你觉得我做错了吗?”“女儿不觉父尊有何错。”“或许,在知道这故事的开始之后,你会变的。”裂易褪下披风,坐到桌上,幽幽地诉说起来。。。。。。
大口的呼吸着,感受冷气进入肺部的清凉,裂易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的大腿还在不住的打着颤,他逃出来了,从家里逃出来了,看着这广阔的天地,却不知脚下的路该走向何方。路面黑黑的,在晚上安静的氛围里,更是显得诡异,忽然,几缕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了耳朵,下意识的神经一紧,在荒郊野岭听到声音不见得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声音越来越近,一道清亮的声音代替了脚步声:“师傅,是个男孩!”听到这句话的裂易快步冲了上去,一柄寒光闪闪的刀朝着前方声音传来的位置刺去。“当啷”,刀子被敲落到地面,同时另一道与众不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小子,有戒心是好事,也得知道对方是好是坏,实力强弱吧!”随着声音的终结,不出所料的一顿胖揍,裂易被一老一少的两人拖走了,临走还听到一句他很久都未忘记的话:“小子,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别做这样的事了,危险的要命!”两人本就是江湖人,一路走,一路照顾着裂易,裂易也在这渐渐地安定中回到了以前快乐的日子,但日子总是跌宕起伏的,麻烦自然也会随之而来,事情是从一个村子说起的,都是很俗的开始,大概是有一伙山贼,鱼肉乡里,在这里到处烧杀抢掠,裂易自己想要上前救助,招来的却是山贼无尽的报复,村里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裂易一气之下跑进山寨,杀尽了全山寨的人,却不曾想这事山贼的调虎离山,急忙赶去救援,却在村口发现了允军与被抓住的所有人,他忽然怯懦了,跑开了,这一幕被允军看见,从此是兄弟二人分道扬镳。
听完这一段的叙述,裂易缓缓的张开口,说道:“我终究逃不过这惩罚,师傅师兄皆因我而死,你若想走,便离开吧!”裂春坚定地弯下身来,紧紧拥抱住了父亲的身躯,在耳边说道:“父尊,这事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你没错!”眼光中闪过狡黠,裂易父女两人再这样的冷清中独自取暖。
在八年的时间里,很多都改变了,“烬”扯起了反抗的大旗,数以百万计的“烬”在各地响应了我的号召,三日之内,侵占魔界三分之一的地盘,魔界主君由裂春接掌,裂易退居副线,浣云君罢去兵权退居二线,由新上任的火雪君接掌,同时挡住“烬”的侵袭,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烬”本营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大帐,里面洋溢着牛奶的香气,却没人知道这里竟是“烬”军统帅的大营,现在里面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轩名组三军统帅火雪君,桌上一张书柬独自躺在那里,火雪君郑重地道:“这是主君令我交由您的信件,如今已带到,告辞!”一旁的女子倒是想要制止,端坐在书案上的青年挥了挥手,阻止了故事的继续,女子退到一旁,目送着火雪君的远去,青年打开了桌上的信件,纸上的字里透出无尽意蕴,只见上面写道:“五日后,十里坡,两军决生死!”
风猎猎响,无数面旌旗排列成一阵,没人觉得这里是什么肃杀之地,每个人眼底都是黯淡,光满汇聚在人们的眼底直射阵前两军主帅,我缓缓地驱马上前,马步扣在地上清晰可闻,裂春也没做停留,走到了中间,两匹马碰头,嘴里却也没有落下,我先说道:
“你本不该来!”
“这身后是我的属下,我只能来!”
“你做错了,但我也知道你本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为人从来都是别人决定的,不是我!”
“那只能一决生死了!”
风随着马匹的奔驰穿过耳畔,黑气与利剑再次出现,一如多年前的那场战斗,黑色利剑跟着马匹运动方向借势剑锋上扬,白色剑锋由上至下挡下斜刺的黑剑进攻,马匹转向,黑剑袭向马匹,马上之人立马飞离马身,飞剑脱手,刺向地面,地上马匹躲闪不及,利刃直接贯穿而过,伴随着血花翻飞,天空人影俯冲而下,乘马之人跳开,天空人影握紧利刃再次加速,刺向后退的黑影,黑影同时散去黑气,撑起气盾,挡住剑势,在同一时刻,黑气收缩紧紧包裹住利剑,黑影双手后扯,利剑应势脱手,剑主也同时跟上,双手成拳,呼啸飞向黑气破绽,白青两色光芒交互,气浪荡开,黑色身影与白色身影分开,呼吸的急促带来的伤害的加深,黑色身影后腰处的几道伤口正有力地证实着他受到的伤害,但白色身影也为讨得便宜,几个呼吸双方又冲了上去,两双拳影交互,砰砰的交击之声,响在两军阵前,没人这里发出声音,两人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忽然,黑色身影抓住了白色身影的破绽,黑刺凝聚成剑,前推划过白色身影小腹,一抹猩红洒向空中,黑影化去剑身,借势袭向白色身影背后,双手发劲,清脆的咔嚓声在这一刻令人清醒,两方众多的眼神里,布满了不可思议,白色身影倒下了。人群在寂静片刻后宛如冷水煮沸般的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报仇!报仇!报仇!”不知从方阵的哪一处,开始出现骚动,蔓延开来,黑色的人潮卷携着波浪,冲向了我的所在,四周都是人,刀剑交错,再努力的避闪也只是在减轻伤害,两方无数的呐喊厮杀,我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被现实击垮的那一天,刀伤、鲜血、无能为力,人群在悄然间散开了一条通路,在通路的尽头正是已经退走的“浣云君”!这一瞬间的不真实感让我感到丝丝怪异,浣云君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向了我,他空空的裤管再次叫醒了我,那件事已经很久了,我在思考的时间他张开了口:
“很久不见,你又变强了!”
“我不想动手,可我不得不动手!”
“这么说的人心底都是狠辣!”
“那你的心里不曾有过?”
“是曾经有过,在刚断腿的那段时间里,杀死你曾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只是你也看到了就以现在我的身体,活下去已是不易,更遑论杀你,我只想让你留火雪一命罢了!”
“现在的你也学会这样说话了,可在我眼里,你依旧满目狰狞!”
“所以我没打算只靠几句话就打动你,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话还没有张口,一双腐朽颤抖的手已经拿住了一柄明晃晃的小刀,对着那不知可曾再次跳动的心口狠扎了下去。情节简直与当年如出一辙,又是那道不留情面的身影,眼睛中释放出的威压再次提醒着我,他转过身,缓缓的对浣云君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争气!”不等众人有反应的机会,那柄匕首已经透过了孱弱的胸膛,靠在身边的躯体慢慢变凉,没人再发出一丝声音,本应被依靠的躯体闪了开来,一声落地的声音响了,很轻,很轻,红色交融在地面,同样地颜色,同样地凉。裂易没有再看向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身处战阵的中心,嘶喊随时提醒着处在中心的人这事情的紧迫,裂易嘴唇对着地面张了张,又把头转向了我,意思明了的道:“小子,到你了!”气浪在身周凝聚,几重深深地扭曲令整个空间都为之颤动,没人不在动摇,我努力地迎接着着冲击,那股无匹的气势令我无法直视,裂易倒是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子,你变强了,因为我变得愤怒?你现在跟我一样!”“我们从来都是两路人!”身体压缩出来的声音令我变得狰狞起来,声音也逐渐高亢,裂易却依旧不以为然,慢慢走近我的身边,手伸了出来,袭向我的脸颊。痛,随着脸传遍了全身,裂易继续说道:“被打了,每个人都会愤怒,但你和我会忍下,然后还给他们!”“那是我给了坏人机会,如果一开始便全力反击,没人会忍下那记伤害!”与此同时,我右手上扬,裂易伸手接住,我的脚下顺势补上一记撩阴腿,“当”的一声,脚背与盔甲交击,声音在战场上却没显得那般响亮,裂易轻轻一笑,张开口道:“方法不错,但你却忘了这要实力相等的情况下!”裂易钳住我的那只手猛然间运劲,令我整个人飞起,手掌紧握成拳,把我狠狠撞在地面,感觉立马就鲜明起来,看着火红的颜色,裂易也露出了獠牙。拳如雨点般落下,一记又一记的轰中我的身体,不知又挨了多少拳,连续的拳风落下,却留下了一丝缝隙,我趁机挡下攻击,翻身伸脚绊倒裂易,裂易伸手去挡,我借着起身的方向,直拳冲上,谁想裂易不闪不避,迎上那一击,同时抽身出掌,袭向我的胸口,两人同时接下对方攻击,朝后飞退,在飞向后方的间隙,裂易还稳了稳身形,说道:“我的女儿,她太正义了,这是君主所需要的,但不是强者所需要的!”我在地上翻滚几圈,爬起,从裂易的眼睛里看到了失落,反唇相讥:“那却是人所有,而你没有的!”裂易没有反驳我的话,拳风又加速了几次,话语也随着落下的拳逐渐加速:“我为何要救他们!我为何要在人们眼中占有一席之地!我只想守护自己,他们死活与我何干!”躲避着擦身而过的拳影,熟悉的黑色再次爬满身躯,在这层保护里,那狂乱每每都会侵占我的内心,借着这股气势,我也用言语发起了反击:“滥杀无辜何时在你眼里变的这般冠冕堂皇!”“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烬’杀我族类,赶尽杀绝有何不可!”招式斗转,一拳袭向我的右脸,我也不闪不避,黑气凝向右脸,同时反击道:“你这样与当年的强盗有何分别?”“难道你就与我不同吗?”愤恨的话如重石般砸向我,心如死灰,黑气再度攀上另一个高度,黑气中凝成实体的身影仿佛发疯般咆哮着:“你这样是多么愚蠢,想要同归于尽?”黑气在暴散过后开始急剧收缩,笼罩住了我和裂易,在最后一丝清醒中,我看到了裂易轻叹一声,天地回归了平静。“好累啊!”黑气席卷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倒在其中,看着球体湮灭,所有人都停下了,没人在意,没人言语,一切都在那一刻静止了,所有人都在看着那浓密的黑球席卷着的中心渐渐湮灭,只留下两具尸体。“不!”一声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场面,水暖儿冲上前来就抱住了凉掉的身体,热泪也没能影响这温度,眼泪流尽,所有的“烬”都扔下了武器,水暖儿早已不知去向。
“春香姨,你这个故事讲的不好,还不如你以前讲的!”小孩子扑在妇人的身上,努力地使劲想耍赖,妇人却不为所动,只是口中喃喃地道:“因为那是我无法忘记的信念,也是他无法接受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