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1

黄昏随想

黄昏，窗外飘着小雨，刚收到旧友寄来的快件，打开是四包杭菊，也算是雪中送炭，随即沏上一杯“龙井菊花茶”。霎时，一朵朵淡黄色的小菊花盛开在透明的杯中，如披纱的浴中女子，盈盈动人，令人眼波盘桓，不忍离去。把盏品茗，一股清香，顺喉而下，一口、两口、三口，由舌间两侧滑落，直达肺腑，顿觉心骸俱松，一切释然。细斟之，人生当何不成一杯菊花茶，滤掉俗尘，抛弃杂念，感悟真谛。古人云，“人淡如菊，心素如简。”菊花抱贞含素，淡得清雅脱俗。都说：菊之淡与人之淡，相喻相通，都是一种历经沧桑和磨难之后的简约与大气。我说：人生如茶，此言不假。第一道苦如生命，第二道香似爱情，第三道便淡若清风。所有味道都尝过，所有磨难都经历过，知道人生是这么回事后，生活就还原为一杯淡淡的龙井菊花茶，淡得素雅宁静，淡得质朴馨香。其实，生命的过程，原本都是淡的，就像我眼前的这杯菊花茶无疑。只是自己索求太多，在这杯茶里不断地加入金钱，名利，地位，美女各种不同的欲念，使得这杯菊花茶变得，茶不茶，水不水，酒非酒，药非药，于是，自己的人生也就变得五味杂陈，甘苦自尝，冷暖自知。可谓，自己泡的苦茶，自己独饮，这是报应，怨不得天，怪不得地，更怪不得任何人。好在，这杯苦茶已喝得只剩下杯底那寸把高了，纯是胡椒已辣不煞人哉。茶已凉，再续沸水，龙井与杭菊再经沉浮，味也慢慢地越来越淡，心想自己缺的不正是这淡吗？！此刻似乎让我明白：淡不是无味，淡更不是消极，淡是一种醒悟与超脱；淡是一种人生心态，是一种至美的境界。心灵若做到淡然若水，余生还能行云流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