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隐于街头

2019年5月5日

考试只剩下两门，意味着能留在拉罗的日子快要屈指可数了。好像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去一次就会少一次。被这种提早到来的离别愁绪笼罩着，竟也明白了“珍惜当下”这四个字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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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一年了还是没有习惯法国节假日所有店铺都关门的传统，五一走过街道边零零散散的铃兰花小铺子才意识到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月份。市中心静悄悄的，行人寥寥无几，甚至连一辆公交车的影子也寻不见。然而穿过大钟楼，便会有嘈杂的谈笑声陆陆续续传入耳朵。无论是工作日还是休假天，钟楼前面的这条街永远都是拉罗最热闹的地方。耍杂技的，街头卖唱的，喝下午茶的，散步的，闲聊的，都喜欢停留在这里。上放学时间充裕的时候，我也会挤在人群里听一两首纪念品店旁边的吉他弹唱，坐在港口边上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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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书桌上躺了将近两个月的自然历史博物馆门票，终于在四月的最后一个周六发挥了它原本的价值。小城市里的博物馆也是小的，里面的陈设会不自觉地让我想起去年冬天在科尔马逛过的博物馆。展品不多，但每看一部分，真的会对这个海港城市的历史深入了解一层。法国航海贸易的兴衰起落，曾经大西洋西海岸与东海岸的紧密联系，仿佛都藏在了这座不太引人注目的博物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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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上学期语言课上Eric就给我们介绍过这里的一大特色，生牡蛎配柠檬汁，而磨蹭了将近半年的我，终于在五月去集市上尝到了这道人们赞不绝口的美食。拉罗附近岛屿众多，又靠近大西洋，是法国盛产牡蛎的几大地区之一；虽然集市上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大筐大筐的牡蛎，但它们肉质最鲜美的时节，却只有五月和六月。集市最靠边的一侧摆满了新鲜牡蛎，按照不同大小不同品种摆得整整齐齐。逼仄的通道里挤满了排队的人群，和忙着搬运新鲜牡蛎的店铺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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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蛎虽然是生食，腥味儿却很淡，挤上柠檬汁后几乎就闻不见了，嚼进嘴里又脆又鲜。因为它们生长在浅海，肉里免不了会有一股咸咸的味道，配一点切成片的法棍或者葡萄酒会好很多。来拉罗的游客随着夏季的临近逐渐增多，集市边的牡蛎铺子也日渐活跃，使得原本冬天里冷清萧索的广场一下子就充满了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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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时间就是这样一分一秒地在街头巷尾溜走的，让人毫无防备；但如今每一次路过那些熟悉的街巷，都会很清楚哪个转角处有卖三明治，喜欢的甜品店会在晚上几点钟关门，放学回家还能不能买到加了火腿和奶酪的羊角面包。所以，在这里度过的光阴，会化成一张独一无二的城市地图，藏在记忆中的小街小巷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