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想得到,这个曾被我废弃在家楼下潮湿的车棚里,甚至白给收废品的人员都不要的玻璃花瓶,今天,在我的装点下,竟然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的书房里。
这个玻璃花瓶,什么时候买的?我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知道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春日里,我经过花鸟市场的一家鲜花店,一时兴起买的,一同还买了一束富贵竹,插在这个玻璃花瓶里水养。可惜,那束富贵竹,冬天还没过完,就已经全部枯死了。不过,这我也司空见惯了,很少有植物到了我手上,能安然无恙地过完冬天的。
第二年,这个玻璃花瓶被闲置了起来。反正闲置着也是闲置着,于是,我有了打算,准备再买一束富贵竹拿来水养,这个,只要气温正常,还是比较容易养活。一直过了很多个月,那天,我偶然去了花鸟市场,在一家鲜花店门口看到了富贵竹,价格并不算贵,才10块钱一束。
时值已是初冬,天气渐渐冷了下来,我担心这个季节很难养活水生植物,就把我的这份“担心”告诉了老板。老板马上“掏”出了他的生意话:
“这个季节最适合养了,再说了,就算养不好,也就10块钱,至少有一刻开心。”
话说的没错,花钱买开心,但是,我更想要的是看着绿植滋长的那份成就感。几经矛盾之下,我还是买了一束。当然,这束富贵竹的命运,可想而知,也没度过一个完整的冬天,就已经叶子泛黄,枯萎不堪了。
从那以后,我对种养植物,更是心灰意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再也没考虑过要在家里种点什么植物,予以点缀家中生气。毕竟,任何植物,都有它属于自己的生命,白白给我糟蹋了,岂不可惜。
不准备拿来补养绿植的玻璃花瓶,放在房间里总觉得碍手碍脚,于是,我将花瓶挪到了楼下车棚的角落里。就这样,这个玻璃花瓶被我真正的搁置了起来。直到有一天,有个叫着回收废旧品的人从我家楼下经过,刚巧,我家有不少废弃的纸板盒要卖掉,那些纸板盒就在车棚里堆叠着。
“有纸板盒要卖。”我叫住了回收废旧品那人,一面从住宅三楼直奔而下。
打开楼下车棚的铁门,我在清理完里面所有的纸板盒之后,不经意间,发现了当时被我搁置在角落的玻璃花瓶。多少也是一件废旧物!于是,我对回收废旧品的那人说:
“这个玻璃花瓶,还完好无损,我们放着也没什么用,如果你要,你拿去吧。”
“我拿去也派不上什么用场。”那人不失尴尬地笑了笑,拒绝了。
今天下午,我儿子突然向我提起,想要养几条小金鱼。这是我的另一个“痛点”。饲养任何鱼儿,如同种养任何的植物一样,只要在我手中,都不会活得很久远,仿佛魔鬼下了咒语。我本想拒绝,可是,我不想扫兴孩子,因而,我硬生生地答应了下来,带儿子去花鸟市场买小金鱼,并一路讨论着那什么器具养鱼。
到了花鸟市场,我和儿子直接走进了一家水族馆。在店内的台桌上,挤满了一个个大型的水族鱼缸,其中一处,放有不少迷你型鱼缸,很适合于我们所需。那些小鱼缸,形状各异,有椭圆形的,有圆柱形的,有心形的,有正方形的,有长方形的,还有很多说不出名堂的不规则形的。说是迷你型鱼缸,当然它的大小,顶多也就撑开两三个巴掌那么大,里面植有水草,安着枯枝,立有假山,缸底铺有一层细细的沙子,几条细小的、粉嫩色的热带鱼在水草间,在枯枝头,在假山底来回穿梭,煞是可爱。
“老板,这个鱼缸多少钱?”在我身边,有位顾客指定一套迷你鱼缸问。
“90块。”老板顺口给出价格。
我估摸了一下,觉得不值这个价钱。这时候,我突然想到,家楼下的车棚里,还有一个闲置的玻璃花瓶,点缀点缀,正好可以拿来做鱼缸,而且,绝不会比这家店的迷你鱼缸逊色。因为,光论大小,家里的玻璃花瓶就比这些迷你鱼缸大得多,也够气派,加上我曾经跟着水刚哥学过一阵子假山的制作,虽然学得乱七八糟,估计也成为了水刚哥身为假山师傅的污点,但鱼缸布景和假山布局大同小异,我至少有个大致的概念,而且,以前做过假山剩余的装饰品,如亭子啦,桥啦,房子啦,塑胶人物啦……还剩下不少,刚好可以用来装饰我构想中的“鱼缸”。
我准备先来个依样画葫芦,按照老板的迷你鱼缸里装饰什么,我就配什么,包括枯枝、水草、细石子……当然还有小金鱼。
回到家里,儿子因为课程时间的关系,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上培训班了。剩下我一人,我赶紧到车棚里找出那个被我搁置已久的玻璃花瓶,拿到楼上擦拭干净后,我开始布景。铺石子,种水草,放枯枝,立亭子、假山、小桥……没几个步骤,一个小小“水族馆”已然成型。但是,我观赏了半天,总也觉得缺少一份活力。我脑子了突然一闪,家里养的乌龟,以前用过一个浅水过滤器,因为不太实用,后来又拿掉了。我翻箱倒柜地把它找了出来,用吸盘将它吸在玻璃花瓶上,插上电源,那重复过滤的水瞬间“淙淙”作响,整个的“鱼缸”,也瞬间“活”了起来。
儿子培训班下课回家,看到我成功布置的“鱼缸”,他兴奋地,激动地,夸张地,欢悦地叫了起来:“哇,太完美了!哇,太漂亮了!简直比店里的还要漂亮一百倍。”我对他骄傲地眨了眨眼睛。陪儿子听着“鱼缸”的水流声,看着水草间嬉戏的鱼儿,感受着水族里面的世界,我在内心里想着,一个几近被废弃的玻璃花瓶获得了“重生”。人的命运,不也是如此吗?下一刻,或许就是你的精彩人生!
2019、10、13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