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木先生的回忆录(7)

喏,电费的单子又下来了。不多不少,还是老样子。放心吧,岩言女士,我已经能将一些账单处理的很好了,这点不用惦念,每月的水电费,宽带费,和日常花费我都像你一样,写在你习惯用的那种十六开的本子上了。看到这个记录得整整齐齐的本子,这个竟然是我做出来的。

可能是源于童年的阴影,我总是没有办法很好的处理一些稀碎的事情。也不知怎地,我对于数字什么的,很是不感冒,好像缺少某种软件驱动,我没有办法写出一以上的阿拉伯数字。相反,我读书却要早的很多。文字对我的亲和力更大,明明那么复杂,但是一看到他们就倍加亲切。直到上了初中,这种境况才好了一些,可是我的数学始终不好。

相反,你的笔记,文字隽永,写得整整齐齐。和你平常整理的房子一样,整齐有序。见字如人,有的时候我就开始琢磨,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人啊,可能女性同胞都一样的,喜欢一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有的时候,我觉得记账成为了一种对你的追忆。我甚至盼望着那个讨厌的水表抄字工来,每回都踩着他那双48码的泥泞大靴子,在咱们的地板上留下一串串脚印,临走在给你留下一张账单。可是我现在格外盼望着他的到来,只有他到来后我才有理由,在你记过账的本子上继续写着,这算不算咱们生活的延续呢?

慢慢地,我和那个抄表员成了朋友。每回他来的时候,我都会给他准备好咖啡和自己烤好的小饼干,他也会稍微停留一下,有的时候帮我换换灯泡,有的时候会给我带点她老婆做的小点心,尤其是当他得知门口那颗野菊的来历后,他甚至为我带来一块请勿采摘的牌子。这可帮我大忙了,每次我拿着拐杖气喘吁吁的追着那群采花的孩子时,他们总是称呼我为不会笑笑的老爷爷,然后一哄而散,留下满地的花,和折断的枝叶。

喏,这个查表员现在也被那群孩子起了个名字,大胡子怪。

我想继续完成你留下来的工作,那本账本,那几本你因为繁忙没有完成的填色本,你还有件针织衫没有完成,花园里的月季还没有扦插,还有还有,你没有完成的,我会慢慢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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