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八公:这段相遇的缘分,也许就是彼此的命中注定

忠犬八公
沉潜读书会(作者:邓冰妍)

故事是从1924年1月东京的涩谷区开始的。

一列老旧的火车轰隆隆地叫着向南驶去,火车头上冒着的云朵般的浓烟染长了东京的蓝天,上野教授打开窗户,对着火车离开的方向笑着,他一点也不在意火车发出的噪音,和有点呛人的烟气。才一月份,河流就已经解冻了,就连杏树都长了不少嫩嫩的小芽呢。

下午时分,上野教授在车站的邮局打开箱子,第一眼看到里面的秋田犬,就像一团雪白的毛线一样窝在箱子的角落里,虽然看起来不太好,但眼神里不仅有温暖,还有一丝聪慧。上野教授马上就喜欢上了这只小可爱。

回到家的第一刻,就是给这只饿了几天的小可怜喂一杯牛奶,并给它取名“小八”,因为它的脚有点歪,像个“八”字。小八是上野教授作为礼物给女儿千鹤子订的,但小家伙的到来,上野教授表现得比千鹤子还要兴奋。

此后的惯例,教授每天起床后会给小八先倒一杯热牛奶,喂饱了小家伙,然后再慢慢煮茶喝茶。等它身体好一点,他便带着它出门溜达。既像一对父子,又像一双情人。

教授很宠小八,而小八也自然而然很信任教授。

每天早上,小八会把教授送到车站,教授去上班,等到下午5点它又会准时地在车站接教授回家。它乖巧、静默、温驯,体贴地享受着教授对它的宠爱与照顾。

这段相遇的缘分,也许就是彼此的命中注定。

女儿千鹤子出嫁后,由于女婿对狗过敏,小八得以留在“原生家庭”。然而教授对小八的过分宠爱让上野夫人感到吃醋,她开始排斥小八,讨厌它的一举一动,甚至和丈夫大吵一架,并一定要送走小八。

在教授的强烈坚持下,上野夫人才不得打消了念头,但她不允许小八在家里同住。教授依然宠爱小八,得空会带它到公园溜达,会让它接送他上下班,会带它一起到关东地区的相模湾度假。这样安然美好的幸福,持续了一年半。

突然的某一天,上野教授在一次演讲中因中风而去世。小八不知道生老病死是世间万物的轮回,它只知道要在车站等候主人回来。

上野教授去世后,上野夫人不忍睹物思人,搬去了和女儿同住,临行前她把小八托付给了在久居市的亲戚照料。不曾想那些凶恶的人对小八又打又骂,把它当畜生对待,不给它饭吃,用绳子将它拴住。

这是小八从未有过的遭遇。它想念教授,只有教授才是它惟一的精神寄托。为了回到教授身边,受伤的小八用牙齿咬断了困住它的绳索,拖着伤口沿着铁路一路奔回了涩谷区。那可是几百公里的路程啊,驱车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可是那幢曾经住过的老房子被转卖了,房子已经有了新的主人。熟悉的人,熟悉的物都更迭了,只有园丁菊三郎还留守。

此后的五六年间,小八住进了菊三郎的茅草屋里,菊三郎照料着它的生活。

小八依旧每天准时守在火车站等候教授回来。它的执着与深情打动了涩谷站的每一个人,他们渐渐喜欢上了小八,变着法子给它好吃的,还会在有人要带走它的时候勇敢站出来维护,所有人都自称是小八的主人。

他们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它。因为他们很清楚,不管把小八带去哪里,小八都会拼了命地回来,即使丢掉性命。

直到有一天,菊三郎要回老家去了。他再也不能照顾小八,不能给它提供一个住所了。它生命中最熟悉的人,上野教授、上野夫人、千鹤子以及菊三郎都先后离它而去。

而在火车站等候教授归来,是它生命中唯一的陪伴。尽管它不知道,教授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转眼,小八已经十一岁零几个月了,它逐渐地老了,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牙齿脱落了好几颗,腿也不好使了,走路晃晃悠悠。它生命里的十年时间,都是在等待上野教授中度过的。因为教授承诺过,他会回到涩谷站,于是小八就那样一直等着。

这段漫长的等待,是至死不渝的坚持。

寒风呼呼,涩谷站已没有一个行人。小八慢悠悠地徘徊在车站边,望着火车出口的方向,也许就在今天晚上,教授就会回来了吧。

突然,远远地传来火车的轰隆声。那是一辆从来没有在涩谷站出现过的火车,火车的烟囱好像是金子做的,一闪一闪,窗子也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如果谁能看见这辆火车,一定会说它是水晶做的。

然后,车站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根包银的拐杖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地面,从车站出来的那个人冲着小八笑着,“来吧,我们走。”教授轻轻地对小八说:“你今天可以陪我上火车,我跟你保证过的,有一天我会让你上去的,还记得吗?”小八颤抖着站起来,紧贴着教授的腿,和他一起向火车站走去。

它记得,教授曾经允诺过的;它知道,教授是不会食言的。

冬雪漫漫,小八终于倒下了,再也没有睁开眼睛。而在平行时空的另一个离涩谷站很远的一片海滩上,一位年迈的教授正拄着包银的拐杖在沙滩上漫步,他的身边跟着一只狗,那只狗一边踏着海浪,一边欢快地叫着,这情景,就像教授曾承诺给小八的那样,那般美好……

爱你的人,会永远爱着你。

这是发自日本一个真实的事件,这段人与动物的温情故事,无论是在影片还是书本,都让人感动泪目。

十年时间对于人类来说只是生命的几十分之一,但对于只有十多年寿命的秋田犬来说,却是倾尽了它的一生光阴。

爱一个人不难,难的是一生去爱一个人;等待并不漫长,漫长的是用一辈子去等待。短暂的是生命,来不及的是有限的时光。

别让无望的等候耗尽一生的岁月,别让心底的那份深沉在黯然中遍体鳞伤。

往后余生,愿你我生命中都有真情陪伴与相守的人;愿你我都能珍视并守护好彼此拥有的那份爱;愿你我不负时光不负卿,一生幸福、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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