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赏析：临江仙

文丨冬日暖扬

【小知识】

《临江仙》词牌名，原为唐代教坊曲名。又为《谢新恩》，《雁后归》《画屏春》，《庭院深深》《采莲回》，《想娉婷》，《瑞鹤仙令》，《鸳鸯梦》，《玉连环》。格律俱为平韵格，双调小令。字数有五十二字，五十四字，五十八字，五十九字，六十字，六十二字六种。常见者全词分两上下两阕，上下阕各五句，三平韵。词调唱时音节需流丽谐婉，声情抟抑。

【原文】

斗草阶前初见，穿针楼上曾逢。罗裙香露玉钗风。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

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空。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本词作者】

晏几道，晏殊第七子北宋著名词人。词风似其父而造诣过之，工于言情，其小令语言清丽，感情深挚，尤负盛名。多写爱情生活，是婉约派的重要作家，有《小词山》留世。

【赏析】

这是一首深情款款的怀人之作。怀念一个已经离开自己的女子，这个女子大概是过去宴家相府中的一个婢女。

词的上阕不过寥寥五句，可一句一景，一景一情，景中不仅有人，也有人物的感情透出。而且通过这情景交融的描写，又暗暗交代了双方的感情，由浅入深，逐步递变。更妙的是，这个女子的音容笑貌，也仿佛可以呼之欲出。

有一天她同别的姑娘在街前斗草的时候，他第一次看见了她。转眼又到了七夕，这天晚上，在穿针楼上他又同她相逢了。她的裙子沾满了花丛中的露水，玉钗在头上迎风微颤。她新画的眉间沁出了翠黛，她因突然看到了他粉脸上不禁泛起了娇红。一位天真美丽的女子形象如在目前，末句一个“羞”字已露情意。

词的下阕已是女子离开宴府之后了，中间留下了一大段空白，到底他同她有过一段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样的感情？小宴没有正面加以描写，但从小宴那深情一片的忆念中，却可让人探寻一二。

“流水便随春远”，说伊人就像流水一样，随着春天的逝去而远他而去了，她就像传说中的神女那样不知又飘向何处。“酒醒长恨锦屏空”，人是早已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可是那感情感却一直留了下来，每当夜阑酒醒的时候，总觉得围屏是空荡荡的，他永远也找不回能够填满这空虚的那一段温暖了。正因为她象行云流水，不知去向，所以只好在梦里相寻了。“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在春雨飞花中他跋山涉水，到处寻找那个女子，尽管这是在梦里，他仍然希望能够找到她。

这首词写情婉转而含蓄，词人正面描写了与女子的初见，重逢，以至于锦屏前的相叙。但他们的更一步接近，词人却没有正面写。他只是通过“锦屏空”来吐露，这样写就耐人寻味了，更给人深刻印象。梦中相寻路上的“飞雨落花”，这句写得也很含蓄，不仅给梦境以迷蒙的色彩，而且还含蓄地暗示出女子的遭遇和难寻，同时还透露出小宴无可奈何的情怀，抒发了自己生活中的真正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