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盲目狂恋的宽容,
成全了你万众宠爱的天后,
若爱只剩诱惑只剩彼此忍受,
别再互相折磨,
因为我们都有错。
——《天后》
(一)
阿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兴致勃勃的看《偶像练习生》,我很喜欢里面的一个男孩子,jeffrey,很腼腆又很治愈。
“喂,我在楼下等你,”
敷面膜最好的时长是15分钟,说实话我真的不想下去。阿妍说我这个人执拗却幸好死爱面子,不然恐怕她在楼下大喊我的名字20分钟我也不会吭声。
安平街两侧的住宅楼都是些老住户,零零散散几个散步回来的居民,我很喜欢我们小区路中央那一排高大的梧桐,褐色的树干笔直挺拔,枝叶错落繁杂,满眼的绿意,有一种年代的厚重与沉淀感。
“说吧,让我下来干嘛,”我没好气的朝对面的人翻了个白眼,
“我想你了,”
“please speak 人话,”
“我和老陈分手了。”
“……”
(二)
我们区的高中不好也不坏,当进入一个新的环境时,除了下意识的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同学,就是自动寻找男女生中好看与不好看的那一类。
老陈是公认的好看,不熟的时候我们暗地里偷偷称呼他为“美人”。
阿妍是个尤为活泼和热情的女生,在我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刚入班大家可以随便坐,阿妍坐在了我的旁边。后来我问她为什么愿意和我坐在边边角角里,她说用她2.0的眼环顾了一周还是觉得我比较顺眼。
“万分感谢。”
“不用客气。”
(三)
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位很严格的化学老师,当时我和阿妍沉浸在《爱格》《花火》以及各种少女怀春的小说里无法自拔,一下课就去学校后院小卖铺里买最新系列的杂志,我依旧很清晰的记得那书的价格,2元一本。
没过三天,下课第二节跑操回来发现抽屉洞里的书都被扫荡了一遍,自此化学课爬黑板写方程式我和阿妍一边一个持续了大概有一个月之苦久。
有次课间,阿妍很认真的扣着桌子角,故作随意道,
“F,我觉得每本书里的男主都可以是‘美人’”
“我要去告诉老陈,”我侧头坏笑道,
“哼,不行,it is a secret,”
“呵,女人。”
(四)
阿妍得愿以偿是在高二暑假,假期补习班里忘了从哪天开始她和老陈坐在了一起,下午上课老陈会贴心的给她带一杯绿豆冰沙,晚上放学老陈会耐心的等阿妍收拾完书包帮她背着一起走。
那时快乐是真的快乐,喜欢大抵也是真的喜欢。
“真的分了?”我和阿妍坐在小区里的长椅上,健身设施都已经很破旧了,椅子上的漆皮也早已斑驳。
“嗯,”阿妍拿了两听青岛啤酒,我搁置在了一边,没喝,
“被爱不能放肆,向来只有我偏爱他,”啤酒顺着喉咙用力的被吞咽下去,阿妍嘴角残留着几滴酒渍,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晚上果然是不适合出门,我轻轻拥住了她的肩,
“干嘛,我有这么弱鸡?”阿妍侧脸托着下巴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直以来我都习惯了不是吗?”晚上十点的夜里风变得很是干燥,阿妍转过头去接着喝了第二口酒。
“所以这次是不想忍了?”我放下手来,半拥在椅背上,
“早就不想了,去他的谁想要谁要,老娘不陪他们玩了,”
You used to live in my heart,now my heart is empty.
(五)
高考之后老陈去了青岛的一所大学,阿妍留在了烟台。大学第一个月,老陈的名字和照片就出现在了表白墙上。
老陈变得比高中更受欢迎,而阿妍一如既往的普通。
开始老陈还会两周去一次阿妍的学校,会细细解释他和某些女生的关系,会毫不掩饰的把自己的手机交给阿妍。后来老陈的朋友列表里女生越来越多,朋友圈点赞的开始变为有数的那一个,很漂亮,确实比阿妍要好看的多。
“所以好看的就只能和好看的在一起?”阿妍嗤笑了一声,
“其实大部分的人喜欢他,只是普普通通的喜欢他,喜欢他温暖的笑容,好的衣品,有趣的灵魂和耐看的皮囊。”阿妍顿了顿,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爱斤斤计较,记仇又爱无理取闹,大男子主义严重还爱装,时常就不开心容易发脾气,最喜欢别人哄他而不是他哄别人,”
“嗯。”我轻轻握住了阿妍的手。
(六)
“你还记得那首《天后》吗?”易拉罐里的酒已经空了,阿妍自嘲的望着我。
高考完后的同学聚会,大家吃过饭以后一起去ktv唱歌,当时全班同学都起哄让老陈和阿妍亲一个,老陈推搡着摆摆手,去吧台点了一首歌,说:
“当着你们的面我俩就不亲了,怪不好意思的,我想给阿妍唱首歌,”
那首歌是陈势安的《天后》,直到现在我都记得,
我嫉妒你的爱气势如虹,
像个人气居高不下的天后。
阿妍起身把空了的啤酒罐扔进了绿化丛旁斜瘪的垃圾桶,
“你说他一开始就没爱过我吧。”
我陷入盲目狂恋的宽容,
成全了你万众宠爱的天后。
(七)
阿妍离开的时候天上没有星星,蔓墙的绿萝肆意攀爬,深郁绿葱,让人忍不住陷入夜的沉寂。
我趿拉着拖鞋慢慢走上楼,突然想起那个下午阿妍满面含羞的对我说,
“F,我觉得每本书里的男主都可以是‘老陈’”,
她不知道的是,自此我的目光所及都终于美人的背影。
爱最是荒谬无辜,
所幸除了我和这夜再也无人所知。
End.